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案 無齒兇手 第十九章 最後一程

謝天朗。

這個名字就像是某種開關,一旦按下,就會將那黑暗的帷幔拉開,帷幔後面有一張巨大的網,網的盡頭,是眾人一直追尋的真相。

從趙爵出現,到離謎底越來越近,這幾年來,展昭等人已經做了足夠的心理準備,無論那是一個什麼樣的秘密,它的結果就是造就了一個又一個的悲劇,無論幕後的人是誰,都到了讓他付出代價的時候,為了祭奠那些無辜死去的生命。

再一次來到特殊監獄,站在那條長長的陡坡前,眾人仰起臉,心中莫名有些感慨。

山頂上的特殊監獄有全球最嚴密的安保系統,鋼筋鐵鎖,困著的是一群極度危險的生物,這些生物有著凌駕於普通人類之上的智慧或者力量,只是他們沒用這些來造福人類,而是選擇了破壞。

包拯帶著眾人踏上那條長長的陡坡,眾人每次踏上這條陡坡都有一種領悟,這是一條善與惡的分界線,頂部,不是人類的世界。居高而住的往往不是神明,而是魔鬼。

特殊監獄門口,里三層外三層嚴密的安保,一層層地檢查著眾人的證件,還需要各種指紋和虹膜識別確認身份,光通過各層關卡就用了接近一個小時。

趙爵雙手插兜,笑眯眯打量著四周的環境。

等進入最後一扇門,白玉堂突然問白燁,「如果讓你進去,你能出來么?」

白燁看了看白玉堂,微微一笑,沒有作聲。

前面,趙爵也是意義不明地笑了笑。

這次,與他們上次見鄧車所在的會見室不同,眾人坐著一部巨大的金屬電梯,來到了另一個地方,四周圍都是反光的金屬牆壁,一眼望過去,除了反光什麼都沒有。

一個穿著白大褂的女人走了出來,三十多歲,十分漂亮有氣質。

「包局。」那女人跟包拯打了個招呼後,目光落到了趙爵身上,「好久不見。」

趙爵「哧溜」就躲到了白玉堂身後,探出半個頭瞄著她。

展昭有些不解地看了看他。

趙爵像一隻站在桌子上的小貓攆一條在桌下對它晃尾巴的狗一樣,伸出手對那個女醫生一直擺啊擺,「怎麼是你啊?你這算陞官了?」

女人笑了笑,又去對白燁點頭,「好久不見。」

白燁輕輕點了點頭,依然是面無表情地冷酷。

「你好。」那女醫生跟白玉堂握手,「我叫傅敏,特殊監獄病房區的負責人。」

白玉堂跟她握握手,「病房區,是負責什麼的?」

傅敏伸手輕輕推了推眼鏡,「十分敏銳么,我不是醫生,是科學家。」

白玉堂也沒細追究,大致跟她介紹了一下眾人。

傅敏跟白錦堂握手時,笑了笑,「還記得我么?」

白錦堂輕輕點了點頭。

眾人好奇,這人和白錦堂也認識?

之後傅敏跟公孫握手,「久仰。」

公孫眨眨眼,傅敏——這個名字好像在哪兒聽過。

最後是展昭。

傅敏握著展昭的手好好地打量了一下他,隨後笑了笑,「久仰大名。」

展昭搜尋了一下自己的記憶庫,問,「傅敏……那個遺傳學權威?」

公孫也想起來了,之前看過她的研究報告,十分低調但是成績斐然。

「這麼有名為什麼會在監獄做病區負責人?」趙虎好奇。

「因為這裡研究材料豐富啊。」傅敏眨眨眼,邊對趙爵招招手,「來我辦公室坐吧,我準備了你喜歡喝的茶。」

趙爵瞄了她一眼,又躲到展昭身後。

眾人都有些好奇,她和趙爵很熟么?

「我是他的學生。」傅敏邊給眾人帶路,邊自我介紹,「我念研究生那會兒就是跟他學習的,那時候瘋狂崇拜他,當然了……現在也是。」

眾人又瞧了趙爵一眼。

趙爵斜了包拯一眼,「怎麼把她調來了?」

包拯一攤手,「不止有她,一會兒見到那位你估計還得跳腳。」

趙爵微微一愣,這時,傅敏推開了一扇金屬的大門。

「oh!my honey!」

眾人剛進門,就聽到門裡傳來了一聲肉麻到叫人起雞皮疙瘩的召喚聲,再看,一個白色的人影撲了出來。

展昭就見那白影撲向自己,幸虧白玉堂眼明手快,一把將展昭拽到了一旁,而白燁也將趙爵拽到了一旁,走在最後的馬漢一把將還發獃的趙虎拽到了自己身前擋住……於是,趙虎不幸被那個白影撲了個正著。

「哇!」趙虎就見一個人掛在自己身上,「誰啊你?」

那人抬頭,伸手推了推眼鏡眯著眼睛端詳了趙虎一會兒,表示不認識,於是又回頭,對著趙爵笑眯眯,「honey,好久不見你好冷淡!」

趙爵一見他就蹦了起來,「白毛猴子!」

「討厭!」那人迴轉身,微笑看著趙爵,面部表情卻是有些陰森,「這麼對老朋友。」

趙爵眯起眼睛,表情比他還陰森,「想死啊你。」

他話說完,那個白衣人掛著傅敏撒嬌狀,「討厭,他還是那麼不可愛啊!」

傅敏無奈拍了拍他以示安慰。

眾人再看那人,一身白大褂,和傅敏差不多打扮,但是年齡卻大得多,看起來應該有五十多歲了,外國血統,類似東歐人,相當的高大,倒是不胖,一頭銀灰色的短髮,帥氣的老頭。

他有淡灰色的雙眸和高挺的鼻樑,一副無框的眼鏡,鏡片有些鏡面效果,不知道是不是故意那麼搞的,推上去之後幾乎看不到眼鏡。

「你是戴著瞳片還是……」展昭忽然湊過去看他的眼睛。

眾人這才注意到,那老頭一雙灰色的眼睛,裡邊還有一些綠色和棕色的斑紋,似乎虹膜的顏色是彩色的。

「漂亮么?」那人微笑問展昭。

展昭抬眼看了看他,摸下巴,「好像花栗鼠……」

「噗……」趙爵捧著傅敏給他的茶剛喝了一口就忍不住噴出來,笑得跺腳。

那個老頭瞄了展昭一眼,笑到,「哎呀,性格果然很惡劣呢。」

「哦……你就是白玉堂啊。」老頭又雙手握著白玉堂的手一個勁地上下搖,「幸虧幸虧。」

白玉堂微微皺眉,不解,「幸虧?」

「是幸會啊你這白痴。」趙爵踹了他一腳。

「哈哈,我中文不太好。」老頭自我介紹,「我的名字太長了,通常就簡稱繆拉。」

「繆拉?」展昭皺眉想了想,突然眼前一亮,「繆拉赫拉托夫斯基?」

「咦?」老頭壞笑著看展昭,「竟然知道。」

白玉堂低聲問展昭,「什麼人?」

展昭眨眨眼,「全球最好的心理學家之一。」

「心理學家?是那種普通的心理學家還是那種變態類的心理學家?」趙虎嘴角動了動,心說莫非又是個怪物。

「怪物。」展昭回答得十分乾脆,「人家都叫他銀瞳怪。」

眾人默默嘆氣——又是個妖怪。

「唉,不用緊張,年紀大了不好跟你們年輕人相比。」繆拉笑嘻嘻端著自己的咖啡杯,湊到白燁身邊,「呦!」

白燁看了他一眼。

繆拉湊過去看他的眼瞳,伸手從口袋裡摸出一個放大鏡來,觀察白燁的虹膜,「嗯,老化現象還是沒有出現啊,果然是完成品!」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又是完成品啊。

老頭似乎和白錦堂也認識,到他身邊,依然用放大鏡看他的虹膜,皺眉,「哎呀,第二道鎖解開了啊?」

白錦堂微微一挑眉,很有禮貌地跟他問好,「好久不見。」

「哎呀,還是那麼乖啊,好好。」老頭伸手輕輕拍了拍白錦堂的頭,眾人都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涼氣——好詭異的相處模式。

「都認識了吧。」包拯覺得敘舊時間差不多了,就問繆拉,「我們想見見謝天朗。」

「謝天朗啊。」繆拉微微一笑,「來的時間點不錯哦,再晚幾天他可能就要死了。」

眾人都皺眉,彼此對視了一眼——謝天成突然出現,會不會和謝天朗即將離世有關係?

「雙胞胎之間有一定的感應這種說法也不是沒有。」繆拉似乎是可以看出眾人的心思,笑了笑,伸手拿起一個煙斗叼在了嘴裡,「不過么……謝天成和謝天朗兩兄弟,據我所知具有本質的區別。」

「什麼意思?」白玉堂問趙爵。

趙爵攤手,「一個是試驗品一個不是。」

「也就是說,謝天成現在應該是一個快九十歲的老頭的樣子,而不像謝天朗那樣具有年輕的外貌?」白玉堂問。

「關於年輕外貌這回事。」傅敏乾笑了一聲,打開一個有多道密碼的保險箱,取出一張磁卡,「我們去看看再說吧。」

趙虎皺著眉頭看剛才傅敏連著按了N下按鈕輸入密碼,忍不住問,「這箱子密碼多少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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