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七十章 俄羅斯輪盤

見到華衣青年被捅,原本望向門口的目光,又全部凝聚了回來。

看著華衣青年腹部流淌出來的鮮血,阮飄飄一干狐朋狗友全都倒吸涼氣,懵了,無論如何想不到葉子軒敢下狠手,畢竟他們家世非凡身份特殊,就說華衣青年,除了祖輩父輩蔭庇,又是市局的年輕幹部,這些傢伙是傻子,還是瘋子?

而且葉子軒挑選越文星和吳軍長到來時機下手,這已經不能說是一場簡單恩怨,還是對前者毫不留情的打臉,更令他們始料未及的是,葉子軒好像對此並不滿意,腦袋再度一偏,郭翹楚森冷笑容不變的同時,拔刀,接著又捅了過去。

「撲撲撲!」

郭翹楚抱著華衣青年,一口氣捅了七刀,動作狠辣且老練。

華衣青年眼睜睜瞅著腹部多出七個刀口,精神幾近崩潰地哀嚎起來,這一刻,他清晰感受什麼是死亡的恐懼,別說當事者華衣青年,雙方旁觀的人,包括吳剛烈以及帶來的越軍,都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完全喪失直視葉子軒的膽量。

就連吳剛烈,身軀也不受控制顫抖了一下,忽然發現,事情並不如自己想像簡單。

在吳家精銳重新抬起槍械大批軍人湧入時,郭翹楚從容不迫的抽刀,剛才還叫囂不已的華衣青年立馬萎頓於地,整個人精神崩潰,劇痛束縛著他的哭喊,但鼻涕眼淚卻全出來了,好似受了極大驚嚇的孩子,阮飄飄的手袋也掉落在地。

葉子軒要的就是這效果。

對付這類自以為是的紈絝,不把恐懼深深植入他們的心底,他們遲早會找塗山賭場的麻煩,葉宮人也難於在越國紮根立足,千日做賊易,千日防賊難,索性一勞永逸,打趴他們才有好日子,葉子軒貼著吳剛烈的耳朵,聲音輕緩而出:

「吳少,你說,我敢不敢捅你。」

吳剛烈第一次沉默,他不敢接葉子軒的話題,擔心一旦強勢就會招致後者的狠手,他剛才還覺得自己掌控著全局,有葉子軒和何長青這麼多人在手裡,葉子軒玩不起什麼風浪,可如今一看,這些還真是亡命之徒,絕非以前踩的軟蛋。

這時,一陣雜亂腳步由遠及近,人們紛紛讓開道路。

很快十幾名身著軍裝端著槍械的壯漢湧入,為首一名穿著便裝的中年男子環顧全場,見到華衣青年渾身是血,又見到吳剛烈被葉子軒抓在手裡,滿臉血跡,手臂折斷,面色陰沉了下來,明知故問盯住葉子軒,氣勢洶洶:「誰幹的?」

中年男子名叫吳剛強,省軍區軍長,一方大員,是吳剛烈的哥哥,聽到弟弟早上帶了吳家精銳和越軍來市政大廈,為阮飄飄討回塗山賭場的公道,他就帶人追了過來,擔心弟弟把對手踩死招惹事非,到時老爺子又要責怪他沒看好人。

誰知,現場卻是弟弟一方吃虧,不僅十幾名斷手保鏢倒在地上悶哼,弟弟也被一個無名小子捏住做人質,看樣子就是傷勢嚴重,於是怒火陡然升騰,一向都是他們吳家欺負人,何曾這樣被外人踐踏過,於是踏前一步,再度色厲內荏:

「誰幹的,給我站出來!」

不需要阮飄飄他們指證,葉子軒很乾脆回道:「我!」

「把他們帶回去,教教他怎麼做人,膽敢反抗,給我立殺無赦。」

見到弟弟一伙人傷勢嚴重,吳剛強肚子里憋著怒火,如果不是在公共場合,他只怕早掏槍轟了過去,他也懶得廢話,大手一揮發號施令,隨他來的人一擁而上,準備拿下葉子軒等人,等帶回軍區禁閉室,他再一個個折磨給弟弟報仇。

郭翹楚一舔匕首,鮮血瞬間消盡。

「吳軍長,要教你弟弟做人,你帶回去,我沒意見。」

這時,又有一個聲音從門口低沉傳來,幾名副官,神情肅然,眼神凌厲,動作矯健,顯然是軍中高手,越文星緩步從後面走了上來,身上套著未佩戴軍銜的將軍裝,儒雅氣質絲毫不影響職業軍人的風采:「我侄子,就不煩你教導。」

「而且讓你的手下收起槍,人家拿著刀箭,你們端著衝鋒槍,好意思?」

全場微微一怔,侄子?

吳剛強也是眉頭一皺,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隨著越文星走入大廳,不僅所有越軍跟吳家精銳放下了槍械,市政官員也都分立兩邊,無形挺直了身軀,越文星根本不看旁人,徑直走到葉子軒的面前,伸手抹掉他臉上血跡,語氣責備:「早餐吃完就趕路,不知道這樣容易傷到胃嗎?」

葉子軒苦笑一聲:「謝謝越叔關心。」

簡短一個對話,頓時把阮飄飄他們震得一愣一愣,這已不能用靠山來形容兩人關係,簡直就跟親人沒有兩樣,原本以為吳剛強的到來可以碾壓葉子軒等,沒想到葉子軒背後有越文星,而且不屬於權衡利弊的靠山,是關係密切的叔侄。

吳剛烈瞪了阮飄飄一眼,惱怒後者情報缺失,讓自己面臨自食其果的下場,他知道何家入股是越文星撮合,才知道何長青跟越文星有利益關係,可是沒有想到葉子軒跟越文星如此親密,早知道兩人關係,他很大概率就不會淌這渾水。

「好了,今日一事到此為止。」

越文星拍拍葉子軒的肩膀,又盯著吳剛烈開口:「各自離去,永不追究,如何?」

聽到這一句話,吳剛強眼裡迸射一抹光芒:「越參謀,他真是你侄子?」

「吳軍長!」

越文星冷眼一掃吳剛強:「作為下級軍人,你只有服從,沒有質疑!」

「沒有質疑。」

吳剛強雖然忌憚越文星權勢,可總不能眼睜睜看著弟弟吃這虧吧?何況吳家也不是沒有底蘊,所以倨傲地抬起頭:「只是吳家多人受傷,我弟弟還被折斷手臂,是不是你的侄子,我總要問個清楚,討個明白,不然無法向老頭交待。」

「你知道,他老人家向來護短,知道剛烈被人重傷,而我又無所作為,我怕是要斷一條腿。」

「他真是你侄子,我可以給越參謀面子,今天不動他,如果他不是,越參謀也不要包庇。」

吳剛強綿里藏針:「為了一個外人,傷了兩家和氣,對越參謀可是不划算。」

越文星哼出一句:「別搬出你爹,他見了我,一樣要敬禮。」他用手指戳著吳剛強的軍裝:「今日一事,來龍去脈,誰對誰錯,你可以去問你的寶貝弟弟,你會知道,現在滾蛋是最好的選擇,如果你要公事公辦,我可以奉陪到底。」

越文星展示著上位者的強勢,盯著臉色難看的吳剛強喝道:「別說我以勢壓人,也別說我包庇,今天,你就把你爹他們全叫過來,我再把國防部老骨頭也請來,咱們就在這市政大廳設公堂,把今日風波一一攤出來,看看誰對誰錯。」

「我能夠拍胸膛向吳家保證,如果我侄子有錯在先,我馬上掏槍斃掉他。」

他從副官手裡奪過一把槍,丟在吳剛強的身上:「但同樣,如果是你弟弟先搞事,你親手爆他腦袋,如何?」

吳剛強嘴角止不住牽動,沒想到越文星把事情搬到檯面上解決,他很是惱怒,恨不得一口答應,可是瞥過弟弟驚恐的眼神,他心裡又清楚,這事不能擺在明面,不然弟弟不死也脫層皮,畢竟弟弟的脾性擺在那裡,十有八九是他犯渾。

吳剛強遲疑,對抗下去,不利,可就這樣走了,又不甘。

越文星拿出手機,撥出一個號碼:「武老部長,我是越文星,有件事需要你主持公道……」

聽到武老部長四個字,額頭滲透汗水的吳剛強咬咬牙,向一干自家人喝出一字:「走!」

吳家精銳跟葉宮子弟很快收起武器,分成兩個陣營不再對抗,雖然吳家眾人很是憋屈,可是心裡也清楚越文星在場討不了好,而且葉子軒一伙人太蠻橫了,雙方死磕下去,也是兩敗俱傷的場面,還不如暫時忍耐,過些日子討回公道。

只是在阮飄飄他們要夾在人群離去時,葉子軒淡淡拋出一句:「事情還沒結束呢。」

吳剛強回頭怒喝:「你還要幹什麼?」

吳剛烈也擠出一句:「你真要死磕到底?」

「恩怨起,恩怨滅。」

在越文星微微皺起眉頭的時候,葉子軒聲線平靜拋出一句:「有始有終,一向是我的態度,你們一百多人肆虐何少一人,還把他打得頭破血流,差點丟了小命,這筆賬,我還沒跟你算呢,你就這樣走了,我兄弟豈不白挨這一頓了?」

吳剛強喝出一聲:「小子,別給臉不要臉,放開我弟弟,真以為我不敢弄死你?」

他還望向越文星吼道:「越參謀,你侄子,欺人太甚了。」

在葉子軒笑而不語中,吳剛烈也艱難開口:「你究竟想怎樣?」

「嚓!」

在越文星神情猶豫要勸告葉子軒時,葉子軒微微挺直身軀,手中左輪槍一轉,發出一記轉動聲響,隨後看著眾人一笑:「正如越參謀說的,我們不仗勢欺人,你現在有兩個選擇,一,是跪下,向何少道歉,留下阮飄飄,恩怨兩清。」

阮飄飄下意識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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