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六院煙滅 第二十三章 風雨人間

華山腳下,寂滅禪主與天宿道長正率領道園與儒園的弟子無功而返。對於這一次的行動,眾人都有些沉重,明明事先掌握了敵人的行蹤,可到最後對方突然之間就消失不見了。

回頭看了身後之人一眼,天宿道長輕嘆道:「這次回去,即使他們不提,我們恐怕也是難辭其咎。我一直在想,為什麼我們在發現了他們的行蹤,正組織包圍之時,他們就突然消失了呢?究竟他們用的是什麼方法,我到現在都還沒有想明白。」

寂滅禪主道:「關於這一點我也一直在思考,他們突然消失所用的方法只有三種,第一就是魔域的『黑暗星空』法訣,第二可能是瞬間轉移大法,第三種可能就是他們根本不曾出現,我們所看見的全是虛幻。以我的推斷,如果是前兩種方法,我們都應該能感應到他們的氣息。可是我記得當時只看見他們的影子,沒有感覺到他們的氣息,那時還以為他們是在故意隱藏,但現在看來,是我們判斷失誤了。」

回想了一下,天宿道長點頭道:「不錯,仔細想想的確是這樣。這麼說我們所見的全是幻影了?」寂滅禪主沉聲道:「我的猜測是當時我們看見的只是影子,他們真正的本體可能遠在數百里之外。這應該是用了一種神奇的陣法,將他們的影子投映在了我們眼前,讓我們感覺到他們的存在。在我們圍困他們準備動手之際,為了再次迷惑我們,他們便停止了陣法的運作,故意干擾我們的判斷。」天宿道長恍然大悟道:「原來是這樣,我明白了。只是他們這樣做,懷有什麼目的呢?」寂滅禪主道:「這倒不好猜,還是回去再說吧!」

就在此時,身後的七玄真人開口道:「劍盟主他們也回來了,不知道那邊戰況如何?」眾人聞言回頭,只見劍無塵與金笛芙蓉郭巧麗正率領眾人趕回,身後不少受傷弟子,看樣子戰況激烈。

雙方相遇,天宿道長問道:「劍盟主,看樣子你們那邊很激烈,不知道結果如何?」劍無塵道:「說來慚愧,交戰良久,雖然消滅了部分鬼軍,但最終被還是讓那黑河鬼王逃掉了。本來是打算追去消滅他們,可心儀傳令停止追擊,只得回來了。你們怎麼樣,為何神情如此失落?」

天宿道長無奈笑道:「慚愧的是我們,被敵人糊弄了一番,只得無功而返。」劍無塵一行人聞言一愣,都驚異地看著他們,似乎有些不信。

正欲開口詢問緣由,這時候華山之上兩道人影飛射而來,眨眼就出現在眾人面前。看了兩方人馬一眼,一位傳訊弟子急聲道:「盟主有令,劍盟主與禪師等人立即趕往太玄山救援,務必以最快的速度趕去。」眾人聞言一愣,彼此面面相覷,不知道出了何事。劍無塵問道:「何事如此慌張,快快道來。」

那弟子道:「回劍盟主話,剛收到消息,太玄山天劍院遭到鬼域陰屍鬼王率眾偷襲,目前形勢危機,恐怕已經失陷。」

「什麼,有這種事情?這不可能,你們是不是弄錯了。」怒吼一聲,劍無塵大聲問道。而身後的眾人也都各自驚呼,顯然這消息太令人震驚了。那弟子避開他可怕的眼神,低聲道:「此事千真萬確,絕不會錯。另外,洛陽城裡也傳來噩訊,儒園發出十萬火急的求救信號,正面臨龍魔戰線八大高手的攻擊!」

「什麼!不好,快走!」怒吼聲中,浩雲居士、丹青劍俠,畢天齊聲怒嘯,一干儒園弟子大聲厲吼,一起朝洛陽方向飛去而去。

這一刻,所有人都驚呆了。劍無塵整個人神情若狂,仰天長嘯!他是六院聯盟之主,這兩個消息無疑就是在告訴他,六院聯盟正一步一步走向毀滅,他正一步一步的變成孤家寡人。而易園、道園、菩提學院之人聞言,都是臉色沉痛,體會到形勢越來越危機,正道正慢慢地走向深淵。

搖頭一嘆,七玄真人低聲道:「沒想到正道聯盟的第一戰,我們竟然輸得如此之慘!本以為有了雲之法界與九天虛無界的幫助,我們就能一改以往的被動局面,現在看來,一切都是註定的宿命……」

六院門下都沉默不語。一旁,寂滅禪主勸道:「大家節哀順便,還是速速趕往太玄山,看能不能多少挽回一些。」劍無塵聞言一驚,立時招呼眾人直赴太玄山。寂滅禪主與天宿道長見狀,也緊隨其後,一行人轉眼就消失在了雲端。

洛陽城內,一座佔地極廣的大院內,此刻正硝煙瀰漫,烈火飛舞。四周,無數百姓圍觀,不時地傳出幾聲哭泣,似乎在為這一切感到悲嘆。當浩雲居士等人十萬火急地趕回看著眼前的一切時,所有人都憤怒與絕望了,一切都已經晚了!

強忍住心中的激動,浩雲居士帶著眾人飛落院中,只見四周殘檐斷斷壁,煙霧瀰漫。地上,混亂不堪,無數的屍體與鮮血撒落各處,看得所有儒園弟子大聲悲呼,口中發出瘋狂的吶喊。傷心之際,眼前人影晃動,出現了戰心尊者、金剛聖佛等人。

低念了一聲佛法,金剛聖佛開口道:「我們趕來時,這裡的一切都已經結束了。仔細搜尋了一遍,沒有找到一個活口,對方手段十分兇殘。」沒有回答,浩雲居士臉色木然地朝內走去,整個人失魂落魄,雙唇不時地顫抖,聽不清楚他在低念什麼。

看著傷心絕望的眾人,戰心尊者嘆道:「隨他們去吧,不然壓抑在心中只怕會憋出病來。」金剛聖佛點頭道:「我明白,只是我在想,為什麼正道聯盟每次都會慘敗。以往是劍無塵做主,他衝動不聽人勸,這個理由還說得過去。現在換成瑤池聖女主事,為什麼還是一樣呢?」

戰心尊者沉默了一下,隨即望著天空的白雲,輕聲道:「或許這就是劫難!如果我們積聚正道力量就能消滅邪惡的話,太陰蔽日又怎麼會出現?太陰既然已定,就註定了正道要歷經無窮災難,現在還只是開始……」

金剛聖佛臉色沉重,目光注視著四周,低吟道:「六院之中,道園與鳳凰書院已毀,今天又是儒園,剩下的三院又還能撐多久呢?六院聯盟至今才一月時間,可這一個月對於正道而言,卻是有史以來最慘淡的一月。或許當日百靈之言不假,正道聯盟的宿命就是註定毀滅,我們所做的一切只是延緩了一點時日罷了。」

站在廢墟中,浩雲居士表情木然,身後,丹青劍俠許滄海道:「師兄,時間不早了,我們該為死去的弟子處理後事了。」

緩緩回頭,浩雲居士看著他,兩人目光交匯,彼此凝望了許久,同時發出了一聲悲嘆。慘然一笑,浩雲居士道:「這裡就交給你,我想四處去走走,好好靜一靜心。處理完畢之後,你就帶著大家回華山,我隨後再來。」說完不再理會他,徑直朝外走去。

長嘆一聲,丹青劍俠許滄海轉身吩咐門下,開始處理善後之事。並對畢天道:「今日之事,其實在道園毀滅之時,就已經預料到了,只是真的面對時,還是忍不住感嘆。這一次的人間浩劫,本來以為只要有強大的實力,正道同心就可以渡過,但現在看來,我們似乎選擇錯了,跟著劍無塵正一步一步走向毀滅。以後,有機會的話,你們能夠離開就想辦法離開,因為儒園將來的希望就在你們這一代身上,應劫之事就交給我們去干,明白嗎?心裡記下就行了,千萬別亂說!」畢天雙唇動了動,最終苦澀一笑,眼中的淚水忍不住還是流了下來。

離開了儒園,浩雲居士朝西蜀而去,這一刻他想到了易園。自六院聯盟成立之後,玄玉真人就從來不曾參與,只是派門下弟子出面。可怪就怪在這裡,如今六院之中,就數易園保存得最完整,幾乎沒有損失一兵一卒,這與其他五院積極熱情的效果完全相反。

一路上浩雲居士都在回想聯盟成立之後的事情。表面看來,聯盟一再失利給人的感覺策略不當,運氣不佳,但冥冥中又給一種命中注定的無力感!思索中,浩雲居士突然感覺到一股奇怪的氣息,這使得他猛然驚醒,靈識迅速提升,開始搜尋著四周的一切,最後斷定那氣息就正前方,並且已經發現自己,正飛速地靠近。

感覺到這股氣息中帶著邪惡,且強大無比,浩雲居士臉色一變,迅速從雲端降落,全力隱藏周身氣息,找了一處石縫,整個人化為元神之體躲入其中。剛隱藏好,半空中人影閃現,一下子就出現四道身影,不停地四處觀望,顯然正在尋找浩雲居士的氣息。

烈日下,只見這四人三男一女,除一藍衣男子帶著修羅面具外,其餘三人都帶著小鬼面具,竟然就是那玄風門主與其手下。此時,只聞那女子道:「風,是不是你感覺有誤,這裡沒有絲毫生人的氣息啊?」玄風門主冷哼道:「我的感覺從來不會錯,那人一定就隱藏在附近,只是他的修為不弱,加上又全力隱藏氣息,所以此刻你感覺不到罷了。」

身旁,一個男子道:「既然門主認定那人還隱藏在這裡,就讓我施展泣血乾坤大法,將其找出來了,看究竟是什麼人,能逃出你的法眼。」玄風門主點頭道:「也好,我正想見識一下血巫二煞的絕學。」

輕應了一聲,那男子緩緩降落,周身開始浮現出一層淡淡的血霧,含著煞血厲魅之氣,極為邪惡。停身在離地十丈的高空,那血巫二煞的老大口中怪叫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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