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起於亂 第二百一十章 巨大的恥辱

牛皮是誰,楚雲飛並不知道,不過他知道,身後來了兩輛車,大約也是因為他的車擋了路,停在他的博茨車後,車上下來七、八個人。

「胖子,什麼事啊?搞得這麼緊張?」一個舌頭略微大點的人在問,爆破音和不爆破音區分得不是很清楚。

哦,感情又有一路神仙駕到?楚雲飛停下手來,一抬頭,卻看見那向胖子沖著自己的車努努嘴,意思自己就是那碴子了。

「哦?博茨跑車?不錯嘛,是個有錢的主兒哎,好,不錯。」

操,好大的口氣,不怕風大閃了舌頭啊,想想對方的舌頭已經很大了,楚雲飛搖頭笑笑,刮刮鼻子,開車門下車。

情況不明的時候,他不想給任何人機會,在車裡,活動顯然是比較受拘束的,順便,他也想看看,到底是誰敢這麼囂張地說話。

說話的人,長得濃眉大眼,煞是英俊,年紀約摸三十齣頭,高高的個子,很是有點男人的味道。

他在這裡看人家,人家可沒看他,原因很簡單,這個英俊的「牛皮」,發現了絡腮鬍子一夥刑警,大大咧咧地打起了招呼,「呦,六哥怎麼也在呢?你不是要幫襯著這傢伙吧?」

絡腮鬍子看到他們一撥人,臉上居然泛起了微笑,可見心情好轉了不少,「牛皮,你不跟著刀疤,跑這裡來做什麼?我們是跟這小兄弟有了點誤會,正商量著解決呢。」

這個六哥話里的意思,無非是點醒楚雲飛呢,小傢伙,這可是刀疤的人,大家都是相熟的,你想為難我們,還是掂量掂量吧。

當然,絡腮鬍子的話,也沒說絕,雖說刀疤在內海的黑道上呼風喚雨,但偌大個內海,總還是有不買他帳的人的,所以他的話里還是摘除了自己這伙,表明了袖手旁觀的態度。

「哦,那就好辦了,」牛皮「牛皮哄哄」地一揮手,那架勢,根本沒把這幫刑警放在眼裡,不過話倒說得還算漂亮,「惹了胖子還惹六哥?兄弟們,先把這破車給我砸了。」

他的賬算得很清楚,敢跟胖子和刑警同時發生衝突的,肯定是家裡有點辦法的,這車估計不過就是個九牛一毛的事,但自己敢砸這車,不但是給對方個下馬威,也表示了自己的強勢,到時候,不愁對方拿個幾百萬出來擺平這事。

這樣的冤大頭,不好遇到呢,牛皮相信,就算自己擺不平這小白臉,刀哥也擺得平的,開什麼玩笑,內海那麼多大企業都要看著刀哥的眼色辦事呢,這個毛孩子算個屁呀?

想砸就砸唄,楚雲飛身子往旁邊讓讓,雖然沒說什麼,但那意思很明白:歡迎你們砸!

「慢著,皮哥,」一個混混手裡拎著鐵棍走了上來,上上下下地仔細打量著楚雲飛。

看就看唄,楚雲飛依舊站在那裡不吭聲,眼睛四下地打量著,好像那車不是他的一樣。

那混混終於確定了楚雲飛的身份,湊上去悄悄地牛皮嘀咕了幾句,很明顯,這傢伙參與了上次蟲子和張二管子的事,認出了楚雲飛。

牛皮聽得就是頭皮一陣發麻,在刀疤這個圈子裡,仔細說起來,他還混得不如張二管子呢,二管子帶了那麼些管子,都讓人家菜了,自己這不是白給么?

牛皮也上下打量了楚雲飛一眼,雖然不服氣,但也真的不敢動手了,刀哥聽了這事,都沒打算再找這人的碴,自己也就少在這裡丟人現眼了吧?

「你肯定是他?」他問那個拎鐵棍的。

鐵棍被楚雲飛蹂躪了一下午,自然是記得的,肯定地點點頭,「沒錯,他就是飛哥。」

牛皮略一思索,就明白對方為什麼不做反抗了,人家是等他砸了車,憋著勁再宰自己一道呢,開什麼玩笑?張二管子拿個百把萬不肉疼,他可沒多少錢這麼糟蹋。

「那個……胖子,不是我牛皮不幫你哦,實在是,你惹的是飛哥,不拿出千把萬來,兄弟我玩不起。」

說著,他沖楚雲飛微微一笑,一拱手,「飛哥,在下牛皮,剛才不知道是你在這裡,言語冒犯,你多擔待哦。」

楚雲飛也笑笑,一拱手,手上的銬子就露了出來,他卻是一副渾然不覺的樣子,「牛皮,好,你算個會辦事的,我記著了。」

千把萬,打死向副隊長也湊不出這麼多錢來,就是保安公司也不可能拿出這個錢來,牛皮也知道這情況,他懶得再說什麼,揚手就招呼眾人上車。

絡腮鬍子的六哥跑了過來,跟牛皮咬起了耳朵,估計是想請牛皮幫他說項一下,讓楚雲飛放過他們。

牛皮凝神聽了半天,最終還是搖搖頭,張嘴想說什麼,卻是最終什麼話也沒說,直接掉頭就走了。

他自己脊背上還冒著冷汗呢,謝天謝地,總算是省了一大筆錢。

楚雲飛根本就懶得理那群刑警,扒了那身皮,他們算個屁啊?他掉轉頭,面對向胖子點點頭,咬牙獰笑著,「胖子,肥豬,你算個狠的,這就是你的萬事好商量?好,我會好好報答你的,我呸!」

是的,就連泥人都是有個火性的,向胖子也不例外,他也非常地想指著楚雲飛的鼻子罵一句「我操你媽的」什麼的話,但是,他畢竟不是瘋子,雞蛋碰石頭的事情,他是不可能去做的。

在他這個年齡段的人身上,血性跟處女膜一樣,都是極其罕見的。

可惜,他的鬱悶還遠遠沒有到頭,絡腮鬍子幾人大約已經知道了大勢將去,正在彼此嘀咕著什麼,小馬老闆眼見這小白臉威風八面,臉色再度沉了下來,「向隊長,你是不是,應該對我、對我們公司有個交代呢?」

「我們請你們來,是幫我們公司建立一個秩序良好的工地,而不是讓你們無事生非,給我們公司招來禍患的。」

楚雲飛根本就懶得聽他們還在那裡說什麼了,他搖搖頭,再次打開車門,鑽進車裡,因為存了防備別人「狗急跳牆」的心思,還是很謹慎地戒備著那幫刑警。

真的很遺憾,那幫刑警,最終還是看著他帶了手銬離開。

這些都是老油條了,他們深深知道,就算一窩蜂上去也未必能奈何得了楚雲飛,那小白臉的功夫,絕對不是白給的。

就算能奈何了人家,那又如何?惹惱了這種刀疤都要賣面子的主,還不如不當警察了呢。

看這博茨跑車迅速地駛離現場,一個年輕的刑警眼中,居然流下了眼淚,這是多麼大的恥辱啊!

當然,這件事,是不可能這麼簡單結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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