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章 大戰

燈光慘淡,血氣濃郁,隨著葉子軒撤入教堂的指令,陰森教堂瞬間被一百八十名葉宮子弟填充,破舊生鏽的鐵門十年來第一次關閉,數十具洪青龍屍體也被搬到門口,形成衝鋒障礙物,裡面破爛桌椅以及石頭也全被推到兩個出入口。

每個窗戶更是有十多名葉宮精銳提刀防守,當密道也被挖下來的柱子堵住時,整個教堂就被防守的水泄不通,只是葉宮子弟沒有半點如釋重負,也沒有鬆懈神經休息,他們都清楚這只是中場休息,很快,就會有一場更大的海嘯出現。

期間有十多名洪青龍子弟靠近,被墨七熊和空小寒他們拋出利器射殺,青千顏揮手制止其餘人攻擊,忍著傷痛調兵遣將,一千三百名洪青龍幫眾,把整個教堂圍堵得跟鐵桶相似,流露出來的騰騰殺氣,讓趙太保等人暗呼敵人太多了。

「老大,我們要死了,我們要死了。」

數十名聚在趙太保身邊的年輕混混,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勁在血腥中已經消散,此刻見到洪青龍把教堂團團圍住,而己方卻獨木難支時,一個耳環青年呆立了半晌,忽然扭身一把揪住趙太保衣襟,狀若瘋虎般的喊叫道:「我們完了。」

早知道江湖如此兇險,他打死也不做混混了。

「慌什麼?」

把葉宮大旗綁在樓頂獵獵作響的趙太保,他的臉色也同樣煞白難看,不過,他的樣子到是顯得很鎮定,他盯著數十名兄弟的眼睛,用盡量緩和的語氣道:「我早跟你們說過,江湖向來兇險,不是我們砍死別人,就是別人砍死我們。」

他出聲寬慰著都快被廝殺雙方忘卻的兄弟:「你們不是要見大世面嗎?今晚一戰之後,你們就算見識過大風大浪,你們也有資本向其餘黑幫吹噓,只要熬過了今晚,我們就算成長了,我們再也不是混混,是正兒八經的黑幫打手了。」

「相信我,活到明天,你們榮華富貴。」

換成昔日,估計趙太保早就跪在地上,喊叫洪青龍高抬貴手了,可是現在,得罪青千顏的他除了無路可走外,還有就是對葉子軒有著一股信任,總覺得後者會帶著自己打出一片天下,所以他願意跟葉宮並肩作戰,哪怕賭上自己性命。

耳環青年痛哭流涕:「活個鳥啊,這沒得打啊,人家一千多人,我們一百多人,怎麼打啊?事到如今,只能降了!」

趙太保忽然怒了,一腳把他踹翻,出聲吼道:「降你妹啊!人家這麼大陣仗豈容你降?你跳下去,看人家是降你還是砍你?狗日的,真後悔把你叫過來,沒點出息,被葉少見到你們的窩囊,我的臉都會丟盡,給老子把砍刀拿起來。」

「好好守著這扇大旗,我去問問葉少,看看要不要幫忙。」

耳環青年捂著肚子站起,看了一眼樓下,流著淚點頭。

當趙太保出現在二樓大廳的時候,葉子軒正神情緊張的給棺材板治療,後者身上衣服已經全被剝掉,露出傷痕纍纍的身軀,旁邊燃燒的木頭散發著熱量,也瀰漫著一股腐朽氣息,火光中,數十枚銀針刺在棺材板胸膛,看上去很驚悚。

視野中,葉子軒無視外面偶爾響起的慘叫,專心給棺材板處理著傷口,時不時向旁邊的炮哥喊出一句,或者要兩指寬的匕首,或者要一瓶純凈水,趙太保很是訝然葉子軒的手法,似乎沒有想到葉子軒不僅黑白通吃,還懂得一手醫術。

看著身上有著刀傷的棺材板,趙太保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從懷中摸出一大包東西走過去,還沒有靠近就被炮哥凌厲眼神威懾住,趙太保下意識停止腳步,雙手捧起手裡的東西弱弱開口:「葉少,我這裡有創傷葯,還有點消毒酒精。」

「你看用不用得上?」

趙太保雖然是一個大混混,也唆使手下砍了不少對手,但不代表他不怕死不怕傷,為了減少風險,他除了常年穿著一件昂貴的護甲之外,還有就是隨身攜帶著傷葯和酒精,避免哪天被人砍了流血致死,如今見到棺材板受傷就拿出來。

他清楚今晚的形勢,要麼活著離去,要麼被砍成肉醬,不會有流血致死的場面,葉子軒輕輕點頭,炮哥上前兩步接過東西,打開,儼然見到一瓶酒精和半斤創傷葯,臉上譏諷趙太保貪生怕死之餘,也迅速把這些東西放在葉子軒身邊。

「炮哥,讓墨七熊和空小寒一人守住一層樓。」

葉子軒一邊給棺材板放血,一邊向炮哥和趙太保發出指令:「你帶二十名兄弟巡視教堂四周,哪裡有缺口補哪裡,趙太保,帶你的兄弟扼守天台,不要讓敵人爬到天台潛進來,有墨七熊他們的廝殺,能夠爬上天台的人絕不會太多。」

「你們有足夠力量應付,趙太保,你有沒有信心守住?」

趙太保挺直身軀:「有信心。」

葉子軒微露讚賞:「很好,熬過今晚之後,你就是葉宮一名堂主,得到的將會是你現在的百倍,你一定要給我看好天台,炮哥,你再告訴墨七熊他們,無論如何要給我堅持半個小時,棺材板需要時間,唐薛衣和車厘子也需要時間。」

炮哥和趙太保齊齊回應:「是。」

葉子軒看著他們:「放心,勝利一定屬於我們。」

那聲音威嚴強硬彷彿是在宣判,趙太保和炮哥他們心裡騰升一股熱血。

此時,葉子軒曾經做過的椅子,擺在教堂門口的二十米之外,白狐笑容恬淡的坐在椅子上,手裡擺弄著她那把琵琶,聲音清幽:「葉少,葉宮只有兩百人,其中還有不少缺胳膊少腿的人,洪青龍則有一千三百人,你們根本扛不住。」

「知道我為什麼沒有下令尾隨追殺你們嗎?」

白狐手指撫摸琴弦:「除了我想要看葉少落入困境會是什麼反應之外,還有就是磨練洪青龍子弟的戰鬥力,如果你不想全軍覆沒倒在這裡,只要葉少宣告葉宮永遠退出京城,再賠償五聯會和洪青龍一百億,我可以給你們一條生路。」

「不然,兩百葉宮子弟,將會成為刀下之鬼。」

「去死吧!」

墨七熊從二樓現身,怒吼一聲拋射一把短斧,斧頭稍縱即逝,一名站在前方躲閃不及的洪青龍子弟,耳朵硬生生被短斧削掉,在他發出一記慘叫的時候,短斧氣勢不減,劈向坐在椅子上的白狐,白狐眼睛微微眯起,左手在半空一轉。

短斧被她握在手裡,轉了兩個圈後,安靜的停了下來,此舉頓時讓洪青龍精銳士氣一陣,齊齊發出喝彩。

「砰!」

也不在白狐如何運勢,左手一揮,斧頭反射了回去,直挺挺劈在鐵門上,哐當一聲巨響,關閉的鐵門被劈出一個洞,一名盯著外面的葉宮子弟,額頭被斧頭狠狠撞中,一股鮮血迸射,悶哼摔倒在地,空小寒上前一步,一把握住短斧。

「叮!」

白狐幽幽一嘆,手指一捏琴弦,一串音符跳出:

十面埋伏!

隨著這個節奏在夜空響起,洪青龍精銳如狼似虎沖向教堂。

墨七熊面目扭曲,一股殺意從身上瀰漫開來,雙眸在不知不覺間已然血紅:「準備戰鬥!」

誰都知道今晚不是敵死就是我亡,因此殘存的一百八十名葉宮子弟,在墨七熊的喊叫中迅恪守崗位,準備阻擋如潮水一般的洪青龍幫眾,一樓的空小寒更是構建三道防線,教堂內部很多非承重牆體,都被葉宮子弟砸掉搬到門口堵住。

四百名洪青龍眾衝到教堂十五米距離時,就閃出陰森森的弩弓,半跪在地向教堂門窗射擊。

「隱蔽!」

墨七熊他們見狀忙躲入牆後固體,還出聲喊叫其餘兄弟匿藏身子,話音剛落,就見漫天箭雨射來!

「嗖嗖嗖!」

無數利箭破空射向教堂,遮天蔽日宛如蝗蟲,頃刻間,教堂四周就已經刺滿了利箭,滿目瘡痍的現狀,讓人止不住的畏懼,十餘名沒有藏好身子的葉宮子弟,被從縫隙中擠入進來的利箭射傷,發出一記記慘叫,鮮血不可遏止的流出!

趙太保也讓數十名兄弟趴下。

三輪弩箭過後,三百五十名洪青龍眾散了出去,從教堂正面和兩側開始攻擊,意圖衝破每一個門窗,喊殺震天,還有五十人散落在各個制高點,盯著教堂各個出口的動靜,以防葉子軒和炮哥他們突圍逃出,今晚一戰必將以毀滅為終。

白狐冷眼看著眼前廝殺,手指挑動著琴弦,挑動著雙方戰意。

「叮……叮叮……」

她的修長手指飛快撥動,琴弦也飛快跳躍,金聲、鼓聲、劍弩聲、吶喊聲,人馬辟易聲,從指尖氣勢如虹的激射出去。

列營!

吹打!

點將!

排陣!

大戰!

白狐一指挑弦,嬌喝一聲:「殺!」

數百人蜂擁而動,戰意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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