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00章 《天堂電影院》!

晚上的伯班克,在經歷了這面多天的喧鬧之後,終於安靜了下來。

一家人在房間里吃了一頓飯之後,就各自休息去了。

我睡不著,走出院子,來到門前的那個小電影院跟前。

站在電影院的門口,抬頭看著上面的招牌,我一字一頓地讀了出來:「夢工廠電影院」。

我不禁想起當初我註冊電影公司的時候那個登記員問我公司的名字叫什麼的清靜。

那個時候,我只是個毛頭小夥子,心中忐忑不安,不知道自己這麼干會不會成功。

當我說我們的公司叫夢工廠電影公司的時候,我的腦海中浮現的不是什麼輝煌的前景,而是這家小電影院,是老媽當首飾的身影,那個時候,我的目的很簡單,就是拍好電影,不讓這個維持我們一家生活的電影院被別人收去!

如今,這家電影院成為了夢工廠所有電影院當中最出名的電影院。人們談論夢工廠電影公司的時候,都會談起這個小小的電影院,而那些前來參觀的人,面對這個電影的時候,都會說這是安德烈·柯里昂成長的地方,是他童年帶過的地方。

對於我來說,最重要的,是老爹一輩子的心血,現在還在我的手裡繼承著,這家電影院,每天還都在放映著電影,這些電影,有幾十年前老爹和老媽一起看過的,也有我拍攝的。

老爹雖然走了,但是他的事業延續了下來。

站在電影院的門口,我的心情,突然變得輕鬆了起來。

「怎麼,還沒有睡?」一個聲音在我後背響起,二哥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我的身後。

「想不想進去?!」我對二哥說道。

二哥露出了一絲難得的笑容,點了點頭。

電影院裡面的格局,幾乎沒有怎麼改動,還是那麼多座位,還是那樣的格局。

我和二哥坐在電影院入口處的台階上,看著裡面的一切,默默無語。

「安德烈,你還記得嘛,當初老爹最喜歡每天晚上放完電影之後,帶著我們三個人在這裡面玩耍。那個時候,老爹在上面放電影,我們就站在那塊熒幕跟前伸出手臂使勁比劃。卡爾和我老為了爭奪有利地勢而打架,那個時候你才五六歲,站在銀幕跟前抓裡面的氣球,抓不到就哭。」

「有一次老媽過生日,老爹在那天晚上早早關門,把飯桌搬到了前面的檯子上,我們一家就坐在那邊一邊吃飯一邊看著電影。老爹說那部電影是他第一次和老媽約會的時候看的電影。」

「我上學的時候,經常逃課和人打架。有一次對面街上的十幾個小孩子揍過,我打不過他們,就跑,一直跑到電影院裡面。那幫小孩追了進來,我就躲在銀幕的後面。那個時候正在放映電影,我們一幫人就在銀幕後面打,打著打著就把銀幕扯了下來,整個電影院的人目瞪口呆,然後看著台上一幫小孩子,哄堂大笑。那天我以為老爹會狠揍我一頓,但是他沒有,而是帶著我一起把銀幕重新掛上。」

「小時候,我們曾經在銀幕後面的一個地方用筆寫過自己的理想。卡爾的理想是做一個有錢有勢的人,就想伯班克鎮長那樣。我的理想是做伯班克鎮所有小孩的老大,你猜猜你的理想是什麼?」二哥轉臉問我道。

「我怎麼知道?我都忘記了。」我笑了起來。

「來來來,你過來看看就知道了。」二哥拍拍屁股站起來,帶著我走上了前面的檯子,撩起了銀幕指著角落處的牆壁。

在那裡,我果然發現了三行字。

最上面的是大哥的,中間是二哥的,下面的是我的。

我蹲下身來看著那行歪歪扭扭的字,竟然是:「我的理想,是當一名像老爹一樣的放映員!」

二哥站在我的身後,笑了起來,道:「看看你那個時候的理想吧。誰會相信如今稱為好萊塢電影之父的安德烈·柯里昂,小時候的理想是當個放映員。」

「你也強不到哪裡去!誰能想到咳嗽一下整個西部都要抖三抖的伯班克黨老大,小時候的理想只是當全伯班克鎮所有小孩的老大。」我學著二哥的語氣,一邊說一邊笑。

二哥靠著牆壁,無限懷念道:「後來老爹在收拾銀幕的時候發現了我們寫的這些字。老媽要抹掉,老爹沒讓。老爹說的話,我現在還記得。他說,那是孩子們的夢,孩子們的夢,怎麼可以抹掉呢?」

「後來我漸漸知道了,老爹為什麼把咱家的這個電影院起名叫夢工廠了。對於他來說,這裡是人們做夢的地方。老爹一輩子都在為能夠成為造夢的人而感到驕傲。他在放映室里放電影,我進去的時候,就發現他坐在裡面樂呵呵地透過放映室的那個小孔一邊看外面一邊笑。當時我不明白,那些電影老爹已經看了不知道多少遍了,怎麼還能笑得那麼開心。知道有一天,我站在那個小孔的後面看到電影院里的情景的時候,我才明白,老爹之所以那麼高興,不是因為電影,而是因為那些對著銀幕快樂的觀眾。」

「老爹從來不像其他的那些電影院的老闆那樣,一門心思想提高票價。在這周圍,咱們家電影院的票價是最低的,很多時候,鎮上的孩子沒有錢看電影,趴在門外扒著帘子偷偷摸摸看,我發現了就去趕他們,結果被老爹制止了。老爹把那幫小孩全都放了進去,然後他對我說咱們家的電影院就是給人帶去快樂的,大家的生活都不容易,每天最快樂的時候就是看場電影,能讓他們快樂,這不是一件很自豪的事情嗎?」

二哥說著說著,眼淚就掉了下來。

「老爹就是這麼一個人,一輩子沒有幹什麼大事。鎮子里他的那些朋友,有的當上了農場主,有的進城當上了老闆,只有老爹一輩子都守著他的這個小電影院,一輩子給鎮子里的人帶來快樂。」

「安德烈,如今老爹走了,可他的這電影院留了下來。這裡有老爹一輩子的記憶,也有我們一家人的記憶,更有全鎮人的記憶。」

二哥和我站在放映室里,看著裡面的機器,看著每一處老爹曾經留下印記的地方,一次次流淚,一次次又笑出聲來。

「安德烈,老爹說得對,你是咱們家的頂樑柱,你也最像他。我只能打打殺殺,其他的干不來,你不一樣,你應該把老爹一輩子做的事情延續下去。」

二哥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這段日子,我知道你難過。其實我也難過。不過難過歸難過,不能消沉,該工作還得工作,該生活,還得生活。這,也是老爹的心愿吧。」

我嘆了一口氣,趴在那個小孔上看著外面的電影院,一瞬間,我彷彿看到了當年坐在銀幕下吃晚飯的一家人,彷彿看到了一群又一群對著銀幕歡樂大笑的觀眾。

突然,一個想法在我的頭腦中蹦了出來。

「二哥,我要拍一部關於老爹的電影!」我轉過身來,看著二哥,堅定地說道。

「關於老爹的電影?」

「對。一部叫《天堂電影院》的電影!」

二哥被我逗樂了,道:「這樣的一部電影,拍出來會有人看嗎?」

「只要有心去拍,怎麼會沒有人去看呢?」我聳了聳肩。

我們兩個從電影院里走出來,沿著伯班克鎮空蕩蕩的街道上前行。

伯班克鎮的變化比幾年前大得多,但是街道兩旁的店鋪卻基本上保持了原樣。

「安德烈,你還記得嘛,小時候你最喜歡這一家的巧克力豆,每天放學的時候,就趴在人家櫃檯上看著那些巧克力豆饞得口水直流。那時候咱們家很窮,老爹把全家的伙食費都貼到電影院的翻新中去了。我看著你那樣子,就心疼,然後到家裡偷了老爹幾塊錢買了一大包給你。那天下午,你就坐在街邊的這個路燈下面,抓起那些巧克力豆,吃得滿嘴都是,那把整整一包都吃完了。後來回到家裡,老爹發現錢少了,拎著我就打,你就哭著喊著叫老爹不要打我,說那些錢是給你買巧克力豆的。那一天。老爹坐在院子里,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在我的印象中,他從來沒有哭得那麼傷心。那一年的聖誕節,老爹訂了一個盤子一般大小的巧克力蛋糕,回到家裡,大家樂壞了,所有人都圍著桌子,直勾勾地看,誰也不願意吃。就那麼看了一兩個小時,最後還是老爹拿出刀分掉了。那塊蛋糕,全部被我們三個人吃了,老爹和老媽一口都沒動。也是那一天,我突然覺得自己長大了,知道了家裡的辛酸。」

二哥彷彿講故事一般徐徐道來,我站在他的旁邊,只是微笑著負責傾聽。

「那間當鋪,老爹和老媽是常客。有一年,大概是卡爾十六歲的時候,他喜歡了這條街上的一個女孩,那女孩是從英國搬來的,有著地道的英國口音。卡爾當時就迷上了,想約人家吃飯,又沒有錢,還想買一輛單車帶人去逛街,可那個時候我們家只有一輛老掉牙的單車給老爹用的。卡爾那個愁呀,整個人暈暈乎乎。老爹就把他的那塊陪伴他十幾年的手錶當了,不僅給卡爾買了一輛單車,還給他置辦了一身漂亮的衣服。後來我才知道,那手錶是老媽送給老爹的定情禮物!」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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