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忙於戰 第三百零五章 莫衷一是

劉群的話,比他妻子所說的,聽起來又客觀了不少,他所著重強調的,不過就是劉寧作為一個軍人家庭出身的孩子,而且自己也當過軍人,實在是不該跟台灣人走那麼近的。

有昨日之因,方有今日之果,從這點上說,劉寧是該受點苦的。

這話,楚雲飛不愛聽,雖說劉寧確實曾經是軍人,可已經被開除軍籍了,而且,照劉母的說法,他也沒受到家裡多少照拂,人總是要生存的吧?生存問題解決了,還有個生活質量的問題吧?

自然,這話他是不合適出口的,跟劉群爭辯,那是劉寧的事,他不想參與,他只想知道,這件事里還沒有什麼被忽略了的地方。

事實上,劉母已經把事情完完全全說明白了,不過立場站得偏頗了點就是了,劉群知道的,非但不及妻子的多,反而因他目前要淡化此事的影響,沒有過多的了解這事,很多細節,他還沒有劉母知道的詳細。

當然,這種情況下,無論是劉群還是楚雲飛,都沒有興趣去說老軍人欠的那頓酒了,年輕商人的心中,全是怎麼樣才能把兄弟撈出來。

楚雲飛滿腦子心思地在街上開著車,這件事,麻煩還真的不小啊。

他最先考慮的,是不是自己要站出來聲援這件事,作為劉寧曾經的戰友,得知了這種情況,出離憤怒是很正常的,這點,倒不怕有人說什麼。

可是這麼一做,他自己也就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了,辦案的相關人等,自然就可以就他的某些行為做出防備或者干涉,那他的處境,怕是比劉母也好不到哪裡去的,身在暗處,還是有身在暗處的好處的。

退一萬步來說,就算他熱血上頭,想劫了牢獄,同劉寧一起偷渡出境,那也是要注意掩飾身份的,否則給人有了準備,那麻煩可就大了。

更別說,他現在在內海的攤子,不只是跟個別台灣人有一定的聯繫,更是跟美國黑手黨都掛上鉤了呢,盡量避免惹火燒身也是有必要的。

想到這裡,楚雲飛馬上轉悠到洪章的電訊一條街,正如先陽一樣,這裡也到處有人叫賣著各式的手機卡,其中有一種是不需要身份證就能買到的。

一下買了五張卡,為SIM卡充好值,楚雲飛首先把電話打到了英國的於化龍那裡,告訴他劉寧這裡有了點小麻煩,想知道他在洪章有什麼信得過的朋友沒有。

畢竟,楚雲飛對這個城市太陌生了點,而劉家的關係,太容易引起別人的注意了,他不想用。

狂龍在電話那邊想了半天,才想起自己有個「紅聯戰」的好友田健忠,在洪章似乎混得還不錯,當時文攻武衛的時候,他曾經救過這個人一命。

楚雲飛根據狂龍那片言隻語的描述,在洪章足足找了大半天,才找到了這人,沒辦法,近二十年,中國的城市,變化太大了,能在這麼短時間找到人,已經不錯了。

田健忠在洪章開了一個汽修廠,規模很大,不過他並不像楚雲飛期盼的那樣在政界混,所以,縱然是混得不錯,遺憾還是有點的。

聽說是於化龍介紹來的,田老闆直接就從辦公室里跑了出來,心下卻是奇怪得要命,化龍不是偷渡出國了么?怎麼又有人找來?

看到三人開的內海牌照的汽車,田健忠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不過,再仔細想想,反倒覺得正常了,內海那裡,是國家對外的窗口,同於化龍有點接觸是可以理解的。

了解了於化龍的近況,要了電話號碼後,田老闆先給故友去了個電話,雖然是越洋電話,兩人還是聊了將近十分鐘。

放下電話後,田老闆一拍楚雲飛的肩頭,「沒問題,化龍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既然他朋友有麻煩,我肯定要管的,說吧,你們要我做什麼?」

楚雲飛縱然心情不太好,但還是忍不住惡意地猜測了一下,估計自己要張嘴借錢的話,那肯定就是「朋友的朋友,不是我的朋友」了。

不過,他要做的,不過就是借個人,幫忙熟悉一下洪章市而已,這樣的條件,當是比較好滿足的吧?

確實很好滿足,說實話,田健忠很納悶呢,這點小事,也至於拉上遠在英國的於化龍么,不過當他聽到對方要求「人一定要可靠」時,似乎就明白了點什麼。

心照不宣地點點頭,做為老朋友,於化龍當年為什麼跑路,他可是知道的,看來眼前這幾位,估計也是同於化龍類似,做的是些有風險的事情,不過,既然只領人認路,想來也是沒關係的。

想到這裡,田老闆很識趣地沒再問什麼,這種事情,不知道比知道要好,為保險起見,他把自己的小舅子喊來幫忙,同時堅決地推掉了楚雲飛要支付的「導遊費」。

他小舅子叫朱力,年約三十,人很機敏,關鍵是,他是從小就長在洪章市的,對這個城市,異常熟悉,甚至連安全局幾個隱秘的辦公場所都知道,和平年代,人們的保密意識總是有些欠缺的。

把該熟悉的幾個地方熟悉了以後,朱力離開了,楚雲飛他們的工作,才剛剛開始。

確定劉寧關押的地方是很容易的,畢竟劉母曾經描述過,不過,經過一晚上的觀察,楚雲飛得出個痛苦的結論,想要人不知鬼不覺地進去接觸下戰友的話,實在是太困難了點。

那就只能採取別的方法了,楚雲飛又掉頭去找黃書英廠子的漏洞,經過一上午的觀察,漏洞倒是找到了,可仔細一打聽,才知道,黃董事長最近一段時間,根本就不在廠子內,而且,其他人並不知道,現在廠子的上空,正醞釀著一場暴風驟雨。

一如其他的台商一般,黃書英此人的口碑,並不是很好,雖然相較洪章市大多數國營企業,他廠子里工人的工資待遇並不低,可大部分時候,工人的勞動時間和勞動強度,實在有點過份,這種條件下,指望工人能夠保守住廠內的秘密,是不太現實的。

兩處都沒有什麼收穫,這就有點小麻煩了,可以想像的是,這事比預料中還要難辦點,楚雲飛仔細想想,實在是沒什麼太好的辦法了,只好去監視那個據說有點問題的赤冀。

經過仔細觀察,他確定,沒什麼人把注意力放在這個美貌少婦身上,不過,赤冀的生活,是非常規律的,家和單位,兩點一線,再沒別的什麼多餘的事了。

手裡拿著買來的高倍望遠鏡,楚雲飛長嘆一聲,「唉~」

楊永嘉背個包,包里是才買的「掌中寶」攝影機,納悶地問道,「飛哥你怎麼了?」

「怎麼了?」楚雲飛放下望遠鏡搖搖頭,苦笑一聲,「我想,劉寧要是知道,我天天在他家窗戶外頭偷看他老婆,他會不會跟我玩命呢?」

楊永嘉半天聞言不語,他自是知道,這種行為雖然說是為了解救劉寧,不過大半夜盯著一個女人看,多少是會給人帶來點罪惡感的,尤其這個女人還是比較漂亮,又是兄弟的老婆。

「要不這樣吧,飛哥,我幫你盯人,你再去別的地方,看看能打探到什麼不能?」他終歸是不認識劉寧,沒有那層心裡障礙。

「算了,」楚雲飛也不過是口上說說而已,說實話,劉寧的事,弄得他坐卧不安,如果眼前這份工作被小楊接去的話,放不放心還在其次,他怕自己根本放不下這份牽掛,一時控制不住,就要跑到國家安全局裡偷看檔案去了。

去國家安全局偷看文件,這性質就過於惡劣了,雖然他自信,夜晚就是屬於他自己的,但在法國克魯梭工人黨黨魁戴維斯家裡的遭遇,向他闡述了一個事實,那就是,夜入人宅,有時候,是相當危險的。

一個黑社會頭子的家裡,都能嚴防死守成那樣,堂堂的贛通安全局,裡面估計機關也少不了吧?

別說還有開鎖什麼的技巧,楚雲飛也並不熟悉,恐怕到時候,就算他進得去,文件櫃什麼的,也未必好打開呢,估計用暴力手段破壞的可能性會更大些。

當然,兩人畢竟是生死兄弟,這樣的手段,雖然極端了一點,但楚雲飛也不是說就不敢用,只是眼下似乎還沒到那個時刻,事情未到絕望的時候,他並不想放棄用合理的手段來解救戰友的機會。

眨眼間,楚雲飛來到贛通已經五天了,可是,事情還是一點眉目都沒有,劉母又去看了趟兒子,據說,劉寧的臉,腫得跟豬頭有些類似了。

就這副面貌,還是劉母提出探望要求後第三天才看到的,可以確定的是,如果沒有這兩天的時間做緩衝,大概,他的樣子會更加地慘不忍睹一些。

聽到這個消息,楚雲飛真的火了,他可以肯定的是,劉寧絕對沒有跟審訊人員炸刺,否則的話,以其身手,三兩個地方上的國安精英,絕對不是他的對手。

但他更可以肯定的是,這個案子,既然還在贛通省辦理,那性質還算不上特別嚴重,這種情況下,應該是沒有道理對劉寧刑訊逼供的。

這就說明,劉寧所受的拷打,應該是某個人或者是某幾個人為了某種利益,一定要讓劉寧認同或者答應承擔這個罪名,哪怕屈打成招也在所不惜。

去你媽的,天底下,不只是你們會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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