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821章 生與死

比箭,不是單純的你射我一箭,我射你一箭那麼簡單。

阿奴和莫日根是邊射箭,邊躲閃,邊往前沖。也就是說第一支箭,兩個人的距離很有可能是20米,等到第二支箭矢,很有可能是就是18米,15米……越來越近,也越來越是兇險。

這考驗的不僅僅是出箭的速度和精準度,更是考驗一個人的反應、靈活力等等。一支箭矢,一支箭矢,兩個人竟然都沒有射中對方。

黃老邪和烏綰綰、呂奉先等人全都替阿奴捏了一把汗,邪教皇的嘴角微微上揚著,誰也不知道他的心中想著的是什麼。

嗖!突然,一支箭矢射向了阿奴。同樣,阿奴也向著莫日根射出來了一支箭矢。兩個人用箭的手法,幾乎是一模一樣。在躲閃的空擋,對方的又一支箭矢射過來了,這正是莫日根的獨門絕技——二龍戲珠。

同一時間,射出來兩支箭矢。

第一支箭矢很有可能是佯攻,也有可能是故意讓你躲閃,真正地殺招是在第二支箭矢。兩個人都對這一招太熟悉了,全都躲到了一邊去。漸漸地,他們就剩下了最後的三支箭,而他們的距離還不到十米。

這是一場生與死的搏戰!

本來在躲閃著的莫日根突然站定了腳步,整個人氣定神閑一般站在那兒,就跟定海神針鐵似的,又像是一棵千年不老松,給人的感覺這麼多年來,他好像是一直就站在這兒,從來就沒有移動過一步。

他彎弓搭箭,三支箭矢起發,一起射向了阿奴。與此同時,他的腳步前沖,將自身的速度提升到了極限,而他的手中竟然抓這一把青蒙匕。

三弦映月?

阿奴躲閃過了第一支箭矢,用乾坤弓撥落了第二支箭矢,第三支箭矢已經到了眼前。他猛地一張嘴,愣是靠牙齒把箭矢給叼住了。他還有三支箭矢,而莫日根已經沒有了,他贏了嗎?就在一瞬間,他感到一陣勁風席捲了上來。

阿奴甚至是連看都沒看,反手一箭就刺了過去。

莫日根沒有躲,而是欺身而上,青蒙匕抵在了阿奴的脖頸就上。噗!箭矢深深地刺入了莫日根的胸口,莫日根的口中悶哼了一聲,嘴角也流淌出來血水。

阿奴失聲道:「莫日根?你……你怎麼不躲閃啊?」

莫日根凄然一笑,問道:「阿奴,你叫我一聲師傅吧?我臨死之前,能有你這樣的徒弟,也沒有什麼憾事了。」

「師傅……」

「好徒兒,我現在教你最後一招,你要忘記你一個弓箭手。」

「忘記?」

阿奴不太明白,噹啷!青蒙匕掉在了地上,莫日根的身子也跟著栽了下去。

阿奴連忙抱住了莫日根的身子,激動道:「師傅,師傅……」

莫日根望著太陽,那喃喃道:「天真藍啊,我看到了一隻雄鷹在翱翔……」

終於,莫日根閉上了眼睛,再也睜不開了。

這人絕對是一個英雄!

當青蒙匕掉落在地上的一瞬間,阿奴也終於是明白,為什麼莫日根讓他忘記自己是一名弓箭手了。弓箭手都是遠距離攻擊,把心思都放在了箭術上。一旦讓人欺身到近圈了,怎麼辦?恐怕只有斃命的一條路了。

莫日根讓阿奴忘記,是希望阿奴能做到遠攻近防什麼都行,這樣才是真正地可怕。

他是用自己的血的教訓,來提醒了阿奴。否則,就算是阿奴的箭矢刺中了他的胸口,他的青蒙匕一樣能抹了阿奴的脖子。可是,莫日根下不去手啊?這一仗下來,忽赤兒大汗的人手就是全軍覆滅了,只剩下忽赤兒大汗和蒙哥還在苦苦掙扎著。

如果他們想要逃掉,可能是還有東山再起的機會。可是,忽赤兒大汗是那種寧折不彎的性格,就算是丟掉了自己的性命,他也不會回頭了。既然是這樣,莫日根活著還有什麼意思?死在了阿奴的手中也好,畢竟阿奴算是自己的半個徒弟。

阿奴彎腰將莫日根給抱了起來,走到了山丘腳下,用刀挖掘深坑,他要把莫日根給埋葬了。江洋和黃老邪、無邪公子等人看到了,也都紛紛過來幫忙。很快,他們把莫日根埋葬了,阿奴又找了個木頭,給劈了個墓碑,豎在了墳墓上。

阿奴跪在了地上,給莫日根磕了三個響頭,也算是拜師了。

「你們這是在搞什麼?」

邪教皇過來,一腳就將墓碑給踢斷了,冷笑道:「人死了,什麼都沒了,一群白痴。」

阿奴的眼珠子都紅了,怒道:「你幹什麼?你給我把墓碑立起來。」

「我要是不立呢?」

「阿奴……」

黃老邪和無邪公子、秦羽白等人是看邪教皇不順眼,但是現在還沒到那種鬧僵了的地步。他們立即上來抱住了阿奴,更是將墓碑給立好了。邪教皇吐了口吐沫,終於是也走到了一邊去。

雙方倒是沒有什麼劇烈的衝突,卻埋下了一顆仇恨的種子!

這段時間,羅元霸和任輕狂、葉慕俠火拚忽赤兒大汗,還沒有分出勝負來。可蒙哥在霍青的攻勢下,卻有些扛不住了。他不斷揮舞著長矛,恨不得一矛就將霍青的身體給刺穿了。可是,霍青的攻勢相當兇猛,愣是用匕首,一下又一下地跟長矛硬拼。同時,霍青的腳步來回閃動,讓蒙哥根本就摸不清楚方位,在這樣的速度和力量下,他終於是力不從心了。

當!

霍青再次用匕首扛住了長矛,他突然一個瞬移,再次欺身到了蒙哥的近圈,拳頭狠狠地轟向了蒙哥的小腹。這一幕的變化太快了,蒙哥想要回矛都來不及了,他立即往後退腳步。咔吧,他的雙手一掰,長矛竟然從中斷裂,成了一根短棍和一根短矛。

短棍,擋住了匕首。

短矛,戳向了霍青的小腹。

「啊……」封寒霜和傅紅袖、葉蘭花等人都尖叫出來了一聲:「小心。」

其實,她們的喊叫什麼用都沒有。

第一,霍青的心思全都放在了蒙哥的身上,外界根本不會對他造成什麼影響。

第二,退一步的說,就算是霍青聽到了她們的提醒,那又怎麼樣?從耳朵聽到,再傳送到大腦,大腦再把命令傳給霍青……這中間的時間,霍青的身體恐怕都讓短矛給刺出來了不少窟窿了。

嗖!霍青的腳步往後滑動,一個瞬移又跟蒙哥拉開了距離。矛尖把他的衣服都給扎破了,要是他的反應稍微慢了那麼一點點,肯定是重傷了。霍青的臉色都變了,等於是在鬼門關打了個轉轉。

蒙哥的短棍和短矛,相互交叉磕碰了一下,喘息著道:「霍青,再來。」

霍青點點頭,再次撲了上去。

蒙哥的打法跟羅元霸倒是有幾分相像,一個格擋,一個攻擊。不過,相比較混天錘,短棍和短矛要靈活得多,攻勢也更是迅捷、狠辣。而霍青,他的手中只有一把匕首,往往讓短棍給擋住了,就難以擋住短矛的攻勢了。

烏綰綰叫道:「霍青,我來幫你……」

「不用。」

「你這傢伙,這都什麼時候了……」

「你再給我幾分鐘。」

這樣以短打短,更是兇險!

霍青的精神還算是挺放鬆的,畢竟,近身攻擊是他的強項。如果蒙哥用長矛的話,他想要近身都有難度。每一次,霍青的攻勢都讓短棍給擋住了,然後,蒙哥的短矛再反擊,很奏效。

一次,兩次……這一次跟之前一樣,霍青的匕首再次刺上來了。

蒙哥連想都沒想,短棍就格擋了上來,短矛反手就捅了出去。誰想到,霍青的手腕竟然奇蹟般地扭轉了,擋住了短矛。

啊?就在蒙哥愣神的空擋,霍青一拳頭轟在了蒙哥的小腹上。蒙哥疼得往後倒退了好幾步,直感到氣血翻湧,張嘴噴出來了一口鮮血。

黃老邪興奮地叫道:「看到了嗎?這是我們邪極道的邪術。」

這種邪術跟瑜伽術有幾分相像,但又不太一樣。封寒霜就精通瑜伽術,身子的柔韌性極好,可以在不可思議的角度,展開攻勢。而邪術,是人的骨骼和關節可以隨意地變幻角度,想怎麼扭轉就怎麼扭轉。

比如說,人的小手臂可以向里,看到過誰的小手臂向外拐了?霍青就是這樣,遽然偷襲下,終於是重創了蒙哥。

蒙哥的臉色蒼白,雙手還是緊攥著短棍和短矛,眼睛卻在狠狠地瞪著霍青,沒有開口說話。不是他不想開口,而是不能開口,一口氣要是泄掉了,他就更是扛不住霍青的攻勢了。他要趁著這個工夫,一鼓作氣幹掉了霍青。

霍青似是看穿了他的想法似的,身子微弓著,低喝道:「蒙哥,來吧?我準備好了。」

蒙哥也不吭聲,腳步往前沖,夾雜著一股勁風,撲向了霍青。短棍、短矛,他的雙手上下揮舞,展開了狂風暴雨一般的攻勢。這次,霍青沒有退,就跟青松一樣紮根了,雙腳死死地踩著地面,擋住了蒙哥一波又一波的攻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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