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名實姓 第025章 短暫會面

「喲,學弟你來了啊。手上還拿著什麼?快放下放下,別嚇壞了客人。」

姬風華擺擺手,和藹可親得像是這裡的女主人一樣,優雅而淡定,剛才的那聲驚叫彷彿都是上個世紀的事情了。然而圍在她旁邊的那幾個人可就沒有這麼放鬆了。聽到項南星的聲音,這幾個人齊刷刷地轉過頭看向這邊,目光炯炯。

可能是剛才跟姬風華說話習慣了,此時被幾個動物頭一齊盯著,一時間還真有點不適應。

項南星呵呵陪著笑,隨手把掃帚扔到一邊,目光緩緩從左到右掃了過去……陸以心不知為何重新將那個梅花鹿頭套給戴上了,站在她旁邊的則分別是「兔子」塗樂晨和「白鴿」白俊才。項南星的視線只在這三個人的身上稍作停留,而後便直勾勾地看著那在場的第四個人。

戴著「狼狗」頭套的,刑警隊長郎安邦。

此時項南星近距離看清了對方的身形和站姿,與記憶中的模樣一一核對吻合了,他更加確定這位就是他從小認識的那個郎叔叔。當兩人的目光對上時,後者突然對著他微微一點頭,目光中似有嘉許之意。

他知道自己。所以,確實是他沒錯。

只是,他為什麼會在這裡?

在項南星原本的猜測中,郎安邦此時應該在樓梯上全速奔跑中才對。雖說一百多層的樓梯走起來絕不輕鬆,但下樓總比上樓好,好太多,至少不像後者那樣幾乎不可能做到。在沒有其他辦法時,也是未嘗不可以一試。

就在剛才,當他看到電梯沒有恢複運轉的時候,他的第一反應就是郎安邦沒能將電梯修好,否則那時被「狐狸」那一組人關停的電梯應該已經重新運作了。而當他上到放著電梯控制櫃的那個配電房,並且沒有在那裡發現郎安邦來過的痕迹時,他更是堅定了自己的猜測。就算是刑警隊長也有不懂的東西,他多半沒有接觸過電梯,不了解控制櫃的位置,於是連找都沒有找過,直接按照習慣直接跑樓梯去追了。

可是此時他竟然也在場?難道他是跑了樓梯又回過頭來找,還是說他也是被困在電梯中的一員?如果是那樣的話,他是及時追上了陸以心,然後和她們一起行動?

還是說,他本來有其他計畫,卻被自己打亂了?

許多的疑惑在項南星的心裡翻來覆去,只是在這種情況下他不敢直接開口詢問。因為陸以心她們也在這裡,在不知道郎安邦真正打算的情況下,哪怕只是暴露他們之間可能認識這件事都有可能將對方的計畫整個破壞掉。

一時間,在項南星到場之後,這裡的氣氛反而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還好這裡有姬風華這麼個認真起來左右逢源的社交高手,她看了看項南星,而後轉過頭,微笑著對陸以心抬了抬手。

「這位是我的同伴,剛剛從樓梯那邊的配電房下來,讓電梯重新啟動的人就是他。」她說得像是在介紹,但實際上想要突出的顯然是後半句話。陸以心也不是傻子,聽得出這話中的重點,聞言立刻示意旁邊的塗樂晨動手把自己的「梅花鹿」頭套取下,將真實的面孔重新展露出來。她深深地看了項南星一眼,微微低下頭對著他說了一聲謝謝。

這是項南星第二回看到她的臉,與上一次相比,她的情緒明顯已經平穩下來,臉色也沒有之前憤怒時那麼紅通通的,看上去就像個白凈的瓷娃娃一樣。只是在她的眉眼之中依然藏著某種難以描述的不安感,此時從電梯中獲救,看上去也沒有顯得特別慶幸。項南星猜想這大概是被困電梯的經歷讓她至今驚魂未定,以至於連喜悅都來不及感受。原本已經被除下頭套的她重新又將其戴起,從心理學的角度來看,這正是缺乏安全感的表現。

幸好,在這樣的狀態下她依舊保持著相當不錯的思維能力。像剛才那樣察言觀色,以最直接的取下頭套的舉動來表明自己的立場,無疑是這種狀況下相當合理的行為。而這個舉動彷彿也融化了她和項南星、姬風華之間的堅冰,雙方此時都是素顏相見,說起來話來顯然比剛才那樣要容易多了。

「先此聲明一下,我是平民,那邊的小姐也是。」項南星說道,同時謹慎地後退了一步,在其他人可以看見又難以快速接近的距離上轉過身來,向他們展示了自己後頸上代表平民身份的「太陽」印記。至於姬風華那邊,雖然不知道她之前是否也做過這種自白式的行為,不過有項南星的擔保,她顯然不會是與平民互不相容的「內奸」,於是也就跳過了展示環節,不用冒險將自己的後背暴露在其他玩家面前。

陸以心的印記,剛剛在天台上已經展示給了所有人看,此時自然不用再來一次。可是此時顯得最苦惱的人卻是她,只見她一臉無奈地轉過頭看看「兔子」塗樂晨,又看看另一邊的「白鴿」白俊才,這兩人雖然都或長或短地猶豫了一會,但最終給出的答案卻都是「搖頭」。

「你說過相信我們的。」白俊才把臉偏向一邊,「既然相信,就不要做這些多餘的事情了。」

比起他來,塗樂晨的解釋則顯得公平了不少。「老實說,如果剛才在電梯里救我們倆,而陸老師你提出要看的話,我百分之百會展示出來。因為就算我有個萬一,我知道陸老師你也會講道理,而不是先動手了再說。」她說著,目光似有若無地往項南星的方向瞟了過去,「但是在這種情況下,我實在沒法做出這麼粗線條的事情。我只能說,如果陸老師你還願意相信我的話,請繼續這樣信下去吧。」

「我相信你們是平民,可是只有我信的話還不夠呀。」陸以心柔聲勸說道,「我覺得你們有點想得太多了。如果他們是壞人的話,剛才就不用啟動電梯救我們了,對不對?」

「只是因為他們也需要用到吧。」白俊才陰陽怪氣地說道。這句話雖然刻薄,聽上去卻又合情合理,畢竟坐電梯下去比直接跑樓梯方便太多了,就算不是為了救人,恢複電梯運轉這件事也完全有必要去做。何況救人的話要麼可以賺個人情回來,要麼就可以趁著對方出來時立足未穩剷除掉這些對手,進退兩相宜,白俊才自問換做是他的話,多半也會選擇去配電間把關停的電梯重啟了。

呃,當然這裡頭的前提是他知道這玩意的存在,並且會操作。

對於這兩個人不合作的態度,項南星顯得並不是很在意。因為就在這個時候郎安邦發聲了,他隔著「狼狗」頭套狠狠地盯著那兩個不願配合的人,同時招招手,示意項南星過去。

「幫我把它取下了吧。」

他說這話時下巴微微揚起,顯然是對那邊兩人的示威,尤其是剛才大放厥詞的白俊才。後者不敢與他直視,微微地偏過臉去,卻又忍不住在答案揭曉時回過頭看了一眼。

而後,他猛然呆住了。

「你是……」他搜腸刮肚,卻一時找不到那個名字。眼前這個貌不驚人的男人顯然是本地的名人之一,至少他有好幾次曾經在電視新聞上看到過這張臉,然而在這緊要關頭,他緊張過頭,竟然一時想不起對方的名字來。

而郎安邦也懶得跟他做什麼自我介紹。只見他在除下頭套後立刻把手伸到了自己後頸處,以那種彆扭的姿勢稍一發力就將貼在上面的假皮膚撕下了,露出底下的印記來。他原地轉了一圈,速度雖快,卻已經足夠讓人看到那上面的「太陽」印記了。

「這事情無關法律,只是道德,這東西只可律己,不宜律人。」他冷冷說道,「但是我和那邊那位理想主義者不一樣。今天這場遊戲的勝負事關我國能否順利從西鳳引渡一名重案犯,不容有失。對於身份不確定的人,我沒法放心和他一同行動。」

他這話相當於連自己的參戰理由都說了,不藏秘密,算是開誠布公,光明正大。而他說這話時也沒有看向那兩個戴著頭套的傢伙,只是直接盯著陸以心。對於項南星與姬風華這邊他顯然不怎麼擔心,這兩人都已經確認身份了,而且總共有三個的獲勝名額,他們三人組隊後如果獲勝的話剛好可以將這三個名額用掉。但從情理上說,陸以心此時也是確認身份的狀態,她理應也有爭取加入其中的權利。

一切都要看她如何決斷,但項南星知道,真正的選項顯然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簡單。

不用觀察說話時的神態語調,光是從這十幾年間的了解可以知道,這其實是郎安邦給她出的一道考題。如果選擇背叛同伴而加入這邊的話,那就說明她在天台上的那些充滿大愛的話全是胡扯,或者立場根本沒有她說的那樣堅定。這樣的話,他顯然不能真心地接納她,就算一同行動,也不會真心與其配合,甚至可能找個機會將這個潛在的投機分子抓起來。可是如果反過來,她要是繼續堅持那種近乎愚笨的行事方法,那麼反而有可能贏得郎安邦的尊重,就算過會兒分頭行事,偶然遇到時可能就會有什麼關照,或是在遊戲結束後給她一些幫助。

他靜靜地看著陸以心,等待著後者的回答。

此時此刻,不光是郎安邦和項南星,姬風華其實也在觀察著。只不過她的觀察對象卻是身旁的項南星。和平時那略顯輕浮的模樣不同,此時姬風華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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