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先掛為敬

交易?

沈曼歌頓住腳步,飛快地看了眼陸子安,有些疑惑地看著管先生道:「什麼交易?」

「關於服裝設計這方面的。」管先生做了個請的手勢,與沈曼歌並肩同行:「我有個想法,是這樣子的……」

說句實話,他的想法在外人看來,算是非常大膽,並且不大可能實現。

聘請一位高中生進峰會的服裝道具組?開什麼玩笑。

哪怕這位是獲過大獎的高中生也很不現實好嗎?

沈曼歌只是沉默地聽著,管先生的想法是好的,但是……想得太簡單了。

誠然,這於她來說,是個從天而降的大餡餅,還是可以吃一輩子的那種。

她上一次去峰會,是跟著師父去見世面的,自然知道這件事情的影響力有多大。

但是連她師父都只是進了刺繡組,參與峰會給各來賓準備的禮品製作,管先生卻一下直接把她提進服裝道具組?

他的心當然是好的,她也知道這個機會難得。

但是她不確定,這件事情對她來說,是好是壞。

揠苗助長什麼的……

沈曼歌心裡有些糾結,但是也知道自己不可能現在扭頭去問子安哥這樣可行不。

她猶豫了一下,緩緩地綻出一抹羞澀又隱藏著激動的笑容:「謝謝管先生的提攜,只是我馬上要高考了……時間……這個,可能……」

「啊,理解的,不著急啊,反正時間還早著呢,等你高考完再回覆我也是一樣的。」管先生微微一笑,對她的觀感更好了些:「沈小姐成績怎麼樣?準備考哪所學校?」

「還行的樣子,就一般般。」沈曼歌笑容有些天真:「我想考燕大。」

「……」管先生怔住,對沈曼歌的個人評定更是上了一層樓:「啊,那確實,是挺不錯的哈……」

不過對她的迴避倒是一點都沒懷疑了,有這樣的成績,她想專心考試才是正常的。

要她拋下學業,當場答應跟他去峰會,那才是真的神智不清。

送走了眾人以後,沈曼歌才跟陸子安說了這件事情。

陸子安略一思忖便點了點頭:「這事可以,你先別緊張,先專註考試,等考完再說。」

「好。」沈曼歌手撐在窗台上,頗為意動地看著他:「子安,你還有笛子沒?當時你吹的真好,但是我聽不太真切。」

沒了……

「想要笛子?這還不簡單。」陸子安起身去了材料室。

沈曼歌緊緊地跟在他身後,探頭探腦的:「選什麼呀?」

「選竹子啊。」陸子安抽出一根不錯的紫竹,粗細適宜,厚薄均勻,竹節不明顯,質感光滑:「這個可以。」

沈曼歌有些心疼:「要不別做了吧?我只是說說而已啦!你都好累了,你回來還是多休息吧。」

「沒事。」陸子安說話間已經打開了工具箱,隨手挑出柄合適的刻刀道:「做雕刻對我來說其實就是休息。」

全身心地投入其中,看著一塊毫無特色的材料在指下逐漸褪去粗糙的外觀,變成奇珍異寶,這種體驗是非常美好的。

那種成就感,如同沙漠中即將脫水的人獲得了一杯甘霖一般。

得到最終成品的那一刻,簡直連毛孔都舒展開來。

「那好吧!」沈曼歌反正也喜歡看他做東西,索性趴桌子上盯著他做:「其實我覺得我們園子里的竹子也挺不錯呀!你都不用挑,隨便砍一根都是好的!」

「不是每根竹子都能做成笛子。」陸子安笑笑:「凡是用來做笛子的竹子,都需要經歷嚴冬,因為竹子到了冬天,氣溫驟冷,天天『風刀霜劍嚴相逼』,它的質地才能夠變得更加緊密結實,不管你左吹右吹,輕奏急奏,它都不變樣,不走調。」

而沒有經過霜凍雪侵的竹子,雖然看起來長得不錯,可是用來製作笛子,就勉為其難了。

不但音色差許多,而且還會出現小裂痕,也容易長蟲,用來做觀賞品還行,真正用來吹奏是不行的。

「原來是這樣。」沈曼歌表示受教了。

說話間,陸子安已經將將竹皮削去,將竹節打通了。

然後他用指腹抵著細砂紙,慢慢地將內壁通刷乾淨。

這樣做是為了發音暢通,使氣流振動統一,音色純正。

哪怕只是做一根自娛自樂的竹笛,陸子安也一絲不苟,無比認真地對待著。

他根據紫笛的粗細,確定吹孔位置並開孔,再塞上笛塞,試吹出筒音的高音。

確定了高音後,他心裡也有了底,直接拿著刻刀將後面的各個孔都開了出來並打磨乾淨。

「做好了嗎?」沈曼歌很期待地看著他。

「還沒有。」陸子安把玩了一下:「得刷層漆。」

拿出材料,他調好生漆,將其恢複了原有的色澤。

在笛子的尾端,他輕輕地畫了一條藤蔓。

「噫?這是什麼。」沈曼歌有些好奇。

「哦,這個啊……」陸子安認真地做著描繪,平靜地道:「這個字,念曼,么暗曼。」

他清清冷冷的聲音念她的名的時候,略帶沙啞的發音簡直將她整顆心都勾起來了。

沈曼歌猝不及防被撩了一臉,臉頰迅速飛起一抹暈紅,欲言又止地看著他。

他到底知不知道這是在撩?這一本正經的樣子。

陸子安神情非常嚴肅,將她糾結又緊張的小情緒盡收眼底,唇角忍不住微微一勾。

卻不料沈曼歌一直盯著他呢,當下把他的這抹笑看在眼裡,頓時就明白了。

好氣啊!子安哥變壞了!

她氣鼓鼓的:「你故意的!」

「沒有。」

「哼!」沈曼歌瞪了他一眼,又好氣又想笑,忍不住嗔道:「那你以後做東西要不要都刻個曼字啊?給你身上也刻一個吧?」

說完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沈曼歌又懊惱又有些羞澀地垂下頭不看他。

陸子安微笑,高深莫測地看著她:「隨你喜歡。」

「呸!」沈曼歌臉燒得慌,嘴上卻還不肯服輸:「全刻我的名字,你墓志銘刻啥?也刻一排的曼字?」

「那當然不會。」陸子安慢慢將漆面打磨光滑:「我都想好了,以後我墓志銘就刻一句話就行:如果沒什麼事,我先掛為敬。」

「哈哈哈,先掛為敬,虧你想得出來。」沈曼歌越想越樂,笑得前俯後仰的,卻是一點氣都生不起來了。

塗過漆後的竹笛既美觀,又可防水還可讓竹笛免於乾裂,倒是一舉數得。

陸子安將竹笛舉起來,微笑著道:「我先去衝下涼,等下幹了再吹。」

「嗯嗯吶!」沈曼歌趴回原位,期待地盯著竹笛。

快點兒干吧……

陸子安洗漱完畢,愉快地走出來的時候,看到沈曼歌已經沒在桌前了,她靜靜地站在窗前,不知道在看什麼。

他走過去,將她圍困在自己臂彎里:「看什麼呢?」

「子安……」沈曼歌凝視著黑夜,月亮躲進了雲層,整個世界都一片漆黑:「所以果然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嗎……老天爺真不公平。」

聽出她語氣不對,陸子安將她掰過來,皺著眉頭道:「怎麼了?」

「……」沈曼歌靠進他懷裡,緊緊地抱住他,悶悶地道:「剛才……奇奇打電話給我……任爺爺病危了……」

任老爺子?

陸子安怔住了,安撫地拍拍她:「我明天去一趟,你別擔心,如果奇奇沒人管,我把她帶回來。」

也不知道奇奇的媽媽會不會再回來……

「可是明天……」沈曼歌揪住他的衣服。

「沒事,我不喝酒的,吃完午飯就直接飛過去。」陸子安撫著她的長髮,眼底也有些酸澀。

也不知道任老爺子情況到底怎麼樣了……

因為出了這件事情,兩人心情都不大好,這支曲子,到底是沒能吹成。

第二天,賓客盈門。

陸爸直接在家裡擺的桌,本來也沒請人,知道這事的人也不多。

但是不知道怎麼回事,從一早上到中午人就沒斷過。

原定的十桌被擴展成二十桌,三十桌,桌子直接從門口擺到了外面,一直往前延伸。

好在這邊比較偏,外邊的公路只有他們這一家在用,倒也沒關係,大門一開,整條街都擺滿了。

也有一些人來送了禮物就走,陸子安甚至都沒來得打個照面。

不過人雖然多,但素質都很高,哪怕現場再忙亂,也沒人嚷嚷。

事實上他們還真不是來吃飯的,每個人都滿面笑容,穿梭在人群間。

這種場合拉人脈是最方便的,機會難得啊!誰要吃飯!

讓人意外的是,不僅董市長安排秘書送了一份小禮物過來,就連遠在千里之外的白木由貴也送了禮物過來。

現場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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