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六十九章 弒父

晚上八點,歌舞伎町。

這裡繁華的簡直是如同夜市一般,不僅有歌舞伎,還有很多衍射產業,比如電影院,酒吧,風俗店,夜總會,旅館,零售商店等等,在街邊遊逛的全是穿著奇裝異服,染著各色頭髮的男男女女,或者親吻,或者交談,或者拉客……

朱華潤從一輛白色寶馬車鑽出來,在六名保鏢簇擁之下走入一間燈光朦朧的酒吧,這是紅門旗下一處場子,也是朱老生恩賜給他的唯一收入來源場子,他習慣每天過來喝幾瓶酒,拿一點錢,今晚,他跟以往一樣過來,只是腦袋低垂。

昨晚打架鬥毆的事情,已經被媒體大肆宣揚,現在不僅紅門知道他是太監,整個東瀛黑道乃至東瀛民眾都怕知道他的無能,所以看到兩邊有人發笑,他就騰升一抹怒意,對著幾個擋道的人就是幾腳道:「滾開!別擋住本少爺的路。」

「滾!」

幾名無辜混混連滾帶爬炮掉,六名朱氏保鏢搖搖頭,對朱紅潤的色厲內荏不以為然。

朱華潤聽得到幾名保鏢的笑聲,可他只是嘴角牽動一下,卻不敢有太多的不滿,他已經成了紅門棄子,不僅身體創傷不可修復,身份地位也一落千丈,現在幾乎人人都可以欺負他,保鏢只是盯著他自生自滅過程,對他生死毫不緊張。

這也是朱老生的意見,派六名保鏢全天候地盯著,目的是防止朱華潤欺負他人,給紅門帶來天大麻煩,至於朱華潤被人欺負哪怕被保鏢羞辱,朱老生也無所謂,反正都是廢子一個,他也希望用這種踐踏方式,讓朱華潤自己走上絕路。

朱華潤心裡很憋屈很憤怒,恨不得殺掉所有踩踏自己的人,三太子,身邊保鏢,往日情人,甚至父親,他都想要把遭受的恥辱十倍償還回去,只是手頭毫無資源、連豬朋狗友都跑掉的他,根本掀不起什麼風浪,註定像草芥一樣死去。

想到昔日的風光,又看看現在的落魄,朱華潤很是惱怒的扯過一個領子,隨後就鑽入了人來人往的酒吧。

「咚咚咚!」

這個時間點的酒吧,客人已經來了不少,中間一個偌大的舞池,炫目的燈光不停的閃爍著,激昂熱血的音樂,震的人心律不齊,舞池裡穿著暴露的男男女女,在忘情的搖晃身體,還閉著眼睛互相親吻撫摸,做著各種各樣的勾引動作。

在舞池的周邊,有一些穿著公司職業套裝的男女,聚在一起吸著裊裊上升的白煙,那神色是極其陶醉,期間有幾個男人對一個喝醉了的女子上下其手,都伸到內衣裡面去了,一個男的更拉著喝酒多了的女孩,不懷好意地走向洗手間。

女孩長相清秀,還有點書生氣息,看樣子是公司實習生,她似乎意識到什麼遭遇,也努力掙扎,但卻做不了什麼。

男的三十歲左右,長得五大三粗,脖子還帶著一條金項鏈,面目可憎,朱華潤認出,他是三太子的一條走狗。

崗村。

整個酒吧都充斥著一股紙醉金迷的糜爛味道。

朱華潤失去了往日興趣,應該說,被葉子軒切斷命根開始,他就對這些沒有了慾望,心有餘力不足的感覺,讓他有說不出的絕望,這幾個月夜夜笙歌,只不過是想掩飾自己無能,可惜還是被揭開了,這讓他的厭惡從內心蔓延到明面。

「給我一瓶紅酒。」

朱華潤從經過的侍者托盤要了一瓶紅酒,打開咕嚕嚕喝了幾口,隨後目光鎖定要把女孩拖入洗手間的崗村,看著清秀女孩死命抓著木門做最後努力的芊芊玉手,朱華潤嘴角勾起一抹自嘲,接著就提著酒瓶上前,啪一聲把崗村砸暈了。

在一記刺耳的慘叫中,朱華潤抱起快要失去知覺的清秀女生上樓,倒不是他想要侵犯這個女孩,他是想好人做到底,今晚不幫扶這女孩一把,讓她在安全的地方度過一晚或者醒來,她一定會成為男人的玩物,還會被拍攝一大批艷照。

未來八成會就此毀掉。

「砰!」

朱華潤很快上到自己八十多平方米的辦公室,把已經暈迷的清秀女孩丟在沙發上後,就反手把房門狠狠關上,不讓朱氏保鏢跑進來教訓自己,房門緊閉,噪音和光線一暗,房間也變得更黑,朱華潤徐徐吐出一口氣,伸手把燈光打開。

隨著牆壁上的燈光被扭開,亮光劃破黑暗,桔色的光芒照耀了辦公室,也就是這時候,背對著的老闆椅緩緩轉動,一張在暗影中,硬朗深沉的臉部輪廓,就像是大理石鍥刻出來的雕像,在燈光中緩緩顯露,還伴隨著一股低沉的聲音:

「朱少,你好,又見面了。」

當牆壁上的燈光亮到極致卻依然保持一種幽暗時,椅子上的那個人,便漫不經心似的抬起了眼眸,意味深長瞅了朱華潤一眼,朱華潤身軀止不住一震,他覺得自己彷彿是看見高壓電線上,那種閃掠跳躍著的藍幽幽的電光,一閃即沒。

「葉……葉少?」

朱華潤的心猛烈跳動著,都幾乎要跳到喉嚨,天啊!是葉子軒!葉子軒跑來東瀛找他了!彷彿時光倒流,被擄掠為人質的那些日子,瞬間重新浮現在腦海,歷歷在目,曾經以為,永遠都不會再出現他生命里的噩夢,此刻又光臨了他。

那張溫潤卻不乏鐵血的面孔,那雙閃掠著陌生而可怕光華的眼眸,是他一輩子也擺脫不了的恐懼。

朱華潤的雙腿一軟,差點沒有摔倒在地:「葉少!」

他沒有倒下去,他的肩膀被兩隻鷹爪般的大手,緊緊的抓住了,很粗暴的,把他身上準備用來對付三太子的一把水果刀搜走了,六名保鏢整天跟著他,他想要拿槍拿匕首武裝自己根本不可能,費盡不少力氣才從廚房搞到這把水果刀。

如今被搜走,朱紅潤更加絕望。

下一,他又被人提拎小雞一樣,按坐在了葉子軒的身前。

「朱少,怎麼這樣顫抖啊?是冷,還是怕我?」

葉子軒近距離看著那張憔悴蒼白的臉,聲音宛如春風一樣溫暖:「如果冷的話,我讓人調小一點空調,如果怕我,那你就多慮了,咱們在香港的時候,不是促膝長談過嗎?你我早就是朋友了,既然大家都是朋友,那有什麼好怕的?」

朱華潤微微一怔,隨後吐出一口長氣,是啊,葉子軒要傷害自己,當初就不會放自己回來,而且現在的他,對葉子軒來說沒半點價值,葉宮也不會拿他開刀,最重要的是,葉子軒的語氣讓他宛如回到香港,讓朱華潤心裡安寧了一分。

「沒有……我沒怕葉少……咱們是朋友……」

朱華潤擠出一句:「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我是激動。」

說話時,他還環視四周一眼,發現有幾個身影,顯然這裡已經被葉宮控制,他也不再掙扎,順其自然。

「是嗎?那就好。」

此時,葉子軒像主人一樣站了起來,走到一個酒櫃旁邊,打開,取出一對高腳杯,隨後打出一個響指,棺材板立刻把帶來的紅酒倒上,葉子軒把其中一杯推到朱華潤面前:「我今天過來,沒帶什麼禮物,只帶了一顆誠心一瓶紅酒。」

朱華潤受寵若驚接過酒杯:「謝謝葉少。」

葉子軒還走到朱華潤後面,伸手一握他的肩膀給予力量:「我一直以為,虎毒不食子,你再有諸多的不是,你父親也不會趕盡殺絕,沒想到,他直接讓你自生自滅,我收到的消息,全是你豬狗不如的日子,看來,他真是一個梟雄。」

言下之意,不是合格的父親。

朱華潤鼻子一酸,有些委屈,有些悲戚,理解,總是容易擊中內心的情感。

「我昨天就來了東瀛,還一把火燒了淺草寺。」

葉子軒很直接告知自己做過的事,既讓朱華潤感覺到自己對他的信任,也讓他知道大家同一條船:「我看到早上的新聞,知道你昨晚被三太子羞辱了,所以今天就冒味過來打擾,你是我朋友,我哪能這樣眼睜睜看著你,被人踐踏?」

「你放心,我遲早拿下三太子,讓他跪在你面前,磕頭,道歉,求饒,讓你出這口惡氣。」

朱華潤身軀一震,一臉感動看著葉子軒:「葉少!」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沒必要,大家是朋友,你幫我,我幫你,很正常的事。」

葉子軒保持著溫潤笑容:「我想,我有難題,你也一定會幫我。」

朱華潤下意識點點頭,隨即像是捕捉到什麼,沉默了一會。

隨後,他又見到葉子軒轉到沙發旁邊,看著清秀女孩淡淡一笑:「只是你日子雖然過得艱難,但你比以前成熟和正義多了,你以前也是一個霸王硬上弓的人渣,如今卻會為一個陌生女孩,爆掉他人的腦袋,這份轉變讓我由衷欣賞。」

朱華潤心裡多了一抹正能量:「舉手之勞。」

葉子軒伸手放在清秀女孩的脖頸處,輕按幾下後勾起一絲笑意:「對你是舉手之勞,對她來說,卻可能是一生轉折,我想,她醒來後,一定會感激你的,好了,寒暄完了,該說說我一顆誠心了,我今天過來,有大事想要跟你協商。」

朱華潤微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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