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萬界風雲 第509章 獲罪於天無所祈也!

敵人並不強,縱然那不容天地刑克萬物的魔氣相當棘手,但一掌之水又如何能夠傾覆滔天火山,東皇太一乃神武界少有的仙神級武者,天下之大,能入他法眼的卻沒有多少,那魔氣固然霸道陰損,成也霸道,但敗也在於霸道,先天武者以上的威能,是在以個人之力支配天地間浩瀚威能的權柄,而仙神級就是個中巔峰,舉手抬足皆是滅世天傾,而那魔氣不容天地刑克萬物,天地偉力觸及便逃之夭夭,無法藉助外界大源,就算個體之力再強又能強到哪裡去。

所以說王忠那了不起可以和六品先天級一戰的力量,最多只能說勉強有能讓他用眼角掃上一眼的資格。

藉助氣勁一瞬間的碰撞,東皇太一稍微探查清楚王忠的力量底限,但隨之便更加的警惕起來,明明已經將其鎮壓在周天星斗大陣之中,但王忠卻不知道為何能夠隔著封印施展手腳,將全村村民侵蝕墮落為魔物,壞了大計不說,而且在降臨之時,王忠便已經悄然無息再封印中消失,再度出現卻潛伏在自己降臨之體上,這點更讓東皇太一忌憚。

身為周天星斗大陣之主,按理來說在裡面細無巨細一切都無法瞞得過他,但王忠卻偏偏幾番瞞天過海,事後東皇太一還想不出緣由,這如何不值得忌憚?

未知永遠是最值得警惕和恐懼,出於這點,東皇太一便沒有小瞧王忠,甚至隱約當做可以和自己平等博弈的對手,而現在,王忠無視他和自己的絕對力量差別,沒有選擇躲在暗處施展他的陰謀詭計,而是選擇了看似陰險,實則不智的局面,這又是何解?難道王忠以為躲藏在降臨之軀的裡面便能讓自己在戰鬥時有所顧忌嗎?

倉促之間,東皇太一也沒時間去推敲清楚,冷笑著,滂湃到扭曲大氣的真氣狂轟進體內,其勢之猛,甚至在天空中形成了一道漏斗般的漩渦雲,源源不斷將九天元能吸扯下來,提升自己出手時的威能,沒有因為這是自己降臨的軀體而顧忌,沒有因為自己正假借這具軀體祭煉星宿神魔像而有所猶豫。

潛藏在姬軒淵肉軀內的骸骨魔王也不甘示弱,滂湃魔氣自虛無中流淌出來,以吞天腐地之勢迸射出來,和東皇太一的氣勁拼個燦爛,但這種旗鼓相當的拚鬥只是持續了很短的時間,隨之是東皇太一的氣勁佔據了絕對的上風,將蠢蠢欲動的骸骨之魔壓的動彈不得。

「這就是你的力量嗎,如此浩瀚,如此偉岸,讓人情不自禁顫抖著,感嘆自己的渺小,這讓我有些奇怪,釋永信是怎麼擊敗你的?」王忠的聲音依舊好以整瑕,不怒不慌,好像這一刻他不是和東皇太一在拚鬥,而是在午後閑談一般,東皇太一神情冷峻,不屑去回答這種無聊的問題,但卻在不經意間回憶起釋永信擎著如意金箍棒打過來的那一幕。

在經歷那萬種矚目的一戰前,東皇太一從來沒有將釋永信放在眼裡,但在那一戰之後,卻是釋永信從來沒有將東皇太一放在眼裡,登頂神武界兵器譜天下第一的不僅是如意金箍棒,還有釋永信的情癲大聖之名,在那一戰後,在無人知曉之處,釋永信率兵圍剿太一門,東皇太一和其三次對戰。

三戰全敗,敗得毫無反抗能力,在如意金箍棒重如山嶽的鋒芒之下,東皇太一連還手的能力都沒有,釋永信那不可理喻,毫無來由的壓倒性強大,讓東皇太一甚至在心底都留下了深深的陰影,他甚至完全想不明白,為什麼曾經不值一提的釋永信能夠強的如此離譜,此刻,這個曾經被東皇太一深深掩藏在心頭的陰影被王忠的話語挑了出來,而後,巨變降臨。

「嘿嘿嘿,撲街的死剩種,老衲找到你了,這次要好好的疼愛你一下,以報當初的威脅之仇!」若有若無間,釋永信那宛如咆哮般的聲音回蕩在耳邊,初起時,東皇太一以為這是回蕩於自己回憶之中的不堪入目之景,但下一刻他神情動容,因為在這一刻,一個身披黑色風衣,脖上系著白色圍巾,帶著墨鏡和黑手套,叼著雪茄的男人出現在他面前。

帶著戒疤的反光腦袋不僅沒有讓這個男人有一點慈悲之意,反而有一種別樣的凶戾在流淌,這是一個光是站在那裡,都有一股桀驁到蒼天都不能拘束的男人,金色的如意金箍棒隨意的插在大地之上,就在東皇太一不可置信的時候,這個男人隨意抄起如意金箍棒,隨隨便便的橫掃過來。

看似隨隨便便的一擊,但被風壓掃過而龜裂的大地,驟然撕裂的天穹雲彩,還有那因為重力絮亂而沖霄而起的碎石,都昭示了這一擊的威能,東皇太一伸掌格擋,日月潮汐亘空訣發揮到極限,無量光輝凝聚其中,掌棍交接,東皇太一感受到的是一如記憶那般的沉重和勢不可擋。

「你以為區區幻象能夠阻擋我嗎?」東皇太一暴喝,單掌揮舞,無量光輝縱橫來回,如龍蛇之舞,和那尊釋永信的幻象戰在一起,而另一隻手掌卻死死按在自己的胸膛,滂湃真氣席捲倒灌而進,力求儘快將那骸骨魔王轟殺,不管敵人使用的是何種詭異法門,但王忠的真身和力量都是如此的脆弱,將其轟殺至渣後他又能玩出什麼花樣。

但讓東皇太一感覺不對的是,王忠的力量雖然看似弱小,但卻有一種無始無終延綿不絕之意,始終維持在巔峰的狀態不曾衰退,彷彿這魔頭根本不需要回氣,力量便可以無止境的揮霍一般,東皇太一真氣連連急催,卻始終無法將王忠的抵抗徹底粉碎。

「這就是銘刻在你內心的夢魘嗎?真是可怖可畏的力量啊,雖然我沒有直面那鋒芒,但那勢不可擋的威勢甚至透過你傳達到我這裡來,如意金箍棒和情癲大聖天下至強之名果然名不虛傳,看到這裡,我對世代交替這四個字有了更深的認識,果然是江山如浪,一浪比一浪高,前浪死在沙灘上啊,不過這麼說有點晚了,畢竟你的時代早就在青龍老祖的時代就被終結和替換了。」

猶如旁觀者一般的感嘆著,王忠的話語透著幽魅的不測意味,似譏諷一般,東皇太一心頭隱有火氣裊繞,因為王忠所提及的都是東皇太一最不能容忍的心頭慘事。

許多年前,在太一門的打壓之下,青龍老祖強勢崛起,以無匹手段硬是將太一門壓下一頭,雖然東皇太一後來以超卓手段將其轟敗,但青龍老祖轉身投靠魔門的舉動,卻又導致了太一門在大乾王朝基業盡喪的命運,如此種種,拉開了太一門沒落的結局。

「哈哈哈,永遠藏頭藏尾不敢以真面目見人的太一門賤人,看老祖我將你的蛋蛋都打出來。」震耳欲聾的咆哮響起,駕馭著大乾王朝祖傳神功十方武典狂轟而下的青龍老祖於虛空中躍出,拳掌指腿刀劍紛飛,無匹威能和東皇太一記憶中那個青龍老祖並無二樣。

東皇太一智慧卓越,這個時候已經徹底明悟王忠到底用的是什麼詭異法門,分明就是以自己記憶為源,將那些曾經烙印在他心頭的夢魘具現出來,但知曉歸知曉,東皇太一連使二十一門清心醒神,鎮壓靈魂,破除心魔幻象的法門,都沒有把王忠所使用的邪異法門給破除掉。

「在銘刻了無數失敗與悔恨的夢魘前,你打算如何應對呢?是再一次的奮起搏鬥,還是再一次的跪舔?」王忠不疾不徐,幽寂森森的聲音回蕩在東皇太一心扉,總有三分嘲諷之意流露,東皇太一怒喝道:「妖邪魔道,區區小道何足道哉!」

雖然幻象,但青龍老祖和釋永信的威能,卻和東皇太一記憶中一模一樣,釋永信駕馭如意金箍棒看似隨意,但每一棍落下,哪怕蒼天大地都要為之顫悚,萬物寂靜失聲,待到棍頭落實了,那破滅萬物的威能才轟然爆發,每一棍都重若山嶽,猛如隕星,單說這份威勢,其實並不足為懼,但如意金箍棒之玄妙異能實在霸道,每一棍揮舞,都收束了方圓數十里的重力磁場於一身,演化為最純粹,最霸道,最兇狠的極端力量。

就憑此棍之異能,就讓釋永信舉手抬足憑白暴增十數倍純粹殺力威能,論戰力增幅之巨,神武界能與此神兵比肩的可謂寥寥無幾,恰好,東皇太一手中一件也無,這也是再釋永信神功大成後,東皇太一難以匹敵的理由之一,而青龍老祖也不可小窺,作為上個時代最為超卓的武道至尊,百多年的殺伐經驗讓他的武道智慧圓融無間,戰鬥時每一招一式間,威能不一定能夠稱作最強,但一定是敵人最能以應付的恰到好處。

眼下,面對威能一如本尊的釋永信和青龍老祖的幻象組合,東皇太一立刻感受到莫大的壓力,釋永信主攻,棍棒間殺力驚天動地,而青龍老祖遊走無間助攻,每一處出手都是攻敵必救,可以說這是東皇太一橫行天下以來遭受過最為危險的戰局。

原因其一,他並非真身降臨,僅僅是一縷分神奪姬軒淵之軀為己用,縱然大能在身,但也無法和真身巔峰時相提並論,原因其二,他現在尚要維持星宿神魔像的祭煉,一旦放棄那無數苦工必然殆盡,其三,那域外邪魔王忠依舊潛伏在降臨之軀中,不知道謀算什麼陰謀,可謂大患。

尤其是最後一點,之前東皇太一還曾暗暗嗤笑王忠的不智,將羸弱真身暗置於絕世強者的指掌之間,縱有些許詭計,難道還能抵得過那差天共地的實力差距嗎,自己反掌就可碎之,但現在東皇太一才察覺那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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