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拉妮有點心動、但是也有些猶豫。
柳生元和說慾望牧場是成本最低的社會福利保障方法，可不是空口說白話。
雖然對別人來說，慾望牧場如何能夠堅持免費提供十幾萬居民生活物資，一直是一個謎。
但是對萊拉妮來說，卻不是什麼秘密。
萊拉妮可以隨意進出柳生元和的地下實驗室（她常常要去幫忙切割空間），那裡的各種機密研究項目，柳生元和從來沒對她保密過——最大的秘密研究項目，就是他們聯合操作的空間試驗了。
柳生元和的菌毯培養池她也見過，那個東西的成本低廉到了難以想像的地步，這種菌毯對於營養液轉化利用達到百分九十以上。
要知道，任何無土栽培的農作物，對於培養基養分轉化有效利用率都不超過百分之四十——畢竟植物還得養活根莖葉什麼的，不可能光長種子吧？但是柳生元和的菌毯，就省了這些東西，人家是真的不長什麼根莖葉，直接長果實的。
而菌毯專用的營養液成本也不是高，這種玩意比給人用的營養液要求低多了，直接可以通過工業化大生產、調配化學物質和生物酶獲得。
萊拉妮雖然沒親眼見過慾望牧場是如何運作，但是光從食品供應的角度來說，柳生元和絕對可以用最低成本解決大家的吃飯問題。
這還只是一個方面，在另一方面，慾望牧場對社會風氣的改良更加明顯。
那麼大的一個迪特爾市擺在那裡，誰有疑慮，都可以去迪特爾看看那裡現在的社會風氣，如果還能了解到一年以前，迪特爾是什麼樣子，那你就會知道這種變化是如何驚人。
萊拉妮要是不知道柳生元和用來扭轉社會風氣的方法，居然是這種辦法的話，她肯定就一口答應下來了。
要知道，社會治安成本對於一個城市來說也是一個重大負擔，警察的工資在任何一個國家，都不可能處於社會底層——不然必然要滋生執法腐敗。
可是，阿爾托莉雅家族好歹是英國的創立者和守護者，就算現在英國王室並不能算是英國的統治者，可她們還掛著王室的牌子！
要讓整個倫敦的英國公民成為柳生元和的藥物使用對象，萊拉妮還是有些不放心，哪怕這種實驗對社會風氣有極大好處，可是到底是不是有後遺症，在短期內誰都不敢保證，萬一對英國人有不可逆轉的傷害，那萊拉妮就是英國的罪人。
「唔——，要不這樣吧，我回去和大家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推動歐盟在歐洲大陸上先找一個實驗點，讓你建立一所慾望牧場試試。」
死道友不死貧道，萊拉妮決定還是先讓別人試試。
英國孤懸海外，就算歐洲大陸出了什麼問題，英國也有個緩衝餘地。
……
薇薇安·伊莉雅曾經說過，人類文明的上限很可能是由人類本身的潛力極限決定。
當人類的智慧與壽命，不足以繼續推動文明向前發展的時候，人類文明就達到了極限。
這個極限的第一個表現形式，就是正常人經過一生努力學習，也無法攀登到現有知識體系的頂點。
既然達不到現有知識體系的頂點，自然也就談不上繼續探索未知領域。
但是柳生元和並不這樣認為，人類作為個體，也許不算什麼，但是作為族群卻潛力無窮！這種潛力甚至不能僅僅以個人學習能力來衡量。
也許現在絕大多數人都無法達到人類知識體系的盡頭，但是那又如何？人類本身就不是全能的選手，人類文明的發展靠的是分工合作而不是一個人包打天下！
比如說：科幻小說中，對於未來科學發展的幻想，如今有許多已經變成現實。你能說那些作者都是頂尖科學家嗎？人家雖然不能具體研究出什麼東西，但不代表他們不能指明研究的方向！
柳生元和自己也是人類一員，他柳生元和能達到如今這個地步，未必別人就不行。
這個世界上，在科學領域裡，從來不曾出現過真正意義上的「絕後」！
「空前」是有可能的，世界在進步，每個走到學術頂點的人，都是站在前人的研究成果上，才能踮起腳尖，夠到更高處的果實，他們每一個人做的研究探索，都是「空前」的。
而「絕後」則不可能！前人開拓的道路，就算失傳了，至少也證明了一種可行方向，只要有需要，後人總會把這條道路復現出來。
別說什麼天縱奇才！人類中從來不缺天才，缺的只是正確的思路和適當的環境。
為了研究長生不死的道路，柳生元和從來不介意將自己的研究方向與別人分享（分享的那部分是關於維持人體生命活力的研究思路，至於具體可能產生大量利益的專利部分，柳生元和還沒那麼大方）。
但是就算柳生元和成為人間神祇，在日本更是有神明的稱號，也無法強迫大家都跟著他的思路去一起研究如何長生不死。
那不是因為他威望不夠，而是大家都有各自的興趣和利益所在。
說句實話，像柳生元和這麼注重長生不死的人，在世界上也是罕見的——追求長生其實並不是他的最終目的，但這卻是今生的柳生元和與前世的張明，通過無憂樹整合陰神陽識，產生迭代繼承效應以後，唯一被完整繼承下來的執念。
一開始，柳生元和曾經把長生的希望寄托在個人修行上，所謂成仙了道、證道長生的傳說，在前生後世兩個世界中，都被傳的神乎其神。
然而，現在的柳生元和已經可以比肩任何一位道門先輩，甚至還有超越！
他們走過的路，柳生元和已經走過；他們最終止步的絕壁，柳生元和正在面對！
柳生元和要麼就是在道門先輩道路盡頭，開闢出一條屬於自己的路；要麼就是藉助現代科學，試試看能不能走出另外一條康庄大道。
柳生元和立下顛覆整個花旗的宏圖大計，要將億萬花旗之民納入到自己的計畫中來，其中倒有一半的目的，是為了給自己找到大量研究人員。
柳生元和自己也算是一名研究人員，而且是那種動手能力特彆強、知識面特別廣、研究資金極大富裕的那種。
但是科研這種東西，不是說你儀器先進、資金豐裕、背的書多、知識面廣就一定行的，對於科學探索來說，更重要的是想像力，換句話說就是腦洞更重要！
柳生元和其他條件都是滿分！
甚至如果一百分算是正常人滿分的話，他在有些方面條件都超出了一萬分！
可是他唯一的缺陷就是思路開闊——數千個腦袋共用一個意識，帶來的後果就是擁有數千個腦袋，卻只有一人份的腦洞！
這對於學習現成的知識來說當然不要緊，但是對於探索未知領域來說，這就是致命的缺點。
柳生元和對自己學習能力是很自信，但是對於自己的探索能力可沒什麼信心——在生命科學領域他算是一個傑出的科學家，但也僅僅是如此罷了，論起探索未知領域，他絕對比不上一群傑出科學家來得厲害。
甚至他的科研靈感都不是自己的，一部分來自上個世界的見聞；另一部分是各大刊物上、其他科學家論文中提出的研究方向和靈感；而最後一部分靈感則來源於各種異想天開的小說、電影、動漫和遊戲。
這個得歸功於小林櫻，她正天在柳生元和耳邊叨咕著要是有這個技術就好了、要是有那個技術就好了。結果有些技術還真的能實現。
作者可能是只會坐在電腦前碼字的死胖子，但是這些人的腦洞清奇程度未必比科學家差到哪裡去——雖然沒有科學功底，這些腦洞有價值的很少，但是它量大啊！其中總有些腦洞是具有實際可行性的。
比方說，柳生元和的菌毯，就是根據一款名為《星際爭霸》的遊戲里，蟲族的菌毯來構思、調製出來的。
柳生元和對自己的定位是一個學習者而不是一個探索者。
別人把理論都研究出來，而柳生元和則通過自己強大學習能力和動手能力，把這些理論通過實踐變成現實，甚至將這些科技跨專業組合起來，變成驚人的奇蹟！——生物智腦、無線充電技術、微米級生物機器人群落技術等等，都是這樣得來的成果。
對柳生元和來說，學習很簡單，幾千個腦袋一起開動，效率絕對勝過掃描儀；但是搞研究探索卻吃力多了，到現在他都沒完成空間利用項目！
正因為如此，柳生元和才需要更多的人投入科研探索之中，新理論和那些發前人所未發的觀點，對柳生元和來說，遠比金錢財富更重要。
不過，並不是小學畢業就有資格進行科學研究的。想要進行科研，最起碼要對現有知識體系有一個明確認識。
哪怕不搞研究，單單是開腦洞也需要一些知識基礎，就算胖子這樣的撲街作者，也是要查過些資料，才敢信口開河。
所以，要想推動更多人投入科學研究領域，教育就是重中之重！
……
迪特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