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太陰之劫 第三十七章 宿命之始

妖域,水麒麟行宮之中的一處臨池小閣內,一個身影背光而立。身後,一個高大的漢子恭敬地站在那裡,默默無聲不言不動。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那身影開口道:「赤熊,這一次你辦得很好,總算沒有辜負我的一番期待。」

大漢恭聲道:「只要是主子交代的事情,赤熊赴湯蹈火再所不辭。現在主子要不要驗證一下那女子是否是您需要的人?」那人聞言回過身來,正是水麒麟王玄夜,只聽他道:「自然要驗明正身,不然豈不壞事,你去將那女子帶來吧。」

大漢聞言離去,很快就帶來一位白衣美貌少女,竟然就是那玄陰女白如霜。看著眼前的女子,玄夜滿意的點頭道:「不錯,正是我要找的純陰之體,全身玄靈陰氣充沛,元陰之身未破,很好。」

少女白如霜看著他,卻只能看清楚一雙閃爍著青紅光芒的眼睛。雙唇輕啟,白如霜不解地問道:「是你要抓我來此,不知道你有什麼意圖?還有,這裡又是何處,為什麼我感覺到與人間大不相同?」

玄夜看著她,微微惋惜的道:「這一切你都沒有必要知道,怪只能怪你是天生的純陰之體,所以你也怨不得許多,只是可惜了你這番美貌,的確令人有些惋惜。好了,赤熊你去吧,她交給我就行了。今晚是月圓之夜,我有事要辦,記得不許來打擾我。」大漢應了一聲,身體無聲無息的隱去,而玄夜卻只是看著天邊的落日,一個人靜立在微風裡。

是夜,圓月升空,玄夜右手提著少女的身體,穿梭在一處陡峭的山谷之內,大約飛行了半個時辰,來到一處懸崖上,那裡正好有一個幽黑的山洞。放下少女,玄夜封住了她全身經脈,使她完全發不出聲音,自己則靜靜地看著幽黑的古洞,眼神中閃爍著興奮的火焰,似乎在期待著什麼。

夜風中,四周一片寧靜,當子時來臨,幽黑的山洞深處,一個低沉的聲音傳來:「玄夜,你又來了,還帶來了我要的那女子是嗎?」

語氣微微有些激動,玄夜道:「是的,玄夜已經找到了陰年陰月陰日陰時出生的女子,同時還找到了九轉還魂草,目前就缺少最後一個條件了。今晚又是月圓之夜了,我帶著這女子與還魂草來,是希望能助您一臂之力,以期早日重見光明。」

一聲輕嘆傳來,那聲音感慨的道:「一千多年了,終於等到了這一天了,我的心竟然再也無法平靜,或許真的是時候了。」語氣一頓,那聲音接著道:「玄夜,這少女叫什麼名字,她知道這件事嗎?」

微微搖頭,玄夜道:「她不知道,因為我沒有告訴她。至於她的名字有些奇怪,因為她叫白如霜。」

夜風中似乎什麼東西在顫抖,無聲無息卻異樣的清楚。風輕輕走過,幽黑的山洞中一片沉默,月光無聲的移動,彷彿在找尋那隱藏在歲月深處的真理,想要將它公佈於眾。

「是啊,這個名字有些怪,或許她不應該取這個名字。一千多年了,想不到我會二度遇上她,玄夜,你說這是不是宿命呢?」

「我不知道,或許是吧。然而不管怎麼說,既然遇上了這就是註定的,主人你應該去面對它,這可能是上蒼為了彌補您的損失而給您的另一個選擇啊!」

「另一個選擇?會不會又是當年那同樣的結果?如果是那樣,你說我該如何選擇?」不甘的聲音帶著幾分滄桑與執著,還有幾許心碎與失落,靜靜的回蕩在山洞中。沒有回答,唯有沉默,一切如煙亦如夢,只是誰人懂。

寂靜中,玄夜輕嘆一聲道:「主子,時間不早了,該辦正事了。」「是啊,時間不早了,你還是把有些事情告訴她吧,免得她心頭怨恨於你。」

輕輕搖頭,玄夜道:「當年,就是她心清楚而你不清楚,所以才會有這樣的結果。如今若要再告訴她,一切不是又回到了從前嗎?我覺得沒有必要告訴她,畢竟已經一千多年了,您應該以自我為主,不能再被人左右了,現在就開始吧。」

沉默了一陣,那聲音道:「既然你這麼想,那這次就依你吧。你將還魂草放在她身上,然後把她送入洞中來吧。」玄夜看了白如霜一眼,從懷中取出九轉還魂草放入她懷裡,隨即右手以柔力將她的身體朝黑暗的山洞中送去,只眨眼間就消失在了神秘的洞中。

這一夜玄夜一直靜立在洞口外,整個人不言不動就宛如一尊石像,守護著那黑暗中的神秘人物。天亮前的一刻,洞中傳來聲音:「玄夜,幫我看好她,不許任何人碰她,明白嗎?現在我的力量已經完全恢複,唯一差的就是找一個精通佛、魔、鬼、道四門法訣的人為我打開封印。這件事情十分緊急,你務必在一個月內完成,不然我怕來不及了。」

玄夜一把接住從洞中飛出的少女,看著她那神情悲切的模樣,輕聲道:「我知道了,我會照顧好她的,您放心吧。目前您要我找的人已經有些眉目了,但我得好好追查一下才能確認。現在我先走了,希望下一次我來,您能獲得自由。」話落轉身飛射而去,轉眼就消失在了黎明前的黑暗中。

幽黑的山洞深處,一個聲音狂笑道:「一千二百年了,我即將重見天日,到那時你們必將為當年的事情付出代價。等著吧,我會讓你們後悔的。哈哈……」瘋狂的聲音中隱隱帶著幾分滄桑與沉痛,或許這千年的歲月,只是在那仇恨中平添了幾許憤怒,而憤怒之中卻又含著幾分失落。

西蜀易園,近來幾天也因為修真界的一些大事而顯然極不平靜。易天閣中,玄玉真人臉色沉重地看著紫陽真人、張傲雪、林雲楓三人,沉聲道:「近來修真界里風雲變幻,形勢對人間正道越來越不利。就門下傳回的消息,天劍院掌教李長河已經死在了突然崛起的玄風門主手中,而洞庭湖中通靈鳥又為葉心儀所得,加上如今鬼域高手又現身陰山,魔域與妖域相互勾結,如此一來,混亂的人間已經是道消魔漲,易園的危機也越來越大了。」

紫陽真人問道:「既然形勢如此危急,那正道聯盟都幹了些什麼?那口口聲聲斬妖除魔保衛人間的雲之法界哪去了?那修為驚天的天劍客怎麼龜縮不出呢?」

聽出他語氣不善,張傲雪與林雲楓都沉默不語,而玄玉真人也只得輕嘆一聲,低聲道:「如今的六院聯盟實力減半,三派聯盟中無為道派加盟高手全部死絕,如此一來,正道聯盟已經不足以應付妖魔鬼怪了。我今天召集你們來,就是想商議一下今後易園該何去何從。所謂唇亡齒寒,想靠正道聯盟保護易園已經不現實了,唯今之計只有另謀他途。」

見他說起正事,紫陽真人收起心中對聯盟的不滿,問道:「師兄你有什麼打算就說吧,目前六院之中,我們易園算是最幸運的一派了,幾乎沒有損失什麼人手。以目前的實力,要干點什麼應該也是不難的,一旦等到將來實力大減之後,再想有所行動就晚了。」

玄玉真人嘆道:「為兄也是這樣想,目前的聯盟被劍無塵一人把持,為所欲為,再這樣下去,即使他身後有靠山,最終遇上妖魔聯手也是必敗無疑,到那時損失最慘的肯定是我們幾院。所以我在考慮,是否該召回易園的門下,我們退出聯盟不受劍無塵控制,獨自與妖魔抗衡。」

臉色一變,張傲雪等三人顯然被玄玉真人這話驚住了。此時此刻,玄玉真人提出這個想法,固然是為了易園著想,但劍無塵能答應嗎?其他幾院會同意易園退出嗎?這顯然是不可能的事情。如果真的鬧僵了,到時候正道四分五裂,反而被妖魔鬼怪所趁,易園可能會因此而蒙上千古罪人的惡名。

沉思了良久,張傲雪道:「此事師伯最好三思,以目前聯盟的情況來分析,如果我們提出這個要求,肯定會遭到他們的反對,劍無塵還可能會嫉恨在心,趁機報復我們。另外,即使成功退出,與聯盟擺脫了關係,那樣我們也是腹背受敵,既要對抗妖魔的侵蝕,又要提防聯盟的陰謀,情形恐怕不會比現在好到那裡。」

玄玉真人道:「你說的這些我都考慮過,而且我也比較了一下厲害關係,所以才需要與你們商議。首先,我們退出聯盟,必然就得罪了劍無塵,將來一旦有事再無法找他們相助。但好處就是我們可以更加自由,許多事情都不需要依照他錯誤的決策去做,那樣可以避免很多不必要的危險。其次,我們與聯盟分開,在妖魔鬼怪的眼中,我們的實力是遠不如聯盟的,所以在他們心中,最主要的敵人不是我們,這樣我們反而安全一些,但缺點就是一旦遇敵,就只能靠我們自己了。最後一點,就是呆在聯盟還是退出聯盟,對易園的基業好些,這個是最難難斷的。」

紫陽真人道:「師兄的想法我很贊同,不管怎麼樣,既然浩劫來臨我們就要勇於面對,依賴別人豈是靠得住的。就目前而言,呆在聯盟一樣面臨危險,既然如此,我們又何必受人約束呢?」

玄玉真人微微點頭,目光看著林雲楓問道:「雲楓,你有什麼看法呢?畢竟這事關係重大,稍有不慎就會影響到易園的千秋基業,所以我們得謹慎從事。」

林雲楓看了三人一眼,沉聲道:「師伯提出的這個想法我其實很贊同,但我覺得傲雪師姐的理由也很對。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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