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烽火 第二百四十一章 心思叵測地神君

「做的不錯!你真用心了!」劉易誇讚著。

這語氣不一樣,立刻就讓欒方哽噎了:「主公待屬下天高地厚,屬下當初被趕出家門,無依無靠,到處漂泊,卑賤的比不過路邊野狗,田間雜草。承蒙主公不棄,簡直賜我新生。屬下當然要努力報答主公恩情!」

劉易聽著,心中也就生出了幾分感概來。他拍著欒方肩頭,笑道:「不需如此,你好歹也是我的左膀右臂么!」

又說:「你們這些跟著我最早,一向是忠勤努力。日後,我自然對著你們有著好安排。」

劉易笑著:「就如同你執掌著鬼獄,我也不會任你背著煞氣的黑鍋,這點你要清楚!」

「屬下願意為主公背負這鬼獄之中煞氣……」這欒方聽的動容,居然就嗚嗚的哭了出來。

劉易搖搖頭:「我身為你家主公,豈能讓你背負這些?」

想著,不由就想到了前任城隍之中的那位鬼獄吏。便是不甘心,背著黑鍋。所以才奮力拚死一搏,害了前任的城隍,也害了他自己。才讓劉易有機會入主城隍之中。

人的心思脆弱易變,尤其是漫長的幾十年,幾百年時間。

再說了,劉易也不齒那般讓下屬背黑鍋的上位者。

這就想起了原本世界的東漢來,按照天人感應的說法,三公輔佐天子理陰陽、順四時。

如果出現各種災異,皇帝、丞相都要引咎自責。但是卻在東漢時候,皇帝把罪責推向三公,故每有水旱等災,三公常被策免。

最後到了曹魏之際,卻被曹丕大大嗤笑一通。皇帝沒有擔當,一出現天災,就把三公丟出去頂災,也不覺著丟人……

因此,這般事情,劉易卻是無論如何,也不肯做的!

「現在是戰亂時節,一切都還是以武力為第一。」劉易說著,一指眼前這鳥語花香,就變成了一座操場來。

「日後,再有這般的靈鬼,就好好培養戰鬥技能。白紙上面好作畫……」

「是!」

劉易滿意點頭,算了一下,加上這三個靈鬼,自家手下已經能夠湊出一什靈鬼了。可以和普通鬼兵分開,便叫做神兵好了。

想著,劉易就微微嘆口氣。這風雨欲來。自家所要做的準備還有很多啊!

再吩咐了欒方几句,劉易就出了鬼獄。

就感應到了吳華的作為,就更加滿意了。這吳華,自家還真是撿到寶了。此人才是那種真正的有著宗教殉道心態的真正狂人啊!

而且,做過道禁師。對於官府不算陌生,又熟悉神鬼種種。

最為重要的是,還舉一反三,劉易只是提到了其中一些傳教方法。這吳華就能夠推陳出新。

現在整個人,就搞的像是劉易原本世界歷史上的那些苦修者差不多。再加上劉易在背後的支持著,現在已經有很大影響,有了追隨者了。

說來說去,比趙成那個巫祝好的太多。趙成就沒有這般的主觀能動性,屬於守成者了。

這個時候,劉易就感覺著吳華的禱告。隨著信仰之線就能夠看過去,眼前一個年輕人,臉色發紫,躺在床上,不斷的打擺子。卻是落水著涼了,現在醫石無效。

劉易自然不知道這個叫做周市的傢伙是如何落水的,便是炎霄皓天符召的神靈,也不可能是全知全能。

不過,看著傢伙雖然就已經發燒成了肺炎。但是對於劉易來說,卻也並不是什麼大事,甚至不用浪費神力,也能夠拯救。

幾顆羅紅霉素之類的藥物過去,就已經足夠了。沒有經歷過抗生素摧殘,沒有什麼耐藥性的人們來說,這些東西,就是靈丹妙藥!

劉易收回了目光,相信用不了太久,周市的病就能夠治癒。

這事情傳出去,就會給自己增加一些虔誠的信徒。當然了,最為重要的缺少,給吳華再次的鍍上一層光環。以後行事,就會更加順利。

南荒巫人將要入侵,縣令卻被殺害。各種傳言新任縣令被巫人派來的姦細給刺殺了。

一時間人心惶惶。滿城惶恐不安。城門大白天都不敢開之時。一群穿著麻衣草鞋的身影卻出現在城中,他們到處散發著經書,聲稱天下浩劫已經來臨。只有信奉地神真君,方才能夠得到拯救云云。

人心惶惑之間,這信仰傳播的就更快。不過短短几日之間,滿城至少有著一半人手中拿到了地神真君大願經。每日里都在虔誠念誦著,希望得到保佑,脫離大難。

但是有識之士,卻就變得憂心忡忡起來:「這地神君如此做,卻到底是為了什麼?」

傅正也是其中一個,有些日子不見,滿頭頭髮都已經白了,顯得越發蒼老。但是這刻就在仔細讀著那著那經書。

「家主!」對面的傅明也就忍不住了,叫著:「這地神君究竟想做什麼?如今人心惶惶,神君不傳播儒家道理不說,怎麼還傳此邪論?」

對面的傅正卻連眼皮也都沒有抬一下,只是讀著:「禍福無門,唯人自召。善惡之報,如影隨形。不是不報,時辰未到。福盡壽終,陰司必報……」

因此抬頭起來,說著:「這時是善書,倡導百姓多行善事,少行惡事。正和我儒家仁義之理!」

「可是,可……」傅明年輕氣盛,忿忿不平。心中明明感到劉易所行大大不妥,卻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來。只是覺著看著,滿目都是刺眼,和自家生平所學,有著激烈衝突。

但是讓他從字眼之中挑著這些經文有什麼不對,卻見著經文之中句句都是在教人行善積德,莫要作惡等等。

傅明畢竟閱歷淺了,書讀的也淺。因此只是覺著不對,但是說不出個道理來。

但是傅正這般老於世情之輩,這刻卻就造已經看得清楚了,心中已經生出了滔天巨浪來。

這是要儒家之外另立一道了!

原本這方世界有著神靈,不過天生地養。依附於人道之上,被各級官府所驅使著。

但是現在劉易這書一出,卻不異於宣布。除了這儒家之外,他這也有著愛人之仁心。不僅如此,更有著庇護善人,懲罰惡人的權柄。

這幾乎就是在挖儒家的牆角!也就只有劉易這位,深深精通儒家經義的神靈,方才能夠寫出這般的東西來。

若是傅正在年輕個十歲,作為儒家弟子。這個時候自然要拍案而起,甚至說不得要拔劍衛道!絕不能容這般歪理邪說流傳出去,玷污聖道。

但是這個時候傅正已經老了,離死不遠。再無這般心氣!人道現在離著他越來越遠,所考慮的,無非就是身後事而已。

雖然做到了少府卿的高官,但是離著儒家立德,立功,立言的要求都還差的太遠。死後自然不可能進入儒廟,為聖賢。

這就可以想見,即使家廟,也要託庇在劉易的羽翼之下。

因此,這刻的心思就完全轉變了。卻仔細讀著,越是看,越是心驚肉跳,背後就出了一層薄薄的冷汗:

「……方今之世,陰陽不分,是非不明。行善人家,亡家破口。作惡之人,綬帶懷印。魔鬼流行,信從邪道。不省本源,諂求余福,昏迷沉亂。不忠不孝,不義不仁。好樂邪神,禱祭魔法……」

我當去進諫神君,把這一段話給掐去才是。否則太過激烈,樹敵太多啊!傅正心中想著。

又接著去看:「乃有怨氣煞氣,盤結為黑毒血光穢雜之氣。幽幽冥冥,直上衝天,流播世間。乃有水旱兵災瘟疫,種種失和之氣……」

輕輕就嘆息著,這雖然沒有寫的實。但是再結合著劉易在經文之中,發願建立陰司賞善罰惡云云。

心中就隱隱的有些失神,似乎觸摸到了某種關鍵。一時間,卻沒有想的太過明白。

「家主!」傅明說著:「這經文上面雖然有些仁心之言,但是我總覺著不對。何況這終究乃我人道之事,地神君怎麼也都是一個神靈,插手都過犯忌諱了吧……」

正說著,卻傅正卻一下子火氣上涌,喝道:「你休要給我找事,也不見著現在是什麼日子?我們傅家家廟都在會陵縣,你以為神君是一般的城隍么?是不是想讓祖宗神靈在地下也不得安息?」

這話一說,立刻讓傅明悻悻然的不肯再多說了。畢竟這家廟事情,涉及祖先,涉及到家族日後繁衍。這般事情,如此嚴重,便算是傅明再是儒家弟子,心中忠誠。但是也要考慮著這些。

傅正見了這般模樣,這方才苦口婆心的說著:「如今縣令被刺殺,滿城人心惶惶。你雖然未曾入仕,卻畢竟是我儒家子弟。我家也是在此,桑梓之地。自然當盡著責任。出去想辦法做點事情,豈不比在這裡瞎想要好?」

這般說了,傅明才只能應是。緩緩走出房門去。

這個時候,傅正心中卻生出了一個念頭。都說新任縣令是被南荒來的刺客所殺的。但是是不是神君派人……

鬼神雖然不靠靠近縣令,害怕官氣。但是派出活人,這問題就不大了。

想到這個可能,心中猛然一個激靈。卻又自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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