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5章 兔死狐悲順便怕

珍妮·約什坦也知道事情的真相,但此時的她也分外頭痛。

我做了什麼嗎?

我明明什麼都沒做!

分明是多納德自己突然發了瘋,和我有什麼關係?

「珍妮!你瘋了嗎!你怎麼可以這樣對待你的丈夫?」

「我親愛的父親,我沒瘋,但快瘋了!他怎麼可以這樣對待他自己,我給你聽聽他剛剛說的話吧,我錄下來了。」

電話里傳來多納德的咆哮,並不憤怒,只顯得無比的亢奮,「誰也別想阻止我!這件事我一定要去做!不然我會悔恨交加一輩子!我竟然……竟然膽敢這樣與電影工業史上最偉大的表演藝術家說出那種話,我如果不兌現諾言,就無法原諒我自己!你們都不知道我有多後悔!」

「父親,你聽見了吧?是他自己發了瘋,我攔不住他,我都快想打電話報警了!」

「可現在所有人都以為是你逼他去裸奔的。」

「沒關係,再過一段時間他們自然會知道真相,我都不需要去辯解。」

「但你會背上家庭暴力的惡名的。」

「親愛的父親,您的女兒已經被宣揚成為一個家暴者很多年了。」

「好吧,總之你們能處理好就行了,愛德華家族的名聲很重要。」

卻說另一頭,多納德的裸奔跑圈運動只進行到一半,就給人圍得水泄不通,幾乎無法繼續進行下去。

多納德不得不將華夏劇院的保安都叫了過來,努力的將人群排開,這才能繼續艱難前行。

他的穿著是如此的尷尬,但在寒風中他的面上卻是異樣興奮的漲紅,絲毫看不出涼意。

「老闆,不然咱們回去吧?我真怕你感冒了。」

「不,你不懂我現在的心情,當一個人擁有無比強大的內心時,寒冷根本無法侵襲他的身體。」

「但是老闆,這裡的人太多了啊。這會不會有點太……」

「沒有關係,當我決定要到這兒兌現我的賭約時,就做好了心理準備。為了迎接表演藝術新時代的到來,我這樣的犧牲又算得了什麼?」

「老闆,你確定不是夫人的胡蘿蔔加大棒才讓您這樣做的嗎?」

「這和珍妮有什麼關係?你們都不知道他有多愛我!」

華夏劇院的保安們沉默了,是怎樣恐怖的家暴,才能讓約什坦先生如此坦然的說出這麼違心的話來?

多納德沒再理會別人的言語,而是依舊自顧自的往前奔跑著,迎著那陽光,恰似少年時夕陽下放縱的青春。

我得跑快點了,才剛剛看完上冊,下冊才剛拿到手呢,真是無比的期待他這下冊到底還能給我多大的驚喜啊!

多納德根本不在乎別人世俗的眼光,滿腦子都是陳光的《世界派表演藝術》。

其實要不是因為跑圈的人是他,換成別人,這在美國也算不得什麼。

NBA和NFL的比賽場上都時常出現真正的裸奔,男的女的漂亮的丑的都有。

這次也就是因為跑圈的人是多納德·約什坦,是北美電影圈裡的大腕兒,是社會名流,造成的影響才格外巨大。

就像這些年關於約什坦家族的家暴傳言都快能寫出一本書了一樣,普通人對名人的醜聞總是特別感興趣,這道理放之四海皆準。

唐小開並未兌現他的諾言,雖然第一時間就得知了此事,但卻沒有去聯繫紐約時報的記者。

可紐約時報的塔倫特卻不請自來了!

這位仁兄上午在陳光的媒體見面會上丟了大人,以至於自己在媒體界中的名望都有所下滑,正苦惱著如何鹹魚翻生,並未離開洛杉磯,更直接住在好萊塢華夏劇院的正對面。

這不,現在機會出現了,自己的等待是值得的。

卑鄙又無恥的陳光,竟然對約什坦夫人做了不可言說的事情,然後約什坦夫人又對德高望重的約什坦先生做了更加不可言說的事情!

竟逼迫著約什坦先生裸奔了!

這一定是二十一世紀以來,整個電影界里最大的醜聞!

我一定要讓所有人都看到,陳光這傢伙是多麼的厚顏無恥!

塔倫特美滋滋的混在人堆里,死死捏著自己的相機和錄音筆,仗著自己身高體壯,拚命往前擠去。

那邊已經陸陸續續有記者被華夏劇院的保安阻攔在外面了,因為多納德說過,不要讓任何人打攪到他的壯舉。

塔倫特衝到最前方,身邊是一個剛剛鎩羽而歸的同行。

塔倫特心想,自己好歹也是紐約時報的當紅記者,平時別人要舉辦個什麼,都得花錢請自己去。

今天在陳光那兒吃癟,是因為陳光是個從華夏來的土包子,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不明白紐約時報的地位,但現在多納德不可能不知道的。

於是乎,塔倫特扯開嗓子大吼起來,「約什坦先生!我是來自紐約時報的資深記者塔倫特!我可以採訪一下您嗎?只需要佔用您短短的三十秒!」

塔倫特的喊聲中氣十足,即便此時人聲鼎沸,但卻依然穿透無數雜音,直直的傳進了多納德的耳朵里。

多納德奔跑著的腳步剎那頓住。

塔倫特大喜過望,心想紐約時報的名頭果然好用,自己要發達了,一定能挖掘出猛料來!

再然後,多納德那原本就很白皙的白人面孔唰的一下變得更加蒼白,猛回過頭看著塔倫特,「法克!姓唐的中華小子真小氣!真要讓我上封面?來人啊!給我把他架走!把這個紐約時報的傢伙列入華夏劇院不歡迎人員的名單!對了,檢查他的相機和手機,如果裡面已經有我的照片,就不要還給他了!」

多納德說完,轉頭更加速向前跑去,好像背後追著幾匹狼一樣。

塔倫特身子一輕,他高大的身形憑空升起。

他被兩個比自己更壯實高大的華夏劇院保安抬了起來。

「抱歉,塔倫特先生,你得和我們走一趟。」

塔倫特一臉懵逼,「瓦特!我做了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我們也不知道,但這是老闆的吩咐。如果有什麼誤會,你們紐約時報的總編會親自給約什坦先生打來電話的。」

「不!這不公平!為什麼要這樣對我!為什麼!」

一直到給架在半空拖走很遠,塔倫特的慘叫都響徹在華夏劇院四周。

多納德卻毫不同情塔倫特,他自己都心有餘悸,「雪特,幸好我反應快,不然真得出現在時代周刊的封面上。」

大約耗去半個小時,多納德終於完成了自己震驚洛杉磯的裸奔壯舉,旋即他又一次莫名其妙的消失在了人們的視野里。

這次他藏得更加徹底,連自己朋友的電話都不接了,直到警局接到他朋友的電話,直接來敲他家的門才確定他的安危,他的朋友們才稍許安心。

可即便如此,這些多納德在全美電影協會裡的朋友們依然內心惴惴不安,對他的「遭遇」表示深切的同情,並暗自為他祈禱,希望他能早日走出陰影,順便再悄悄的搬了個家。

大家都知道,陳光的目標既然是奧斯卡最佳男主角,遲早都會找到自家門前來的。

雖然最終評選提名與投票採取的是在會員制協會裡隨即抽取的方式,現在依然無法確定到時候到底有哪些人擁有投票權。

但天知道陳光這個華夏暴發戶會不會來個廣撒網大撈魚,寧可殺錯不可放過?

他們不想承認自己是怕了,我們只是難得的外出度假而已!

某種程度上,多納德把腦袋縮起來不進行任何解釋的「無聲抗訴」,也是他對珍妮多年「家暴」的無聲反抗。

反正珍妮是要背一陣子黑鍋的,以後,她會對我更溫柔吧?

卻說此時感到無比頭痛的,不僅僅是珍妮·約什坦,另一個多納德裸奔事件背後的真正黑手,陳光同學更是一臉懵逼。

他在方天宇的帶領下接連敲響了好幾家全美電影協會資深會員或者常務委員的家門,但得到的結果幾乎一模一樣。

「抱歉先生,我的丈夫出門遠行了。」

「夫人您方便告訴我鮑默爾先生去哪裡了嗎?」

「非常遺憾,我的先生和他的朋友突然想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他們這一次旅行的主題是回歸自然,簡單的說,就是沒有帶手機。」

方天宇:「……」

「抱歉先生,我的丈夫住院了。」

「我的父親剛剛去了非洲。」

一個一看就是五十多歲的中老年婦女,「我的母親剛剛參加南極的科研考察了,最快也要半個月才能回來。」

另一個大約三十來說的中年女士,「我的祖父剛剛登上了發現號載人航天飛船,將會在太空中的空間站里度過大約兩個月時間。」

陳光和方天宇幾乎差點把這位女士家的房子都給拆了。

你都三十多歲了,你祖父還能上空間站?

你咋不直接上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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