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秘密的遊戲:一個成長的障礙

身體和頭腦、物質和覺知、有形和靈性之間有分別嗎?一個人怎麼才能超越身體和頭因而達到靈性的覺知呢?

首先震要理解的是:身體和頭腦之間的分別完全是錯誤的。如果你以那個分別起步的活,你就什麼地方也到不了;錯誤的開始最後總是一無所獲。它無法產生任何東西,因為每一步都有它自己的發展邏輯。第二步將從第一步產生出來,第三步將從第二步產生出來,等等。都有一個邏輯的結果。所以在某種意義上,你跨出第一步,就已經選擇了一機

第一步比最後一步更重要,開始比結尾更重要,因為結尾只是一個產機一個果實。然而我們老是擔心結尾,從來不擔心開始;老是擔心目標,從來不擔心手段。結底對我們變得那麼重要.以至於我們已經想不起種子、想不起開始了。然後我們可以繼續做夢,但是我們永遠也達不到真實。

對任何一個求道者來說,這種分裂的人的概念,這種兩重存在的概念——身體和頭腦的、肉體和靈性的——都是錯誤的一步。存在是不分別的;所有的分別都只是頭腦的。正是頭腦看待事物的這種方式創造了兩重性。分別是頭腦的監獄。

頭腦無法以其地方式工作。耍把兩個矛盾的事物、兩個對立的極端想像成一個.這對頭腦來說很困難、頭腦有一種保持一致的強迫和迷戀。它難以想像光明和黑暗怎麼會是一個。這是不一致的、矛盾的。

頭腦不得不創造對立:上帝和魔鬼,生命和死亡愛和恨。你怎麼可能把愛和恨想像成一種能量呢?這對頭腦來說太困難了。所以頭腦要分別。這樣難題就解決了。恨對立於愛愛對立於恨。現在你可以保持一致,頭腦也可以安心自在了。所以分別是頭腦的一種方便——不是真理,不是實在。

要把自己一分為二是很方便的:具體和你。但是你一分別,就已經走錯了。除非你回過頭去改變第一步,否則作就可能生生性勝地流浪,而最終毫無結果因為一步錯誤將導致步步錯誤、所以要有一個正確的開始。要記住:你和你的身體不是兩個.那個二"只是一種方便。就存在而言,-"足夠了。

把自己一分為二是人為的。事實上,你向來都感覺自己是一個,可是一旦你開始思考它,麻煩就來了如果你的身體受傷了。在那一瞬間,你從來不會覺得你是兩個、你覺得你和身體是一體的。只有在事情結束以後,當你開始思考它了。你才會分別。

當下沒有分別。比方說,如果有人拿把刀刺進你的胸口,在那一瞬間,你沒有分別。你並不認為他要殺死你的身體;你認為他要殺死你。只有到事情結束以後,當它變成記憶的一部分了、你才能夠分別。現在你可以著著這些事情,可以思考它們了。你可以說,那個人他打算殺死你的具體。然而在當時的情況下,你是說不出這句話的。

每當你感覺的時候,你都感覺到一。每當你思考的時候,你就開始分別。然後敵對就產生了。如果你不是這個身體的話,就會爆發一場戰爭。問題出現了;"誰是主人呢?是身體還是我?然後自我開始感到很受傷害。你開始壓制身體。而當你壓制導體的時候,你也在壓制你自己;當你和身體鬥爭的時候,你也在和自己鬥爭。如此混亂的局面,它已經變成自殺了。

即使你試著去做,你也不可能真的壓制你的身體。我怎麼可能用我的右手壓制我的左手呢?它們看起來是兩個,但是兩個裡面流動著相同的能量。如果它們真是兩個的話,那麼壓制就是可能的——不僅是壓制.徹底毀滅也是可能的——但是,如果兩個裡面流動著相同的能量.我怎麼可能壓制我的左手腳那只是假裝而已。我可以用我的右手把我的左手放下來,我可以假裝我的左手贏了,但是下一秒種我就可以舉起我的左手,沒有東西會阻止它。這就是我們玩的遊戲。它被我們玩了又玩。有時候你把性壓下去,有時候世把你壓下去。這成了一種惡性循環。你永遠不可能壓制性。你可以轉化它,但是你永遠無法壓制它。

如果你分別把你和身體作為起點的話,就會造成壓制。所以,如果你的目的在於轉化,你就不應該從分別開始。只有把整體作為肢體來理解,才能產生轉化。把整體設立為各自分離的部分就會產生壓制。如果我知道兩隻手都是我的那麼努力壓制其中之一顯然是荒唐的。戰爭變得很荒唐,因為誰要壓制誰呢?誰要跟誰鬥爭呢?如果你對你的身體能夠感到安心自在,你就可以起步了,那將是正確的一步。這樣分別、壓制就不會出現了。

如果你把自己和身體分開來,很多事情就會按理而至。你越壓制身體,你就越失望.因為壓制是不可能的。暫時的停火協議可以達成.但是很快你又被打敗了。而巨你越失望,分別就越大,你和身體之間形成的隔閡就越深。你開始越來越敵視它。你開始覺得身體非常強大,所以你才壓不住它。然後你想:現在我必須再使勁一點打。

所以我說每一件事情都有它自己的邏輯。如果你以錯誤的前提開始,你可以繼續走下去,直到終點,而永遠不會取得任何進展。每一場戰爭都把你引向另一場戰爭。頭腦感覺;身體很強,而我很弱。我必須加倍壓制它。"或者它感覺:"現在我必須讓身體虛弱下來。所有的苦行都只是削弱身體的努力。可是,你把身體弄得越虛弱,你自己也變得越虛弱。同一種相關的力量婦終保持在你和你的身體之間。

你一變得虛弱,就開始感到更失望,因為現在你更容易被打敗了。而巨你對此也無能為力你變得越虛弱戰勝身體誘惑的可能就越小.你就越需要加強鬥爭。

所以,第一件事情就是不要用分別的思想來考慮問題。這種分別——肉體的和靈性的、物質的和精神的、意識和物質——僅僅是語言的假象而已。全部荒謬都來自於語言。

比方說,如果你說什麼,我就必須說是或者不是。我們沒有中立的態度。"是"永遠是絕對的;"不是,也是絕對的。任何語言裡面都沒有中立的辭彙。所以,狄保諾發明了一個新的辭彙,叫做頗(po)。他說"頗"應該作為中立的辭彙來使用。這就是說"我聽了你的觀點。我對它既不說是,也不說不是。

用了"頗這個詞.整個可能性都改變了。"頗是一個人造的詞,是秋佚話從猜想或者可能從詩歌裡面找出來的。它是一個中立的詞,裡面沒有評價,沒有貶損.沒有讚美,沒有承諾.既沒有支持也沒有反對。如果有人在罵你,只要說"頗"。然後感覺一下心裏面有什麼不一樣。僅僅一個辭彙就能追成這麼大的差別。當你說頗"的時候.你是在說:我已經聽見你說的話了。現在我知道這是你對我的態度。你或許是對的;你或許是錯的。我並不在評價。"

語言創造分別。即使那些大思想家們也都不斷地用語言創造並不存在的東西。如果你問他們:什麼是精神?"他們就說:它不是物質。"如果你問他們:什麼是物質?他們就說:它不是精神。結果你既不了解物質.也不了解精神。他們用精神定義物質、用物質定義精神。而它們的根源依然不清楚。這是荒謬的,然而這總比對我們說我不知道,沒有人知道聽起來要信服得多。

當我們說精神不是物質的時候,我們感覺心安理得——似乎我們已經把某樣東西給定義了。我們什麼也沒有定義過。我們既不了婦精神,也不了解物質,但是要說我不知道會使自我灰心喪氣。我們一分別,就覺得我們已經主宰了那些我們一無所知的事物。

百分之九十九的哲學都是由語言創造的。不同的語言創造不同類型的哲學,所以,如果你改變語言,相應的哲學就會改變。那正是哲學之所以無法翻譯的原因。科學向來是可以翻譯的,但哲學不是。詩歌甚至更難翻譯,因為它依靠語言的一種特殊的新鮮。你一改變它的語言,它的風韻馬上蕩然無存;那種味道沒有了。那種陳道屬於一種特殊的文字安排、一種特殊的文字應用。它們是不能翻譯的。

所以首先需記住的是:不要從分別開始。只有這樣.你才會正確地起步。我並不是說要從"我是一體的"這個概念開始。我不是這個意思。如果這樣的話,你又從概念開始了。僅僅從無知開始,從謙卑的無知開始;只有一個前提:我不知道。

你可以說身體和頭腦是分離的,或者你可以採取相反的立場,你可以說我是一體的。身體和頭腦是一體的。"但是這種論調仍然預先假設了一種分別。你說的是一,然而你在感覺二。為了排斥二"的感覺,你堅決地說"一。這種堅決又是一種微妙的壓制。

所以不要從advait——一種無二(nondual)的哲學開始。要從存在開始,不要從概念開始。要從深深的、未概念化的覺知開始。那才是我說正確的開始的意思。開始感覺那存在的。不要說一也不要說二不要說這也不要說那。開始感覺什麼存在著。只有當頭腦不在的時候,當概念不在的時候,當哲學和教條不在的時候——事實上,是當語言不在的時候,你才可能感覺什麼存在著。當語言不在的時候。你在存在裡面。當語言在的時候,你在頭腦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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