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篇 生而為魔 第六十三章 命中注定的一夥

除了殷少商稍微沉穩一點,三個年輕人歡歡喜喜的下了翡翠宮,開始了他們或許是命中注定的旅程。

翠綠可喜的山野小徑中,四人齊肩而行,氣氛很是熱烈。

「若男你這背上那張弓挺霸氣啊?」小天看著殷若男背著一桿幾乎與她整個人差不多大小的精緻巨弓由衷感嘆。

「那是。」殷若男滿眼自豪,撫了撫白色巨弓,道:「這叫裂零弓!是姜子涯爺爺為了慶祝我渡劫大成,特意擒殺一隻青鸞和一隻火鳳,抽其骨為弓身,拔其筋為弓弦所造,射日落月,不在話下!」

「啥?!」小天一愣:「你也渡劫大成了?!靠!這年頭渡劫期的修者變成白菜了?」

「哼!」殷若男嬌哼一聲:「渡劫大成可是我拼了性命,在這兩年從剎那雲窟中修鍊而至的!」

「……」小天無語。自己在剎那雲窟都不敢多呆,這殷若男竟有這麼大的決心和勇氣!女人瘋狂起來真可怕!

殷必書看著裂零弓吞了口口水,滿眼羨慕,酸溜溜的說道:「神器什麼都是浮雲!男子漢就應該倚靠自己的一對拳頭!」

殷若男白了他一眼,淡然道:「我又不是男子漢!再說,明明是你自己白痴,到不了渡劫大成,否則,爺爺也會幫你親自打造一桿像樣點的兵器。」

「哼!」殷必書像一隻煮熟的鴨子,嘴硬的不得了:「我作為一個陣法大師,靠的是腦力勞動好不好?」

小天饒有興緻地對殷少商說道:「少商,看來你腰際的佩劍想必也不是凡品咯?」

殷少商笑而不語,點點頭:「無妄劍,一樣出自姜子涯之手。」

「姜子涯煉兵術很屌嗎?」小天摸摸自己的恨佛槍,極為不屑。

「很屌!」三人異口同聲。

就這樣,四人如閑雲野鶴般,一路只是憑藉著腳程,談笑間也到了摩雲山脈外圍。

出了摩雲山脈,便到了原本的大乾王朝的西南部邊境。

殷少商深深的向東看了一眼,臉上滿是惆悵。那是大乾,曾經屬於自己的國度。

小天也是隨著殷少商的目光看向大乾,那片見證自己崛起,卻又承載了太多盛衰榮辱的大地,眼眸中竟滿是感激。

殷必書和殷若男自然也察覺到那兩人的異常,竟極有默契的閉起嘴巴,默默的站在兩人身後。

「接下來去哪?」殷少商開口打破這令他難忍的沉默。

「先去中州,看望我的一個小侄。完了後,咱們上祖寺!」小天斬釘截鐵。

「中州?小侄?」殷少商笑笑:「中州離大乾可不近,咱們找輛馬車吧。」

「好!好!」殷姓二小拍手稱好,他們從未坐過馬車呢!

介於翡翠宮的約束,他們是不可以在世俗施展任何神通的。

同一時間,小仙域內,林承澤與各大宗門精英弟子血誓為盟,不期就將威懾修真界的新興勢力覆天盟,雛形初現。

……

一輛算不得豪華的馬車疾馳在黃沙土地上。

四人團坐在車廂內。

殷少商頗有深意的看著小天,小天被他看得發毛,便道:「你這麼看著我幹什麼,我臉上開花?」

殷少商詭異一笑:「恨佛槍?大明祖寺?看來你對佛修成見不小啊!我就想不通你一個世俗普通人怎麼和祖寺扯上這麼大關係的?」

「想聽?」小天眉頭一挑,揶揄道:「我可是記得你以前在聚英館和我說過,知道的事情越少,活得越久啊。」

「自然想聽!」殷少商來了興緻:「大明祖寺可不是善茬,修真界各大勢力可沒有敢輕纓其鋒的。此次前去祖寺,咱們幾個可未必能完好無缺的出來。缺胳膊少腿事小,丟了性命也不是沒有可能的。這死,你也得讓我死個明白吧。」

「死……死?!!!」殷必書嚇了一跳:「殷叔,有這麼嚴重?」

殷若男眯眼養神,臉色平靜。

小天呵呵一笑,雖有安慰之意,言語中卻滿是冰寒:「必書,你不用慌張。這次前去大明祖寺,是我一個人的事。不管到時候結局如何,你們誰要出手相助,便是不拿我小天當自己人,從此各走各路!」

「!!!!」殷少商吃了一驚,旋即便笑了。

這脾性,和當年初出茅廬,作為自己徒兒之時一模一樣——陰冷、蠻橫、霸道!

「別扯開話題!還是說說你和那什麼祖寺的淵源吧。」一直閉目養神的殷若男眼睛依舊閉著,卻忽然開口道。

小天倚著車窗而坐,悠悠出神,沉默了良久,開口說出了讓眾人驚駭,卻不明所以的話語!

「祖寺,在我還是一個嬰孩的時候……就把我給殺了!」

殷若男的秀目驀地睜開!

「為了一個可笑的,所謂的……一命換一命,他們用我的命,去換了另外一條命!」小天神情凄清、茫然。語氣平靜得如同陰窟中的一窪殘水,淺顯、陰沉,散發著淡淡的異味。

「大哥!」殷必書緊咬著牙關,臉頰因為巨大的憤怒而顯得猙獰,扭曲:「雖然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但不管你是活人,仰或死人,你是我大哥!這一點永遠不會變!若是你答應,我哪怕扔了這條命,也要幫你踏平這和尚廟!!!!」

小天顫抖著拍拍殷必書的肩膀:「必書,就這一次,大哥堅持任性!祖寺這件事情過後,若再有什麼困苦,咱們兄弟一起披荊斬棘,殺開血路!」

「大明祖寺,罪不可恕!!」殷若男莫名離奇的憤怒,背上的裂零弓似乎也感應到主人的情緒,一閃一閃的漲著精芒!

殷少商沒有追問,也不再說話。很多時候,不表態已經就是一種表態。

車廂內氣氛沉悶、凝重、壓抑。平靜中隱含著緊張、不安。

小天掀開窗帘,看著夜幕中一陣陣陰森森的秋風掠過柳樹林子,隨後又下起了冰涼的秋雨,雨點極大,砸得殘枝敗葉紛紛下落。

我可以死,但是在這之前,另外一些人也將受到懲罰,他們也必須死。——這是小天對於不久後自己第二次祖寺之行的蓋棺定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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