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成於思 第四百五十四章 湖中死人

有了這個認識,楚雲飛多少就能體諒眼前這個女人的乖張和冒失了,只是,這些,並不能讓他完全容忍她的囂張。

他盯著那女孩看了半天,發現這女孩的生命能量偏弱,而且腹腔部分的生命能量要格外地弱一些,感覺就是……消化系統的疾病而已。

可事實告訴他,這絕對是個錯覺,想那吳肖羽,應該是個絕對不簡單的人物,像這樣的人物的女兒,會為了單純的消化系統疾病來找自己么?

他這麼琢磨著,難免盯著女孩的時間就長了點。

雖然他在分析生命能量時的目光是遊離的,但他離著女孩很近,在場的人都能確定他目光所及的位置。

小女孩一開始並沒有注意到有什麼不妥,但隨著他凝視的時間的推移,慢慢地,一片紅暈湧上了她的脖頸。

這下,梁絳和桑大軍都有點看不下去了,齊齊地咳嗽了一聲,意思很明顯:楚總,你一個大老爺們,凈盯著小姑娘的什麼地方看呢?

這兩聲咳嗽,自然驚醒了沉思中的楚雲飛,他四下略一掃視,就明白了自己的處境,尷尬地咳嗽一聲,「咳,大軍,你跟施工隊的那些人說一下,今天開始,水裡有水鬼了,再下水的人,死了都要罰一萬。」

當然,施工中死人還要罰錢,這種情況並不多見,但楚雲飛既然對的是裝潢公司而不是施工隊,這個要求,倒也不能說是非常離譜的。

說完,他才轉過頭來,面對那中年女人,「你女兒的病,我治不了,所以,那錢你還是省省吧。」

女人並沒有介意楚雲飛對自己女兒的審視,「醫者父母心」,既然求人治病,當然不能嫌人家望聞問切。

只是,聽到這樣的回答,她的乖戾之氣再次發作,「不就是嫌我們沒錢么?哼,姓楚的,我記住你了。」

記住就記住唄,楚雲飛冷笑一聲,走到那士兵面前,「摩托艇鑰匙,拿過來。」

士兵怎麼肯聽他的?眼睛只看著那中年女人。

「梁絳,這裡的事交給你了,」楚雲飛也懶得難為那小兵,「摩托艇留下,人趕走,實在不行就弄死,出了事算我的。」

說完,他竟不再理會這一幫人,縱身跳上那條小木船,盪起雙槳,直奔湖中心的小島。

等他把那十六塊鋼錠加工完畢後,已經接近晚上八點了,天尚未黑,他划船出來,卻發現岸邊的摩托艇已經不見了,人也都散去了,只有梁絳在那裡靜靜地站著。

楚雲飛點點頭,他之所以要梁絳來辦這事,就是沖著她的機靈勁兒來的,再加上她也有功夫在身,跟一般人對上,根本不用考慮吃虧的問題。

不過,梁絳這樣的處理方法,他肯定是要過問一下的,雖然兩人並不是什麼老闆和僱員的關係,但他隱約是佔了主導地位的,不能慣出她不聽話的毛病。

「你怎麼弄的?摩托艇呢?」

梁絳是什麼人?挑通眉眼的精幹人,聞言笑笑,「難道你的意思,不是讓我把他們趕走么?摩托艇,你又不缺那點錢,要不,從我酬金里扣好了。」

這傢伙,還真的是很機靈啊,這麼擅長揣摩人意的人,為什麼不是我的員工呢?

他笑笑,剛要說點什麼,恰好這時,一陣小風吹來,淡青長裙在火紅的殘霞中輕舞,一如流轉的霓裳羽衣,又似漫山的杜鵑中一樹爛漫的梧桐花。

一時間,楚雲飛居然看得有些痴了。

等他反應過來,這樣看人比較失禮的時候,梁絳已經轉了身過去,用個脊背對著他,「不過,那個小女孩,真的很可憐,所以,我只算是把他們哄走了。」

說起這個女孩,楚雲飛心中也略微有點不忍心,又有霍老的面子在那裡,他也願意詳細了解一下對方的癥狀。

只是,由於那中年女人做事有些跋扈,終於打消了他出手的念頭,這也算是不修己身、殃及子女了吧?

「反正你做都做了,我還能說什麼?」楚雲飛搖搖頭,甩開那點不快,苦笑一聲,「我不得不承認,你實在是太會揣摩人意了,對了,那你怎麼還不走?」

聽到楚雲飛恢複了常態,梁絳才側過了身子,面向湖水,幽幽地嘆口氣,「呵呵,我就是再會揣摩,也終究只是揣摩而已,萬一,你不滿意我的處理方式呢?我可是不想再招惹你了。」

唉,其實我沒那麼操蛋啊,我只想保護好自己而已的,楚雲飛從鼻子里發出一聲輕哼,卻是無奈的情緒佔了一多半,「好了,我很滿意你的處理方式,對了,你是不是還沒有吃飯?」

梁絳撅撅嘴,似乎考慮了一下,才默默地點頭。

「那你快去吃飯吧,」楚雲飛轉身就走,「我還得讓他們再做幾個牌子呢。」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梁絳的表情略微有點奇怪,半天才翻了一個白眼,「小氣鬼!」

千小心,萬小心,不幸的事最終還是發生了,就在兩天後,裝潢公司的工程隊離場前一天的夜裡,一個贛通省的農民工,淹死在了湖裡。

對外的口徑,自然說此人是不熟水性,淹死的,可工程隊的民工們都清楚:怕是那島上,有什麼不幹凈的東西吧?

死的這位是一個油漆工,身體健壯得很,天氣又實在是有點悶熱,夜裡十二點,他約了兩個同鄉偷偷下水游泳。

這個湖裡,他們已經游過好多次了,自然不怕楚雲飛的恐嚇,再說,明天、最多後天,他們就要走了,一時倒也不怎麼忌憚那些罰款的條例。

游水時,大家說起了島上的事,死者仗著高深的水性,就想湊近去玩耍一番,不幸就這麼發生了。

初時,那倆同鄉還以為此人抽筋了,想湊過去救援,只是,還沒靠近此人,兩人就覺得奇寒徹骨,手腳發軟,大驚之下,相互提攜著,沒命地游開了,不敢再做任何的停留。

兩人以幾乎能打破世界紀錄的速度游上岸後,良久才回過神來,馬上去找工頭來營救老鄉。

人命要緊,老鄉也不敢怠慢,再次砸開拴著小船的鐵鏈,駕船營救。

結果不問可知,他們根本靠近不了那名油漆工。

等到住在宿舍里的盧大勇趕到的時候,油漆工早就一命嗚呼了。

盧大勇知道那個島上有什麼,那是楚師傅奪天地造化、吸取日月靈氣的場所,他也不敢胡亂靠近,找了一根繩子綁了鐵鉤,實驗多次,終於鉤住了死者的一條胳膊。

小船上綁著繩子,他一鉤住屍體,岸上的人就用力拉繩子,終於把此人拽了回來,等到有人想做胸壓和人工呼吸的時候,這人已經死得不能再死了。

當天晚上,楚雲飛並不在工地,他因為張羅自己即將到來的兩架飛機,正在跟民航總局的人吃飯呢。

順便,他還想考個飛行駕照,卻意外地得知,飛行駕照是一類飛機一個本,他想兩架飛機都能駕駛的話,起碼要兩個駕照才行。

吃完飯,他又請人家去消閑,一系列活動結束後,已經接近十一點了。

他也懶得回西郊了,就近找了一個賓館住下,洗了個澡,正尋思是不是需要在首京買套別墅呢,電話響了。

這個消息讓他實在有點怒火中燒,二話不說,把庄經理拽到了湖邊的現場——三個人下水,其中死了一個,扣三萬,你有意見沒有?

庄經理的老闆,跟9561的首長是熟識的,不過這種情況,找誰說情也沒用,他除了自認倒霉,還能做什麼?

他還能做的,就是再點出兩萬塊錢,安頓了油漆工的家屬,畢竟,這種事雖然不算工傷,但死者家屬不依不饒起來的話,裝潢公司的工作自然會受到一定程度的影響。

要是工傷,他起碼得出八萬,這年頭,人命就是這麼個價。

楚雲飛也從那三萬的罰款中撥出五千,給了死者的家屬,他本不用這麼在意這點小錢的,可是他不能顯得重視這事,自然無法多給錢。

要是他顯得很在意這事,由此引發一些人的警覺,有意去探那小島的奧秘,怕是就有更大的麻煩要找上門了。

死者家屬屬於比較木訥的那一種,既然有人作證,自家人確實是游泳的時候,腿上抽筋淹死了,既然老闆還做了一些補償,倒也沒有再多事。

由於在死人這件事上,裝潢公司做得比較地道,也相當地令楚雲飛滿意,於是,向自己的幾個監理調查過,證明對方的取費尚算合理之後,他決定再給對方一點活計,那就是——給他在首京建個別墅。

首京的地,通常都是一大塊一大塊的買的,不過,楚雲飛的運氣不錯,西郊某個廢棄靶場的山頭,因為市區改造擴建被政府徵用了。

周邊的地,被兩家房地產公司聯合購買了下來,只有這個山頭,唐助理強力出擊,幫楚雲飛爭取到了。

這其實不過就是一個高一點的土坡而已,唐助理諮詢過楚雲飛之後,幫他買了一萬三千平米,差不多二十畝地,至於山腰之下,就是那倆公司的地盤了。

這塊地花了楚雲飛七千多萬,將近八千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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