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祭祀巫峽龍王,這一帶如此陡峭,傳說之中,就有著龍王居住。若是稍有不敬,這船就要倒霉!」一個從人壓低聲音,低聲說著。
然而卻在這個時候,就見著遠處的江水之中,一條青山的影子,飛快的升起,迅速的靠了過來。
滿船之人都看了一個清清楚楚:「龍王出現了,是龍王……」
一個個嚇的魂不附體,雖然看不太真切,只有水下一點影子。但是那龍王,起碼有著十數丈的長短,是一個龐然大物。
便是兩岸的那些猿猴,都受到驚嚇,惶急的向著峭壁上攀爬而去,一時間就躲的遠了。
船上之人更是都嚇的屁滾尿流之間,卻見著那龍王影子忽然不見。
下一刻,原本小舟在激流之中,如同奔馬一樣的抖動,居然盡數都是消失。便見著小船一下子變得平穩之極。速度卻更是快了幾十倍,兩岸景色幾乎都看不清楚。
「快看,快看!」有人叫著:「是龍王馱負著我們的船……」
范敬看下去,果然見到水下隱隱約約的露出的青色鱗片來。在陽光之下,發出耀眼的光芒來。
「多謝龍王保佑,多謝龍王保佑……」諸人紛紛的祈禱。
只是用著短短數個時辰,這船就出了巫峽。那水下龍影便消失了。
諸人正在驚魂甫定的時候,聽見一個渾厚凝重的聲音在空中響起:「為我寄語未來天子……」
言罷,聲音悠悠。在江面和空氣之中回蕩著。
未來天子?
范敬心中震撼著,看來范家當真是要大興了。連這龍王,都要巴結。
「也不知道這未來天子,說的是大將軍還是世子……似乎,恐怕是世子要多一些……」
想著,心中就敬畏到了極點。
數日之後,當這范敬來到成州城的時候。范易已經得到了消息。
玩味著,臉上就露出著冷笑來。
當日大軍入成州,自然也要路過巫峽,卻沒有見到那龍王的半點蹤影。
不過,這個不奇怪。雖然按照軍禮,出兵之時,就要禱告兵主,以及河海岳瀆的各路神靈。以及大軍所要路經之處的地祇神靈。
但是,卻有哪個神靈。會傻的居然敢擋在大軍之前?
甚至,大軍行動。這些神靈,更是要盡數潛藏,唯恐衝撞了大軍的煞氣。
但是,這個巫峽龍王也真有意思啊!居然親自為那位范敬馱負舟船……
哼,當真其心可誅啊!在這一瞬間,范易已經對那龍王下了殺心。
「讓范敬進來!」說著,范易下了命令。
不一刻,就有著一個年輕人身手矯健而入。跪拜在地:「范敬拜見世子!」
「都是一家人,不多多禮!」
范易面上笑著,虛虛望了過去。果然見著范敬身上,有一層薄薄的光芒,形狀如龍。蟠伏身上。
這一見之下,心中就由明白了幾分。心中就有些有趣,如今范家正是上升期,不僅他身邊有著一些奇人異士。
那范貞身邊也不會少,尤其是和范貞關係極深的馮家父子,雖然是儒道起家,但是卻不是那麼簡單啊……
范貞身邊有這麼一個親衛,范易才不相信那些人看不出,沒有給范貞提醒過。
雖然說,殺這麼一個人,會折損一些氣運。但是畢竟范家掌握四州之地,兵勢又盛。折損一些,也不是損失不起。
如此,此人居然派到了自己身邊。倒還真是有意思了?
難道父親以為,自己還承擔不起一點殺了此人的氣運折損么?
當這范敬,親口把這些話傳到范易耳朵之中去的時候。范易真的,就有些百感交集了。
不過,如此也好。對自己也好,對范家,甚至日後的新朝也要好的多。
范理,范貞父子,為大虞臣子,掌握大虞權力。若是他們出面登基為帝,這篡位就很不好聽。最為關鍵的是還在於,這欠下大虞氣運就更多,日後所要還的就更多。
但是到了自己這第三代的時候,在奪得天下,登基為帝。就是順理成章的事情了,和大虞的瓜葛也就最小。
所以,曹操才說,若天命有歸,吾為周文王矣!
這曹操借著漢家朝廷的威勢,挾天子以令諸侯,雖然說打下了魏國疆土。但是這和大漢氣運,就未免糾纏過深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凡是篡位的朝代,國運通常都不長久。
曹魏不過四十來年,就為司馬氏所偶取代。而司馬氏才到第二代,便有著八王之亂,偏安江東。
宋齊梁陳,也同樣都是篡位而立,國運短暫,不用多說。便是大隋,也是二世而亡。
這其中的經驗教訓,卻值得深思啊!說起來,也就大宋,雖然是陳橋兵變,黃袍加身。但是南北兩宋,好歹也有著將近三百年天下。
這般事情,從各方面都能夠分析出道理來。但是趙氏對於柴家的待遇,其中未嘗就沒有關係了。
不過,這些事情,現在離著范易還有遙遠。眼前要做的事情,還很多。青陽道,和西靈都不是什麼好對付的勢力。
統一天下,暫時還沒有機會。如今所要做的,還是把成州給發展好了再說!
有意思,想到這裡,范易就明白過來。這范貞現在的情緒也很微妙啊!
沒有人能夠就如此輕易放棄,恢複天下的大功大業。就算當年自家和范貞有著約定,事到臨頭,心中也會有些不甘心的。
只是這些不甘心,不要影響到兩人的大業。無非也就是私底下的較量而已。
「你叫做范敬是吧?日後就留在我身邊吧!」范易說著:「算起來,你還是我沒有出五服的從兄……」
范敬苦笑:「世子身份高貴,是族中的主家,我等只是旁支。如何能夠和世子相提並論……」
話正說到這裡,忽然一聲清脆的梵音響起,就是在軍帳之中,也能夠看見著一道金光,直衝霄漢。
「怎麼回事?」范易大聲喝問著,當先踏出帥帳。手下親衛們立刻圍了過來,將范易重重護住。
便見著成州城之中,一道金色光芒衝天而起。其中映著一位金色琉璃光芒,身後顯出滿月一般光輪,座下是七寶蓮台的胡神來。
身高足有十餘丈,懸空飛在半空之中。彷佛頂天立地。口中輕聲說著:「放下屠刀,回頭是岸。放下屠刀,回頭是岸……」
那聲音不大,卻彷彿在每一個人的心中深處響了起來。
帶著威嚴不可一世的強大壓迫感,眼中卻放出悲天憫人的慈悲,生生的灌入每一個人的心中。
一時間,包圍著成州城的范易手下,將近十萬大軍,看到這麼一幕,都是目瞪口呆。無數士兵,雙腿發軟,已經跪了下去。
見到這麼一幕,范易頓時大怒,臉色發青,喝道:「何方妖孽,居然敢裝神弄鬼。你欲何為?」
不久前,范易還在感慨。似乎沒有哪家神靈,如此愚蠢。敢於擋在大軍之前,現在看起來,還當真有著!
「放下屠刀,回頭是岸。這位將軍,世間殺戮,原本夠多。不如及早放下屠刀……」
這就是要阻擋大軍攻城了!
范易氣極反笑,區區一個金色神力的胡神而已。雖然已經入了大神之列,但是居然敢擋在十萬大軍之前,而且還是真身,當真不知道死字怎麼寫!
好狗賊,裝神弄鬼來到我的頭上了!早聽說無空道和你們胡教勾結,現在看起來果真不假!
只是你這胡神打錯算盤了,還以為我們中土和你們西方天竺那些小國一般,居然敢光明正大的插手人道之事,甚至敢阻擋大軍之前。那就是找死的,沒人能救了!
「擊鼓!」范易喝道:「火炮給我架上來!」
昂揚的鼓聲頓時響了起來,轟轟之聲中。軍氣就慢慢恢複。
一尊大炮被點燃,引線嗤嗤的燃燒著。眼見著燒到了底之後,一顆實心炮彈就從炮膛之中呼嘯飛出,向著半空之中的胡神轟去。
「苦海無邊,放下屠刀……」
這胡神在這一刻放出無盡的光輝,悲天憫人,看著范易,就好像看著一個迷途而不知返的頑皮孩童一般。
輕輕豎起一隻琉璃金色,足有丈余的手掌,就要擋住這顆炮彈。
然而這刻,范易臉上卻顯露出一絲譏諷來:「不知死活……給我殺……」
「轟……」眼見著那胡神就要輕而易舉的擋住了這顆炮彈,然而剛剛接觸到這顆炮彈,卻就好像被烙鐵給燙了一下一般,迅速的收手。
然而已經遲了,在有著修行的人眼中。這顆炮彈在這一刻,就放出無盡的赤紅光芒來。
這是軍氣,是殺伐之氣!
是將近十萬人道大軍戰勝殺伐的氣機,幾乎就在這一瞬間撞在了那胡神金色的手掌之上。
只是聽著一聲,如同琉璃破碎的清脆聲響。那胡神足有汽車那麼大的金色琉璃巨掌,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