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泣血長歌 第147章 驚心動魄

漢威急匆匆的掙脫手上的束縛,坐起身去解腳上的繩索。

門「吱扭」的響動,居然是媚娘進了門,漢威冷汗頓時下來。四目相對都是驚異的表情,「你怎麼~~」媚娘看了已經手腳鬆綁的漢威慌忙掏出槍,「別動!」媚娘喝道。

「別~~別綁我~~疼~~」漢威忽然間換了平日同大哥撒嬌才有的柔弱的聲調,「娟兒才給我鬆開綁。」漢威的話音里略帶委屈。

「小舅爺,你可別耍花招兒。」媚娘威脅說,「不然我的槍不長眼睛。」

「我手腳都要斷了,現在沒知覺了。」漢威沒理會他,神色自然的兀自說著。媚娘心裡犯疑的舉了槍過來要綁他。如果被媚娘綁了,那大哥交付的重任就徹底功虧一簣了,但如果他奮起反抗,此刻媚娘的槍正對準他的腦袋,漢威心急如焚。隨著媚娘的步步逼近,漢威的冷汗都出來了,但嘴裡還是油滑的說:「你綁我可以,可總先給我吃口飯吧。」說罷對了屋外胡亂大叫:「羅嫂,羅嫂。」

「喊什麼!」媚娘不耐煩說,「這樓里除了你我,連鬼也沒有,你就省省吧,一頓不吃餓不死你。」

漢威心中暗嘆,大哥撤走了所有的衛隊,為什麼家裡僕人都要一個不留呢,此時想同媚娘這個妖氣十足的鬼子周旋怕都難了。

看了媚娘持槍一步步逼近,漢威忽然聽到了窗外一聲綿綿的貓叫。那陌生又熟悉的野貓的聲音,漢威忽然眼神緊張遊離的頻頻看向窗外。漢威邊看窗外邊看一眼媚娘,看了漢威緊張的神色,媚娘不由猛的回頭向漢威目光掃視的方向望去。書桌旁角落邊開啟的半扇小窗微微的張合,似是起風了。

「媚娘!」漢威驚呼一聲,媚娘慌張的轉過頭,手中的槍仍然是紋絲不動的直指漢威。

鐘擺啪啪的擺動,漢威陪笑說:「你~~你~~給我弄點吃的。」邊說眼色邊緊張的掃著窗外的方向。

媚娘看了他片刻,忽然又回頭,窗外依然是風拂樹影。

「媚娘!」漢威又吼住他,彷彿那窗外有天大的秘密。漢威的神色慌張,蠢蠢欲動,結結巴巴的說:「我真是餓死了。」

媚娘冷笑一聲,雙手端槍穩指著漢威,卻緩緩倒退了向窗邊挪去。

「別過去!」漢威聲嘶力竭的朝窗外喊,「危險!」

媚娘猛轉身跨兩步衝到窗前,只聽「哎呦!」一聲慘呼,媚娘手中的槍掉落在地,跌坐在地上。

漢威眼明手快的從枕下掏槍在手,轉瞬間媚娘撲通一聲倒地不起。

漢威得意的將當年鬍子卿送他的這把消音無聲的勃朗寧手槍掖在兜里,躍身來到媚娘的屍體前踢了一腳,「就你,還跟小爺斗!」

漢威十分自信自己的槍法,這連發的三槍是穿太陽穴而過。漢威扯過被單包裹了媚娘的頭,拖了他塞進床下,媚娘的腳上還夾著那個打野貓、老鼠用的大鐵夾,那還是胡伯下在窗下那人跡罕至的角落裡的,每次都千叮嚀萬囑咐漢威一定小心。漢威曾從這個鐵夾上取過那隻打斷腿奄奄一息的老鼠惡作劇的放進大姐的提包。如今,沒想到這夾子沒能打到那些逢了夏秋換季就光顧楊家的野貓,反在此時派上大用場救了他一命。

漢威不敢走正門,反鎖了房門順了窗口的那棵大樹溜到後花園潛進老宅。早就聽說是因為這老宅鬧鬼,風水先生說陰氣過重,大哥才建了小洋樓而關閉了老宅子。今夜趁了月色摸進老宅,漢威還真覺出些陰風滲骨。

已經耽擱了不少時間,不知道接應他的小黑和黃英是否等急了。

一道電筒的光亮掃過來,漢威機警的閃進樹影里蹲身下來,這宅子里怎麼會有人呢?

遠遠的,一隊人影晃過來,為首的拎了汽燈的那個人漢威認出來是老崔頭。

「太君,這能找的地方就這些了。」老崔頭陪笑討好的聲音。

「太君說了,找到了機關重重賞你。」

「這個~~當然~~當然~~」

一陣地里咕嚕的日本話,漢威聽不懂,又聽那翻譯官說:「那天明明是三個人,死了一個老頭,那兩個人難道就是騰雲駕霧飛了嗎?這院子里一定有機關暗道,不然就是人藏在這裡。」

漢威聽了心驚,鬼子原來也在懷疑大哥。

「長官,那個通新宅的暗道,我不是幫你們找了嗎,八成人就是這麼走的。我老崔在楊家幹了幾十年,真沒聽說還有旁的道兒,不然能得賞錢的好事誰不願意。」

漢威聽了老崔頭諂媚的話一陣心寒,這亂世,說不清是非忠奸了。可這些人出沒在附近,該怎麼把他們引開脫險呢?

漢威暗自合計,看了一隊鬼子端了刺刀在四下搜索。對面的院牆裡應該是綠竹小築,是生母生前的住處。小時候,父親經常抱了他在這院里望了一池湖水發獃,那個「八音亭」四角掛了銅風鈴,風掠過時有悅耳的聲音。漢威小時候最愛的遊戲就是撿了核桃樹未熟的沉沉果實丟向「八音亭」的金色屋頂,聽著那果實滾下震在金屬亭頂發出的悅耳而有節奏的響聲,直到果實跌入湖面的撲通聲。

漢威輕輕的拾起地上的一些果子,在手裡掂掂,準確的向對面矮牆內的銅亭位置一發發連連扔去。

「咕嚕咕嚕,叮咚叮咚,撲通~~~」

「咕嚕咕嚕,叮咚叮咚,撲通~~~」

幾聲響動,鬼子兵忽然慌張的叫了起來,「有鬼吧。」老崔嚇得腿肚子發軟,「那個院子,那院子是冤死的小太太的房子,鬧鬼。」

「咕嚕咕嚕,叮咚叮咚,撲通~~~」

「八嘎~~」鬼子揪住了要逃跑的老崔,用刺刀押了他往綠竹小築里去。

漢威見鬼子都進了院,欣慰的壞笑了順了牆根往祠堂摸去。

挪開石案,就是漆黑不見底的地道,漢威小心的用牙叼住電筒尾部的圓環,機敏的下了地道費力的將石案復原。漢威關了電筒,上面的石案縫隙還能看到外面月色的光亮,漢威又挪了挪石案底座,終於,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

※※※

酒宴正酣,日軍軍官多有些酩酊醉意,有些人原形畢露了坦胸露背的開始撲上戲台,追逐了戲班的藝人們胡鬧。

山本鄙夷的鼻子里哼了聲,卻沒有制止,只是對漢辰自嘲的說:「俗人不懂雅戲。」

漢辰無奈的笑笑搖搖頭,看看儲忠良說:「姐夫不是找了些助興的~~那個~~~」

儲忠良呵呵笑了拍拍巴掌,一隊掙扎著的蒙眼男女嗚咽著被押上來,嗓子里發出「嗚嚕、嗚嚕」的聲音。男男女女的有二十多人的樣子。都是眼蒙黑布,嘴裡夾了舌夾,身著長袍馬褂或旗袍絲襪,拚命的扭動掙扎著。

「皇軍抓來的這些亂黨可惡得很。」漢辰說,「不夾了舌頭,堵住嘴,他們就鬧些咬舌自盡,已經死了兩個了。我的人看不住,只有這樣了。」

山本記起這些抓了關押在宋庄監獄的亂民赤黨,楊漢威去宋庄守糧倉時曾經要私放這些人。好在被他們趕去的及時,制止了。他親眼見楊漢辰槍斃過兩個亂黨的頭目,事後也見漢威在家裡同楊漢辰翻了臉的氣急敗壞的爭吵過。

「該殺的都殺了,」儲忠良酒力微醺的說「剩下的這幾個頗有意思的,留來大家賞玩。」

見漢辰詭異的笑了看著他,儲忠良心領神會的哈哈大笑說,「可惜,此間的尤物都不及楊司令的弟弟半分。」

見漢辰慍怒的樣子,儲忠良解嘲說:「玩笑玩笑,楊司令家中藏嬌,這個大家都知道。」

漢辰悠閑的品著茶。四周傳來日本人的嬉鬧淫笑聲,和追逐扑打聲,漢辰平靜的喝著茶,無心去看。

山本陪了楊漢辰正襟危坐著,一副不屑的表情,但對屬下的暴行卻是不置一詞的默許。他眯了眼、品了茶、輕聲哼著唱段。

「優西優西~~」龜田提了褲子從屋裡意猶未盡的出來,身後一個衣衫不整的女人被兩個士兵從房間拖了出來。那女人蒙眼的黑布已經去了,哭得紅腫的細長小眼絕望的看了山本大佐開始打了挺的掙扎,嘴裡「嗚嗚」的發出哀鳴。

儲忠良也從旁邊一間屋子搖晃了出來,心滿意足的對漢辰挑挑大拇指。

「明瀚,你也別這麼假正經,去挑一個玩玩,還不錯的。」儲忠良說。

楊漢辰笑笑,「我在醒醒酒。」

嗚嗚的哭噎聲此起彼伏,儲忠良感嘆說:「怕是大日本的男子比支那的東亞病夫雄風強悍,所以他們都撐不住了。呵呵~~」

聽著儲忠良同楊漢辰的對話,山本並未留意看那剛被龜田糟蹋過的女子,只是兀自的品茶,感嘆說:「這種茶,在日本也就是下等人喝的,味道不正宗。在支那這種貧困之地,也只得忍了。就象這些支那女人,有幸被大日本皇軍臨幸,是她們三世修來的福分。再過些時候,我們大日本的慰安團就要來了,那女子比支那這些要強上百倍。」

儲忠良也隨聲附和了說著日本國如何的地大物博,物品精緻。山本的話題轉向了大日本皇軍是如何跋山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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