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平衡理性和非理性

你把西方青年的反叛歸結為哪幾個因素,為什麼現在有那麼多的西方青年開始熱衷於東方的宗教和哲學。

頭腦是一個非常矛盾的東西。它在截然對立的極端裡面工作。而我們思維的邏輯方式卻總是選擇一部分而否定另一部分。所以,邏輯以不矛盾的方式前進,而頭腦以矛盾的方式工作。頭腦在截然對立的極端裡面工作.而邏輯的工作是直線的。

比如,頭腦有兩種可能性;生氣或者寧靜。如果你能夠生氣,那並不說明你在另一個極端也無法不生氣。如果你能夠被打擾,那並不說明你就無法寧泳頭腦不斷地以兩種方式工作。如果你能夠愛,你也能夠充滿恨。一種方式不會否認另一種方式。

但是如果你在愛,你開始認為自己沒有恨的能力,那麼很就會在你裡面積累起來,當你達到愛的頂峰時,一切都會垮掉。你陷入恨。不僅理性的頭腦是這麼工作的;社會也是這麼工作的。

西方已經達到理性思維的頂峰了。現在頭腦的非理性部分將開始報復。非理性部分一直是被拒絕的體現,在過去50年里,它以各種各樣的方式進行著報復;通過藝術、詩歌、戲劇、文學、哲學,而現在。甚至通過生活方式。所以青年的反叛實際上數是頭腦的非理性部分在反叛過多的理性。

東方可以進助那些西方人,因為東方是以頭腦的另一部分——非理性部分生活的。它也達到了一個頂峰:非理性的頂峰。現在,東方的青年對共產主義比對宗教更感興趣,對理性思維比對非理性的生活更簸興趣。依我看,整個搖擺不定的局面現在將會扭轉過來、東方將會變得像西方。而西方將會變得像東方。

每當頭腦的第一部分達到頂住的時候,你都會走向對立面。歷史上一直都在發生這種事情。所以現在在西方,靜心將會變得更有意義。詩歌將會取得新的地位,而科學將會衰退下來。現時代的西方青年將是反技術、反科學的。這是自然的過程,是極端的自動平衡。

我們還沒有能夠形成一種人格,同時包容兩極,既不是東方的,也不是西方的。我們總是只選擇頭腦的一個部分而讓對立的部分挨餓。這樣一來,反叛就是必然的。我們所發展的每一樣東西都將被粉碎,頭腦將走向另一極。這種事情達布整個歷史;它已經成為歷史的辯證法。

對於現在的西方,靜心將比思維更有意義.因為靜心意味著不思維。禪將變用更有吸引力,佛教格變得更有吸引力,瑜伽將變得更有吸引力。這些都是對生命的非理性的態度。它們不強調概念、理論、神學。它們強調的是一種深深地進入存在的熱情,而不是進入思維。依我著,技術對頭腦的控制越大,另一極出現的可能性就越大。

西方青年的反叛是很有意義的,非常有意義。那是一個歷史性的轉折,整個意識的轉折。現在西方無法依然故我了。一場深深的危機已經來到。現在西方將不得不轉入另一個方向。

整個西方社會現在都很富有。過去有一部分個人是富裕的,但是從來沒有整個社會都富裕的時候。當一個社會變得富裕了,財富就會失去它們的意義。只有在貧窮的社會裡,它們才有意義。而目即使在一個貧窮的社會裡,如果有人真的富起來了,他也會感到厭倦。一個人鑽敏感,他鑽到厭倦的速度就越快。佛陀就這麼厭倦了。他離開了一切。

當代青年的整個態度就是對空洞的財富的一種厭倦。青年在離開社會,他們將繼續,除非這個社會重新變的貧窮。這樣他們就沒有能力離開了。這種離開、這種拋棄只能在富裕的社會裡存在。如果這種行為走到極端,社會就會衰退、於是技術得不到發展,如果這種情況發展下去,西方就會變得跟今天的東方一樣。

在東方,他們正轉向另一個極端。他們將創造一個像西方那樣的社會。東方在轉向西方,西方在轉向東方,但它們的毛病還是沒有改變。依我看,毛病就是不平衡.就是接受這個而否認那個。

我們從未允許過人的頭腦完全開花。我們總是選擇一部分而反對另一部分,以另一部分為代價來選擇一部分。這就是我們的煩惱。所以,我既不贊成東方的方式,也不贊成西方的方式。我兩個項反對,因為它們都是部分的態度。一個人應該既不選擇東方,也不選擇西方它們兩個都失敗了。東方因為選擇宗教而失敗,西方因為選擇科學而失敗。除非選擇兩個.否則無法擺脫這種惡性循環。

我們可以變化——從一極變到另一極。如果你在日本談論佛教,沒有一個年輕人會願意聽。他們對技術感興趣,而你們對樣的佛教感興趣。在印度,新的一代至少對宗教不感興趣。他們對經濟、對政治、工程、科學感興趣——對宗教以外的一切事物感興趣。西方青年對宗教感興趣,而東方青年對科學感興趣。這只是把擔子從一頭換到另一頭來挑。過去的謬誤依然存在。

我對完全的頭腦、對既不是東方也不是西方的頭腦感興趣,那就是一個人——一個地球頭腦。用頭腦的一部分來生活是很容易的,但是如果你想用兩個部分生活,你就不得不生活得非常不一致——表面上當然是不一致的。在較深的層面上你將有一種和諧、一種靈性的和諧。

人在靈性上依然是貧窮的,除非相反的一極也成為他的一部分。這樣他就變得富有了。如果你只是一個藝術家而沒有科學的頭腦,你的藝術就必然是貧窮的。只有當對立面存在的時候,你才會富起來。如果這個房間裡面只有男人,房間就會缺少點什麼。女人一進來,房間在靈性上就變得豐富了。現在,對立的兩極扶在這裡。整體擴大了。

頭腦不能固定。如果一個數學家能夠進入藝術的天地,他就會更加富有。如果他的頭腦能夠自由離開他的主要團著人後再回過去,他就是一個比較富有的數學充通過對立面,一種交互繁育發生了。你開始用一種不同的眼光來看待事物。你的全部洞察力都將變得更加富有。

一個人應該同時擁有宗教的頭腦和科學的訓練,或者科學的頭腦和宗教的訓練。我看這裡面沒有什麼天然的不可能性。相反,我認為如果頭腦能用從一極移到另一極,它就會變得更有活力。對我來說,流心意味著一種深入所有方向的能力、一種歷肥所有固若的自由。

比方說,如果我變得太邏輯了,那麼我就會變得無法理解詩歌。邏輯成為一種困者。拉後當我聽詩歌的時候,我的圍著在那裡,詩歌就顯得十分荒唐。並非因為待用是荒唐的,而是因為我對邏團有一種固若。從邏輯的立場來看,詩歌是荒唐的。另一方面,如果我變得因著於詩歌,那麼我就會開始從為邏輯只是功利主義的東西,它沒有深度。我開始對它封閉起來。

這種一部分被另一部分否認的事情歷史上一直林在發生。每一個時期、每一個民族、世界上的每一個地區、每一種文化都只選擇一個部分,然後以它為中心塑造出一種人格。這種人格是貧乏的,缺少很多東西。在靈性上,東方沒有富有過,西方也沒有富有過。它們不可能富有。富有來自於對立。來自於內在的帶證。對我來說,東方不足取,西方也不足取。我們必須選擇一種不同的頭腦品質。我說這種品質的意思就是:一個人自己歇下來了,沒有選擇。

一棵樹花生長。我們可以把它所有的枝條都砍掉,只留下一根,讓村只住一個方向生長、它將是一棵非常可憐的樹,非常難看,而且最終它必然會陷入深沉的困境,因為一根枝條無法獨自生長;它只能在一群枝條中生長。總有一天,這根枝條將感到自己已經直到了盡頭。現在它不能再生長下去了。對一棵樹來說,真正的生長必須讓它往各個方向生長。只有這樣,樹才是富有的、強壯的

人的靈魂必須像樹一樣地生長往各個方向生長。我們必須停止這種我們不能往對立的方向生長的觀念。事實上,我們只有往對立的方向生長,我們才能生長。直到現在我們總是說一個人必須專業化,一個人必須只住一個特定的方向發展。於是僅發生了那些醜陋的事情。一個人住一個特定的方向發民然後他開始缺少什麼。他成了一根枝條,而不是一棵樹。甚至這根枝條也是弱不禁風的。

我們不僅在砍代頭腦的枝條,我們還在砍伐頭腦的根。我們只允許有一條根須和一條樹枝,所以全世界都充滿了飢餓萬分的人;在東方,在西方,在每一個地方。於是那些東方人被湖國西方,西方人又被購回東方,因為人總是對他沒有的東西產生興現。

因為肉體的用要,東方拜始對西方產生興趣。因為靈魂的需要,西方對始對東方產生興趣。然而,即使我們改變位置、改變態度,這種毛病還是老樣子。那不是一個改變位置的問題;那是一個改變整個觀念的問題。

我們從來沒有接受過一個完整的人。有些地方不按自性。有些地方不接受世俗。有些地方不接受感情。我們從來沒有強搶到足以接受人的每一個方面,沒有諸責,允許人往各個方向發展。你越往對立的方向生長,你的植株就越大,你的財富、你的內在的財富就越多。我們的觀念必須全部改變。我們必須從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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