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泣血長歌 第145章 棋局

為了防止漢威再有過激的舉動,漢辰下令再次把漢威象從前一樣綁回到他卧室的床上。

逃也逃不掉,留下又要忍受眼前難以接受的現實。漢威幾近絕望,每天只有空看著天花板,聽著門外大哥送客的笑語陣陣的寒暄聲和頻繁往來的腳步聲。

三餐都是看守漢威的副官來餵給他吃的,如對待嬰兒般。漢威沒有胃口,又不忍心副官為此被責罰,勉強的吃了兩口就側過頭去。

「長官,別再為難卑職了,你就多吃兩口。」伺候他的那個副官還算機靈。

漢威的手被綁在床頭,雙腳也被麻繩緊綁,夏季天熱汗多,繩索已經勒得陷進皮肉,有些血痕已經破爛淤血。

大哥來看過他幾次,漢威總是閉目不理,心裡的憤恨與日劇增。

昏沉沉的入睡後,漢威夢見率領了黑壓壓鋪天蓋地如烏雲一般的戰鬥機群翱翔在日本上空,一排排炸彈如冰雹般灑落下去,心裡痛快的想高聲吶喊,睡夢中都露出甜甜的微笑。又夢到小時候被爹爹抱在懷裡的溫馨,爹爹那寬大的手掌愛撫的拂弄著他的額頭。

隱隱的,漢威有些蘇醒,感覺到一隻大手涼涼的在摸索他的臉,那手順了他修長的脖頸緩緩的一路沿赤裸著上身的腰線向下揉弄。

「不是大哥。」漢威心中一驚,猛的反側回身,儲忠良那如盆般的大臉就出現在他眼前。

儲忠良也被漢威忽然的驚醒嚇了一跳,愣了一下,那笑容充滿了邪惡:「小弟,你醒了,姐夫來看看你。」邊說那手還沒停歇的一路下來。

「你幹什麼!」漢威大喝,焦急而羞憤的掙扎,但四肢被緊緊束縛了動彈不得。「別碰我!」

那雙手已經一把捏開漢威的下頜,麻利的將旁邊的一塊毛巾堵進他的嘴裡。

儲忠良一支手指立在唇邊做個神秘的動作輕輕說:「噓,姐夫寵你,看你都被你大哥折磨成什麼樣了。」

漢威拚命的扭動掙扎,羞憤的目光噴火。那隻不懷好意的肥手卻仍在他身上拂弄著說:「畢竟是江南第一美女生出的孩子,這皮膚細膩的頗有傳承呢。這要是擺上檯面去做『人肉盛』嘖嘖~~」儲忠良的手翻過掙扎翻騰的漢威緊緊壓住說:「沒用,別鬧了,你大哥躲出去了。別傻了,若不是他同意,我能來這裡尋你痛快嗎?可惜你長得這副標緻的小模樣,中國第一美男呀,能怪姐夫不動心嗎?就連山本大佐也喜歡你呢。你哥還真有貨,還有你這個寶貝兒可以取悅皇軍。呵呵~~」

震驚和絕望,漢威不相信,卻不得不相信。

儲忠良怎麼這麼巧在大哥不在家的時候來到他的房間,如入無人之境。

看了獃滯了的漢威,儲忠良淫笑了說:「你乖些,不然姐夫打屁股了。小乖兒~~姐夫想了你好久了~~乖些~~小心姐夫弄疼你~~」

儲忠良那隻手順了向下搜索,漢威絕望無助的閉上眼,恨不得現在就能咬舌頭死去,胃裡才吃了不久的食物開始噁心的翻湧。

一隻有力的大手擒住儲忠良的脖子,儲忠良大叫一聲被狠狠扔到地板上。

「明瀚~~」儲忠良從地上爬起來,嬉笑了臉看著怒容滿面的漢辰:「我~~我~~我不過逗逗小弟玩兒~~,我還沒拿他怎麼樣~~」

漢辰喘息粗氣,上前抓了儲忠良要打,儲忠良忽然換了一副正經的表情說:「龍官兒,你搞清楚,我是在開導教訓他,他嘴裡不停的罵皇軍,我是他姐夫當然不能不管他,不過就想打他幾下屁股。他的那些混賬話要是被來往的官員聽了,怕對你也不利吧,畢竟這城裡可都是日本軍隊。」

儲忠良厚顏無恥的欲蓋彌彰已經令漢威無心去聽,無顏於世的羞恥令他閉眼什麼也不說,兩行清淚順了俊美的面頰滑下。

「滾,別在楊家出現,你要是不想我殺了你!」大哥漢辰的咆哮,面對背信棄義無恥之尤的姐夫,已經無話可說。

「龍官兒,你看~~」

「滾~」

漢辰掏出小弟嘴裡堵的手巾,小弟驀然的落著淚,羞憤欲絕的樣子讓漢辰心寒。

漢辰幫小弟提上褲子,漢威發瘋的掙扎:「滾!滾開!別碰我!」

漢辰試了幾次都沒行,就只能靜靜守坐在小弟床頭。

「事情過去了就別想了。」到了晚上,面對水米不進開始絕食尋死的漢威,漢辰安慰說。

「好了,是大哥不好,綁了你給那個畜生有機可乘。」大哥湊到漢威床邊好言安慰,「不是沒把你怎麼樣嗎,別想了。」

漢威憤怒鄙視的目光冷冷的看了大哥,蒼涼的眼神讓漢辰看了心寒。

「你要是恨我壞了你的好事,就殺了我。把我送你的日本主子邀功討好,你自己不嫌沒臉也不怕給楊家祖宗丟臉!」漢威說罷看了大哥漢辰不再說話,那眼神里的怨憤象利劍一般能殺人,淚順了臉頰陣陣滑落。

「你什麼意思?大哥想那畜生打你的歪主意嗎?你這孩子怎麼這麼嘔人~~」

「你做什麼!」漢辰大喝一聲,眼明手快的捏住了漢威的下頜,及時制止了漢威絕望下咬舌自盡的企圖。

日寇的鐵蹄下,漢威無力從這個床上走下去,原本對大哥的假降的期冀也全部落空。昔日驕縱的楊家少爺、少年得志的天之驕子,如今在日寇的鐵蹄下只落得連個卑賤的男寵都不如的命數。比儲忠良的猥褻更難以面對的是這個支離破碎的家,這個他無法改變的世界,這個變得令他無法面對的唯一親人。既然生不如死,那死怕是最好的選擇了。

而漢威現在唯一能做的選擇,也因沒能逃過大哥的法眼而破滅。

漢威又被堵了嘴,象一具活屍體一樣被大綁在床上不得動彈。

不吃飯會餓死,吃飯又怕他咬舌,更何況漢威已經是水米不沾,糞便不排,一具沒有思想的死屍般冷冷的任憑眾人勸說、擺弄,一副毅然赴死的決心。

漢辰來到了虛弱的小弟漢威的床邊,漢威仍然閉了眼不理睬他。

「這七月底了,河裡又要長水了吧?」大哥一句閑扯的話漢威厭惡的不抬眼。

「據說這幾日還是要大雨不斷,怕堤壩又危險了。」漢辰自言自語道。「三年前,如果不是小弟你帶兵去保了宋庄的堤壩,唉呦,城裡怕是早就變了魚塘了。」

漢威還是不理睬他,心想你如何再跟我提當初的濃濃的兄弟情意,怕你賣國求榮的罪惡也難抵平了。

漢辰又摸著小弟腕子上勒出的傷,湊到漢威耳朵邊輕聲細語:「百姓和我們的軍隊都沒在城裡,就是變了魚塘也淹不了自己人了。」漢威愣愣的立起了耳朵,他從這話里聽出來些味道。

漢辰說:「這座城是算是個兵家的險地,三面環山,一邊臨水。所謂的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大河入了七八月是漲水的季節,只有大壩稍有閃失決堤開口,這龍城就移為湖泊,所有人就都變魚食了。」

漢威一陣警醒,疼痛已經毫無感覺。他睜眼,大哥那稜角分明的面容就在他眼前,是那麼近,一雙熬得滿是血絲通紅的雙眼還是熠熠有神。

見漢威驚喜的看了他的目光,漢辰繼續低語:「如今城裡的百姓都騰空了,日本人也進了城。我們的兵都被卸了槍分散在城外候命。四面的山上,都是受了小弟你開倉放糧之恩的紅軍游擊隊和組織起來的百姓。萬事具備,只欠東風,如果此刻有個人,去把大堤~」

漢威不顧了渾身酸痛無力在床上打挺的欲要起身,眼神里充了意外的欣喜若狂。

「怎麼,想說話了,那可不行。大哥取了你嘴裡的布,你要是再咬舌頭尋死怎麼辦?」漢辰戲弄的話,見漢威頭搖得如布朗鼓一般的哀哀看著他。

漢辰扯出堵在漢威嘴裡的布,漢威僵木的嘴都有些說不出話了,含混的喊了聲:「大哥。」

漢辰坐在他身邊,低聲說:「誰去都沒有你去可靠,我們的人都被日本人監視著,只有你此刻不被他們注意。我都安排好了,黃英在城外接應你和小黑子,成了事,你們立刻向南撤離龍城去奔鳳凰嶺,那裡地勢險要,日軍不易攻過去。我會隨後跟去同你會和。」

漢威驚訝得眼睛都要瞪出來了,遲疑片刻才問:「可是,哥~~南門不是鬼子兵要往西借路~~」

「呵呵~~」漢辰笑了說:「小日本生性狡詐多疑,我不讓他們走西門楊家祖墳山,他們肯定會從那裡走,不信你自己看。」

「哥~~」漢威的叫聲中充滿幸福和驕縱的腔調,又哭又笑的哽咽了說:「哥~~哥~~你嚇死威兒了,威兒真怕你~~」

「怕哥投了鬼子?怕哥賣國?小混蛋!」大哥一邊解開捆綁漢威的繩索,邊疼愛的罵了說:「不告訴你實話,你還真要跟大哥尋死覓活呀。」

漢威一陣心酸的又哭又笑,心裡猜想是自己的絕望尋死,逼得大哥不得不吐露了實話。

「都起了殺心了,大哥白養你了。」說著順勢掀翻漢威,對了屁股狠打了兩巴掌。

「哎呦,大哥,你不是說不再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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