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結局

溫少卿的理由無懈可擊,「我聽一下肺部有沒有雜音。」

叢容看著他把聽診器貼上自己的皮膚,可記憶中那種冰涼的刺痛感並沒有出現,反而有些溫溫的。

這才後知後覺,他剛才似乎一直把聽診器握在手心裡,心裡一暖,朝著他看過去。

他正好寫完了病歷遞給她,「我今天的航班去參加個會診,還記得吧?」

叢容點頭,「我會照顧好讓一讓的,需要我送你去機場嗎?」

他搖頭,「我和主任一起去,你照顧好自己。」

叢容又點點頭。

溫少卿本也沒什麼不放心的,可沒想到他也就離開了幾天,叢容就折騰出新毛病來。

他提前回來的事情沒跟叢容說,坐了早班飛機回來,到家的時候正好碰上她出門。

叢容嚇了一跳,「你怎麼提前回來了?」

溫少卿皺眉看她,「大白天的你戴墨鏡幹什麼?」

叢容輕咳一聲,「遮陽。」

溫少卿抖抖雨傘上的水珠,「今天下雨。」

叢容惱羞成怒,「我願意,關你什麼事!」

溫少卿越發好奇,「被打了?」

「沒有!」叢容氣呼呼的拉下墨鏡,「麥粒腫!」

「你這是看到什麼不該看的了?」溫少卿抬手攔住她重新戴上墨鏡的手,另一隻手托著她的下巴仔仔細細看了幾分鐘,看得叢容心跳加速才開口問,「吃藥了嗎?」

叢容點點頭,「吃了,不過好像沒什麼用。」

溫少卿拉著她往回走,「什麼時候開始的?」

叢容泄氣,「前天,本來沒那麼嚴重,可今天睡醒之後就腫了。」

溫少卿抬手看了眼時間,「著急上班嗎?」

叢容搖搖頭,「也不是很著急。」

回到家,溫少卿邊洗手邊給她解釋,「就在耳尖上放幾滴血。」

叢容聽到那個字眼就抗拒,「放血?」

溫少卿拉她坐在沙發上,抬手撫上她的耳朵,「放學之前,我先按摩一下,加速局部血行,耳廓充血不足,出血量不夠效果不好。」

溫少卿發誓,他一開始真的沒有任何不正經的想法,只是後來……按摩著他的手指便不受控制的摩挲上她的耳垂,那裡涼涼軟軟的,然後溫度越來越高,顏色越來越紅,連帶著她的整張臉都紅了起來。

叢容覺得自己的耳朵馬上就要著火了,可溫少卿還沒有要放手的意思,她僵硬的把頭偏向一邊。

溫少卿也不過堅持了幾秒鐘,便輕咳一聲,向相反的方向偏過頭,心裡熱熱的痒痒的。

從醫這幾年,第一次在病人身上產生了旖旎的念頭,簡直是要命!上次摸她耳垂的時候明明也沒這種念頭啊!

還好接下來的過程都很順利,最後叢容臉紅心跳的捂著耳朵去上班,溫少卿去浴室沖冷水澡。

叢容覺得現在這樣的生活很好,自己不會做飯,溫少卿會做給她吃。自己不會洗衣服,溫少卿會教她,自己偶爾折騰出小毛病,溫少卿會負責治好她,溫少卿似乎一直都在,所以當他忽然要暫時離開的時候,她會那麼的驚慌失措。

那天她出差回來,溫少卿因為前一天晚上值夜班,她就沒讓他去接,回到家剛洗完澡就接到鍾禎的電話。

「表姐,你出差回來了嗎?」

「剛到家,怎麼了?」

鍾禎小心翼翼的問,「臨省爆發了急性呼吸道傳染病你聽說了吧?醫院組織醫療隊去,我也想去,可以去嗎?」

叢容的聲音冷了幾分,「你覺得呢?」

鍾禎解釋,「嗯……其實在醫院上班也有危險啊,會被打啊,會被傳染啊……」

叢容打斷他,「給我個別的理由。」

鍾禎頓了一頓,難得正經的開口,「阿姐,我真的想去。我覺得醫生是個特別神聖的職業,可以拯救那麼多生命。前幾天我在兒科聽到幾個小朋友唱,愛學習愛勞動長大為人民立功勞,竟然特別感動,我是不是特別可笑?」

「不可笑。去吧,小姑姑那裡我去說,注意安全。」叢容交代完忽然想起什麼,「你老闆去嗎?」

「去啊,他帶隊,這會兒還在會議室開會,大概一會兒就會跟你說了。」

叢容愣住,「什麼時候出發?」

「一會兒就走。」鍾禎等了半天沒有回應,「阿姐?」

「我現在過去找你。」叢容說完便掛了電話。

她急匆匆的穿了件衣服便出了門,到了醫院的時候,住院樓前的空地上停了幾輛大巴車,車前站滿了人。

叢容到處找鍾禎的時候,在角落裡看到了熟人,隨憶正和蕭子淵說話。

聽兩人說話的內容,好像是隨憶也參加了醫療隊,大概蕭子淵不想讓她去,板著一張臉,隨憶抱著他的腰靠在他懷裡難得的撒嬌,「很快就會回來了,你就讓我去吧……」

隨憶左右看了看,發現沒人注意便極快的踮起腳在蕭子淵側臉上親了一下,蕭子淵垂眸看著她,半晌嘆了口氣,抬手摸著她的臉終於妥協,「我該拿你怎麼辦……」

叢容竟不知道那個溫婉的女子撒起嬌來會這麼讓人心動。

隨憶笑嘻嘻的靠在蕭子淵懷裡,「你知道嗎,你說過最好聽的情話就是,我們家阿憶怎麼著怎麼著……每次聽了就會心情特別好。」

叢容看得嘴角微揚,身後忽然傳來一道男聲,「看什麼呢?」

她下意識的回頭,「沒什麼。」

溫少卿神色輕鬆的看著她,「知道了?」

叢容想笑一下卻怎麼都笑不出來,來的時候明明還特意調整過情緒。

「鍾禎說不想讓你送,就不來見你了。」

溫少卿上前握著她的手,「有時間幫我照顧下讓一讓。」

叢容點點頭,「嗯。你……什麼時候回來?」

「不好說。」

「注意安全。」

「還有別的想跟我說的嗎?」

叢容沉默許久,忽然鼓起勇氣抬頭看著他,「你還得我們在小區電梯里相認你問我的那個問題嗎?」

溫少卿想了下,「不繼續裝不認識我了?」

叢容搖搖頭,「下一句。」

溫少卿想了想,猶豫著問,「你跟別人說你喜歡我?這句?」

叢容立刻回答,「喜歡。」

溫少卿一愣,半晌低下頭沉沉的笑起來,然後走上前來抱住叢容。

兩人抱在一起靜靜的說著話。

「我是個軍人,國家需要我。鍾禎的話,如果你不捨得我有辦法不讓他去。」

「他不是小孩子了,那是他的人生,他想做的,沒有人有資格阻攔他。」叢容抬頭看著溫少卿,「我希望鍾禎能像你一樣,有一個坦坦蕩蕩乾乾淨淨的人生,想做什麼就去做,有夢想,有希望,有情懷,有酒有詩有遠方。」

溫少卿輕撫著她的眉眼,「別擔心,我會看好他的。」

叢容忍了又忍還是紅了眼眶,「我擔心你。」

當年那場沒有硝煙的戰火犧牲了多少醫護人員,她不是不知道。

「我也會看好我自己的。」溫少卿吻了吻她的眼睛,「這次沒有那麼嚴重,真的,不要多想。」

叢容重重的點頭。

溫少卿走前又抱了抱她,「我有句話想跟你說很久了,等我回來了就會跟你說。昨天出門的時候往你家門縫裡塞了個信封,你收好。」

溫少卿一走就是大半個月,大概很忙很累,和她聯繫的也慢慢少了,她也只能在新聞里了解一下那裡的情況。

這天她正在上班,助手拿了文件進來給她看,「叢律師,麻煩您簽下字。」

叢容隨手拿起桌上的筆簽起來,簽完之後,助手好奇,「現在很少有人用這個顏色的筆啊。」

叢容低頭去看手裡的筆,是啊,除了學生,大概就只有醫生會用這個顏色的筆了吧?

這是那天送溫少卿的時候,她從他胸前抽的,也不知道當時是怎麼想的,只記得溫少卿笑著對她說,「等這支筆用完,他差不多就回來了。」

他笑起來的時候,眼神深邃清亮,讓歲月都變得悠長溫暖起來,她忽然開始想念他。

正出神,前台打電話進來。

「叢律師,有人找,在會客廳等你。」

叢容興緻缺缺,「什麼人?」

前台小妹的八卦心隔著電話線都能感受得到,「是個帥哥哦!」

叢容眉心微動,「長什麼樣子?」

「高高帥帥的,特別有氣度!」

叢容立刻掛了電話站起來往會客廳走,推開門走進去看到沙發上坐著的人時,心裡忽然一空,一陣失落。

蕭子淵察言觀色的本事爐火純青,笑著抿了口茶,「叢律師看到我好像很失望?」

叢容對著別人的時候一向是如她的名字一般從容又淡定,「怎麼會,蕭部長大駕光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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