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92章 危機和機會

五輛越野車駛遠以後,小王的好奇心促使他揀起了徐陽似有意似無意掉在地上的那張名片,他拿起來看了一眼,心裡就是一顫。

他走到張隊身邊小聲道:「張隊,我們可能惹麻煩了?」

張長志是新阜市新洲區刑警大隊的副大隊長,今天出來配合交通局執法,是市交通局分配給各區刑警大的福利,各區的刑警大隊都很積極,因為雙方都可以得利。各分局的刑警大隊還可以趁機夾帶一些私活,就如剛才誣陷這五輛看起來不差錢的車主一樣。

今天他們的收穫不錯,從早晨出來,到現在接近中午,已經收入了近十萬元。雖然要有80%份額上繳分局,但是20%的收穫也有近二萬元,他們刑警大隊的十幾號人分配這份獎金也是不少了。況且還有交通局給他們的提成。今天一上午可以說收穫豐厚。

他們在這裡所謂的執法,針對的大部分是外地車輛,這些人出門在外,而且往往都有事情要辦,不想把時間耽擱在這裡,也就自認倒霉,交錢了事。

如果直有那些不長眼的,一定要較出個真章來,他們也有手段來修理他們,公安機關不是有四十八小時的審查時間嗎。關你個四十八小時,讓你嘗嘗小黑屋的滋味。大不了最後來個證據不足,放你回家了事。

這種情況,警察們自知理虧,所以很少動手打人,對這些人也是客客氣氣。要吃什麼自己點,警察們會打電話給飯店,讓飯店送過來,當然這裡少不了警察的提成。

因為這些人在局子裡面沒有受到什麼大委屈,出來後也就忍氣吞聲了,只想著趕緊逃離這個是否之地,不想再惹麻煩。如果還有對此事較真的。那就要到分局去告了,然後經歷曠日持久的調查。最後能夠得到警察道歉的幾乎沒有。在上層的觀念中,警察的威嚴還是要維護的。

剛剛罰款的五輛越野車,是今天他們遇到的一個大戶,這些人看起來威風凜凜,煞氣十足,絕不是什麼好東西,但是卻沒有一個敢說話的,地痞怕警察,在這一刻得到了充分的印證。那兩個半大老頭,也好嚇唬,三句兩句就乖乖地掏錢了。按張長志的觀念,對於這些暴發戶就不能客氣,你對他一客氣,他們就會感覺自己屌上天了。

小王的話,讓張長志心裡「咯噔」了一下,這個小王可比自己手黑得很,他能說出惹了麻煩,這事應當不是小事,別是遇上了一個省城的黑惡勢力的大老闆。這還真是個麻煩,這幫傢伙可不講道理,背後下黑手,讓人防不勝防。可是看那些人都和顏悅色的,沒有擇人而噬的兇殘模樣啊。當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咬人的狗是不叫的。張長志的心也不免忐忑起來。

看到張長志詢問的目光,小王將從地上揀起來的名片遞向張長志。張長志接過名片,只看了一眼,立即兩眼發直。這事可比訛詐了黑勢力老大嚴重的多。這些地下勢力最多在暗處給自己來塊板磚,或者嚇唬嚇唬自己的家人,真讓他們對一個警察做出殺人放火的事,為了這2000元的小事還不值得。

名片上寫著,**遼東省委辦公廳主任,徐陽。下面是電話和地址。大冷天的,張長志感覺後脊樑在冒汗。

「這個名片是那個白胖子的?」張長志問小王。

徐陽長的白白胖胖,快六十歲的人了,面相倒像五十左右。

「是他的,我看到他掏錢的時候,從皮包中掉下來的。而那個老頭管那個白胖子叫徐陽。這個名片應該是他的。」

張長志額頭開始冒汗了,這回他真怕了,他也回憶起來了,白胖子交錢的時候,那個姓候的老頭,拍著白胖子的肩膀叫徐陽來著。這個徐陽如果就是名片上的那個徐陽,那麼這個姓候的老頭是誰?他們的官銜都不會小於新阜市的市委書記和市長。

還有啊,那個對徐陽下命令,屌的像個二五八萬的年輕人又是誰?怎麼感覺他那麼面熟呢。

張長志終於想到了關鍵處,他的腦子裡翻閱了無數畫面,終於有一張和剛才那個年輕人對上號了,一個穿著黑色軍裝,坐在發言台上款款而談的空天部隊司令員,剛剛上任不長時間的遼東省委書記,代省長陳宇星上將。他的雙腿已經開始發軟。

他挪到路邊的一棵小樹旁,扶著樹榦,緩緩地坐在了地上,地上是泛著黑色的冰雪,張長志沒有感覺到一點的涼意。此時,他的心比這發黑的冰雪還要涼。

小王又湊到了張長志的面前。

「張隊,你看這……」

小王拖長了聲音,讓張長志下決斷。他還沒有張長志認識的那麼深刻,也沒有去聯想這張名片後面的故事,至於坐在第二輛越野車中的年輕人的身份,他更不會去關心。他只感覺這個有著徐陽主任名片的人,即使不是徐陽本人,也是個麻煩事。

「讓他們都停下來,快。把錢都還回去,把沒走的司機的錢都還回去。這下交通局可害苦了我們啊。」

張長志坐在雪地上歇斯底里的喊道,一隻手握著拳頭在小樹上錘打,就像一個撒潑的村婦。小王嚇了一跳,張隊向來是一個男子漢,和拚命的搶劫犯對峙,他敢第一個衝上去,今天的表現讓他大跌眼鏡。

他也因此明白了事態的嚴重性,這事要是被捅到市裡、省里,他們吃不了要兜著走,被扒掉這身衣服是小事,如果再牽扯出別的事來,進監獄都有可能。他衝到馬路中央,沖著還在忙活收錢罰款的警察和交通局的工作人員大喊。

「工作都暫停,聽到沒有,暫停。交過罰款的過來退款,沒交罰款的汽車趕緊離開這裡。你麻痹,沒聽到了,你看什麼看,不罰你了,心中不舒服是不是,還不快滾。老鄭,你還收錢,你傻比呀。沒聽到隊長的命令嗎。」

一時間,還沒有被光顧到的汽車司機如逢大赦,頓時如鳥獸散,一陣陣汽車轟鳴聲過後,現場除了警車和噴塗有交通執法字樣的交通局的車輛外,只剩下了幾輛剛交過罰款的車輛。司機手中拿著罰款收據不知所措。

「給他們退款,退完讓他們走。」

張長志已經從樹底下站了起來,他對交通局的工作人員和拿著罰款單的警察道。

又是一陣忙活,幾個司機頂著滿腦袋的問號,歡天喜地的去了。剩下的警察和交通局的工作人員們可是糊塗著呢。他們將目光都集中到了臉色煞白的張長志身上。

張長志向所有人無力的揮手道:「都散了吧。我們回大隊。」說著就鑽進了自己的車子里。交通局的一個科長過來和張長志溝通,張長志胡說了兩句把他打發了。

眾人雖然納悶,但還是上了自己的車,向市區駛去。

在車上張長志猶豫再三還是給隊長撥去了電話。

「張隊,我們遇到了點麻煩,現在我們已經撤了,正向隊里趕呢。」

新阜市新洲區刑警大隊的大隊長也姓張,他的全名叫張保國。沒錯就是在新阜縣礦區派出所出來的張保國。

他今天要到分局開會,就沒有和刑警大隊的這幫人出去設卡,而是把這個任務交給了副大隊長張長志。張保國對這點小錢並不在乎,而且,罰款得到的提成,如何分配是由他說了算。現場的警察耍些小手段,賺一點外快,他也能夠容忍。

「有鬧事的,帶回來就是了。」

張保國不認為這是事。再難斗的刁民到了他手裡,也得乖乖地聽話,他有許多辦法整治他們,翻手為雲,覆手為雨是他的拿手好戲,因為他手中有資源,並且還具有公權力這柄長槍和盾牌。

「沒有鬧事的,電話里說不清,你在哪,我過去找你。」

「我在分局,你過來吧。」

張保國沒有再深究,見了面再談也好。

半個小時後,正在開會的張保國的電話振動了起來。張保國看了一眼來電的名子,偷偷摸摸地出了會議室。

張長志就在會議室外的休息區等著他。

「怎麼搞的,你的臉色怎麼這麼差。」

張保國看到無精打采坐在沙發里的張長志,臉色煞白,目光獃滯,心裡也不免緊張了起來。

張長志也沒有起來迎接張保國,而是掏出一盒煙,點上一支,也忘記了向張保國敬煙。張保國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張隊,我們惹大事了。」

張長志說著,在皮包中把徐陽的那張名片拿了出來,遞給張保國。

「徐主任的名片,你哪來的?」

張保國對省市的領導都有一定的了解,他當然知道這個省委的大管家。

張長志把剛剛發生的事情經過簡單地說了一遍,並且把自己的猜測也講給了張保國聽。

張保國從沙發上蹦了起來。

「你們他媽的乾的好事。」

張保國在休息區驢拉磨似地轉來轉去,尋找著解決問題的辦法。張長志也坐不住了,站在沙發邊看著處於暴走邊緣的大隊長。

「讓王沖停職檢查,這種栽贓陷害的事怎麼能發生在執法者的身上。讓他小心點,別像個瘋狗似的。」

張保國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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