第一百零二章

端木雍容身體里的情慾慢慢褪了下去。

——情知自己一時著急,把事情弄糟了。

可是男人面對自己喜歡的女人,又摟在懷裡,有幾個能夠忍得住?若非因為她三年孝期耽擱,早點把親事辦了,光明正大的就不會如此尷尬了。

他抿了一下舌尖的血腥鹹味,開口道:「小羽,剛才的事……,對不住,我只是一時沒有控制住自己,沒有不尊敬你的意思。」神色歉意,「我說好等你三年再答覆,卻把時間提前了,是我不對。」

慕容沅從憤怒中一點點冷靜下來,只余悲涼,搖了搖頭,「不……不怪你。」

是自己錯了,貪戀一時安逸舒適的生活,貪戀有人照顧,於是就一次次的接受他的恩惠,——試想一開始就不對等的地位,拿什麼來談感情?如果一方不停付出,另一方只是不停接受,接受的人,又有什麼資格再說拒絕?所以,一開始就是自己錯了。

端木雍容皺眉不悅,問道:「小羽,你要拒絕我?你後悔了。」

——不,我想把一切都還給你。

慕容沅沒有說出口,因為一旦說了出來,他就會把自己照顧的嚴嚴實實,再也沒有機會償還他。等三年過後,自己很可能會在不確定的心意之中,最終勉強嫁給他。那樣的自己不會快樂,他也不會,何必讓大家一輩子痛苦,變成怨偶呢?不如有恩報恩,欠債還錢,彼此一筆勾銷乾乾淨淨!

「小羽……?」

「我沒事。」慕容沅恢複了平靜,只是口中還有被他唇舌入侵的感覺,讓她覺得心情複雜,低垂了眼帘,「今天的事別再說了,你回去吧。」她道:「我不會想不開的,你不用擔心。」

她這個樣子,自己怎麼能不擔心?

端木雍容的人生沒有「為難」這個詞,上戰場殺敵人,被人陷害離開故土,以出雲七州為條件易主稱臣,亂世里相機而動,從來就沒有皺一下眉頭。可是今天……他猶豫不決,不知道該怎麼去哄好她,又不願意就這麼扭頭離開。

——兩個人再度僵持起來。

他緩緩走上去,蹲在她的身前,抬頭道:「小羽,你生氣了。」誠摯問道:「你想要怎麼做?只要我能做到,都答應你。」

因為兩人進來一直鬧到現在,沒有點蠟燭,外面天色又黑成一片,只有隱隱几個火把在燃燒,帳篷裡面幽幽暗暗的。慕容沅坐在椅子上,低頭看他,那墨玉一般的瞳仁閃著幽光,像是天上的星星。他是那樣的真摯赤誠,以至於……被他強吻了,居然還生出一絲荒唐的心軟,不由閉上了眼睛。

他沒錯,是自己錯了,該還的總是要還的,他想要就拿去吧。

端木雍容見她表情變得柔和起來,心下不確定,試著握住了她的手,柔柔軟軟的一握,——她既沒有掙扎,也沒有拒絕。忍不住生出一絲欣喜,再嘗試著展開她的手心,輕輕吻了一下,柔軟的好似一朵棉花,「小羽,你知道,我對你是真心的。」像是十六歲的少年一樣,解釋道:「我剛才……只是太著急了。」

「嗯。」慕容沅感受掌心裡的輕輕酥癢,輕聲應道。

端木雍容的心情頓時明亮起來,像是被陽光普照。是了,剛才自己那番動作實在太過粗魯,半點都不憐香惜玉,小傢伙怎麼會不生氣呢?這種事,當然還是要溫溫柔柔的來,她年紀又小,自己真不該那樣嚇壞了她。

巨大的愉悅像潮水一般鋪天蓋地襲來。

端木雍容被情和欲控制了大腦,完全沒有空隙細想,只想彌補,讓她忘掉剛才那個粗魯的吻。起身將她抱在懷裡,因怕有人路過,去了偏僻角落的床榻坐下,面對面,帶著喜悅凝視著她。幽暗光線之中,她的面龐皎潔如玉,她的身體柔軟無比,此刻摟在懷裡,仔仔細細的重新感受一下,簡直如獲珍寶。

「不生氣了?」他高興的問。

慕容沅還是一直閉著眼睛,輕聲應道:「嗯。」

下一瞬,端木雍容重新吻了上去。

這一次是輕輕柔柔的吻,唇與唇的柔軟接觸,用舌尖攻城掠地侵入進去,觸碰到那小巧而香甜的舌,她在躲閃,她不知所措,他像追逐獵物一樣緊追不捨,纏綿漸漸升溫起來,有奇妙的電流穿梭於他的身體,點燃了最深處的慾望。

良久,端木雍容終於鬆開了嘴,「唔……」他呼吸著,覺得這真是一個致命的危險遊戲,她就好像帶著某種蠱惑一樣,甜蜜、芬芳、誘人,吸引自己不停的想要繼續,可是再繼續……自己恐怕會真的失控了。

但又忍不住,低頭再次含住了她那柔軟的唇珠,細細品嘗。

這……這真是要命了!

端木雍容的身體已經起了變化,而懷裡的佳人,就像一塊香甜誘人的蛋糕,讓飢腸轆轆的自己忍不住吃了一口,還想再吃一口。唇舌纏綿還不夠,又沿著那白皙細膩的臉龐,一直親到了耳根兒,沿路而下,脖子、鎖骨,再深入一點,扯開夏日單薄的衣服便是香肩,親吻舔舐,身體的某一處燙得快要爆炸了。

——她沒有拒絕,就那樣任自己為所欲為。

「小羽,小羽……」端木雍容忍不住輕聲呢喃,呼喊她的名字,他唇舌乾燥的壓抑低聲問道:「我可不可以……我……」整個人都快要燃燒起來了,心跳加速,呼吸也開始變得急促,喘息道:「你放心……三年之後我一定會娶你的。」

只是把新婚之夜提前一些,也是可以的吧?

這樣的猶豫,不過在端木雍容的腦子裡閃過一瞬,便被巨大的情慾給淹沒,甚至等不及聽她回答,——她沒拒絕,沒反抗,應該是就默許自己了吧。這種危險的情慾燃燒邊緣,對於熱血沸騰的男人來說,理智早就不存在了。

他強忍下身賁張的慾望,盡量溫柔的將她壓倒在床上,盡量不那麼粗魯的解開她的衣服,夏衫輕薄,只得堪堪兩層,外衫打開便是內里嬌嫩的鵝黃色抹胸,小半幅迷人春光,哪怕因為光線太暗,那白皙的肌膚依然十分誘人。

端木雍容低頭親吻下去,觸感柔軟,果然……小傢伙其實長得很是豐盈。

他想要看一看裡面迷人的樣子,將手伸向抹胸的系帶,想要快點解開,忽然一滴冰涼的東西跌在手背上,是什麼……不由抬頭看了過去。看不清,試探的朝著她的眼角摸了過去,濕漉漉的,「小羽,你哭了?」

——所有的動作都停止了。

端木雍容在黑暗中靜默,從頭到尾仔細的想了一想,漸漸有所領悟,頓時像被一盆冰水從頭澆了下來,什麼火都被撲滅了。

醒悟之餘,不免感到巨大的失落和心痛,艱難問道:「這就是你的報恩,對嗎?」

慕容沅靜靜的躺著不動,也不出聲。

「我明白了。」端木雍容替她合上了衣服,聲音低沉,「這種事,勉強的我還不屑那樣去做,你不用這樣……」說不出是什麼樣的心情,只覺難過,「你不用這樣賭氣。」甚至忽地不能自控的發起火來,「你打算把身子給我,就算報恩,然後就可以去死!是不是這樣?!」

他重重一掌,震得床榻都快要坍塌下去。

「你以為我沒見過女人?你以為我沒有女人可以享用?!」端木雍容想到她剛才抱著求死的心情,故意牽引自己為所欲為,一想到她存了這種念頭就上火,可笑自己還在沾沾自喜,「小羽,我……雖然著急,但也是從未有過的一番真心。」

她可能滿腔委屈,但自己也覺得難過,不知道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就算自己強吻她不對,著急了,正常情況下,她不應該是生氣、上火、賭氣嗎?怎麼會變成突然要獻身給自己,然後就一了百了!

難道這將近一年的時光,她就沒有一點點喜歡自己?一點都不動心?!

端木雍容覺得自己腦子亂亂的,又荒唐可笑,從前上戰場殺人手起刀落,看端木淵斬盡家人眉頭不皺,沉著氣一步一步的報仇!怎麼到她這裡,就全亂了?自己的情緒竟然被她牽引著,高興、煩惱,起起伏伏,甚至差一點讓她在自己面前自毀!

不由轉頭,看向她,「你若是就這麼獻身於我,再死了,只會讓我一生一世都活在痛苦之中。」因愛生恨,心痛逐漸變成憤怒,「你那不是報恩,是在我心窩子上捅一刀!」

慕容沅一聲不吭,彷彿睡去,彷彿死去。

端木雍容在最初的怒氣消散過後,到底還是拿眼前這個小女人沒辦法,擔心的看著她,摸了摸她的鼻息,還好,還好,——這女人,可千萬別隨手摸一顆毒藥吃了。想到這兒,把她腰間的香囊全都解了,佩劍也給扔開了。

「我不會自尋短見的。」慕容沅終於開了口,她翻了個身,面朝牆,背對外面,淡聲道:「將軍你想多了,我剛才的確是想償還給你,但並不想死,你回去吧。」

——要死,也要死的有意義一點,自殺那是懦夫的行為!

端木雍容握拳屏住氣,良久,才長長的吐了出來,「呼……」想要說幾句狠話,最終還是軟了心腸。畢竟一開始是自己不對,她這也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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