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比接著講述當年發生的事情。
「當時,我發現以前的那些朋友陸續被害,似乎有某個組織正在追殺他們。起先我以為只是個人恩怨或者生意糾紛。可是後來經過調查,發現對方真正的目的,似乎是在尋找被他們藏起來的那一批雄厚資金。」
「你從什麼時候發現的?」展昭有些好奇。
「因為他們相繼死去,我偷偷看了他們的屍體……發現有被嚴刑拷問過的痕迹。」老頭說到這裡,輕嘆了一聲,「可是他們的死亡說明上都是自然死亡或者意外,沒有任何人報案也沒有任何警察曾經重視,所以我懷疑,警察內部也有人參與其中。」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可能也是隱瞞當年空難真相的人,這麼說來,也許勢力不小,難怪包拯剛才神情嚴肅地就走了。
「你有沒有調查到這個人的身份?」白玉堂忍不住問了一聲。
「調查到了。」博比微微一笑,「而且他已經死了。」
展昭和白玉堂皺眉。
門口蔣平告聽後想了想,訴眾人,「今早的確有內部消息說某位退休高官死在了家裡,警方在他的別墅里找到了很多的罪證,已經開始調查。」
白玉堂和展昭通過耳機聽到了外邊蔣平的話,下意識地看了看博比。
博比只是微微一笑,「趕盡殺絕是我的作風。」
「繼續。」白玉堂沒有多說什麼,讓他繼續談當年的真相。
「後來出了些事情,是我始料未及的。」博比靠在椅子上,「我的醫學實驗室就建造在X島上,我和撒坦生活在那裡。」
「撒坦是那個大個子么?」展昭好奇,「他曾經受過重傷?」
「嗯,撒坦是撒旦的諧音,我對他的昵稱。」博比點頭,「他以前是個士兵,南斯拉夫人。前南解散的時候,我正好到那一帶尋找實驗品。」
「實驗品?」展昭和白玉堂都覺得很刺耳。
「嗯,戰爭總是導致很多傷患的。」博比說這話的時候面無表情,「醫生就是要去病人多的地方。」
「你去病人多的地方是為了救人還是為了做你的醫學實驗?」展昭忍不住問。
博比想都沒想就回答,「醫學實驗,我喜歡做醫生並不是為了治病救人,只是喜歡那種戰勝死神,掌控生命的成就感。」
門口眾人都聽得皺眉——不愧是狂醫,理由夠瘋狂的。
「撒坦是我找到的最好實驗品,我不只治療好了他的傷,還將他加工完美化。」博比說起此事十分得意,「不過我的行蹤在採購醫藥用品的時候暴露了。那幫人一直追蹤我,在三年前,他們到達了X島,準備殺死我,搶奪那些財寶。」
白玉堂和展昭對視了一眼,「三年前?」
「無巧不成書吧……這個世界也許真的有孽緣。」博比的神情黯淡了下來,「我在多難前,正巧出現在了一部電影的拍攝現場。也就是那時候遇到了岑易和秦天,秦天還是我某個曾經的海盜朋友的親友,也就是當時的告密人。而岑易他們則是醉心於尋找財寶,他們學過射擊和搏擊,喜歡狩獵和刺激,一心想找到那些財寶。」
「秦天是被害者的親人,為什麼會和岑易合作?」
「因為他們根本拿不到錢。」
「為什麼?」展昭有些想不通,「為什麼你們不把當年搶奪回來的財富都平分了?」
審訊室外的眾人也都非常好奇。
「你覺得如今的海盜都在搶劫些什麼東西?」博比忽然笑著問,隨後露出一絲不屑的神情來,「油輪運送武器的船……或者綁架人質要贖金,而且綁架的還是那種最普通的船員?」
展昭微微一挑眉,「你們當年呢?」
「黃金白銀,各種的名貴瓷器、珠寶鑽石、珍貴的藝術品,總之就是寶物……」博比說到這裡還挺高興,「比如今不值錢的紙幣要有價值得多。」
「你們打算把這些財富保存下來,留到以後?」白玉堂點了點頭,「所以你們所有人都不曾拿那些財寶。」
「沒錯。」博比神色陰森,「但是人與人是不同的,我和撒坦有一段時間躲避在狂醫鎮附近。斯坦的記憶力有限,他在牆壁上畫了X島的輪廓圖。他非常喜歡X島……但這卻暴露了我們的身份和行蹤,秦天和岑易盯上了我們,隨之而來的,是他們的不斷調查。」
「連郝靈的身份都調查到了?」
「並沒有。」博比搖了搖頭,顯得十分苦悶,「這也是我所謂的孽緣。我在偷看她的時候,發現了那群人的生活範圍竟然就在她附近,而且還與她有交集。特別是岑文岑易兩兄弟,都喜歡上了她,而那群女生……也對她很不友好。郝靈根本不是她們那個世界的人,原本不應該卷進來。」
「難道說,郝靈的飛機墜落的時候剛好是她們去襲擊你的時候,而且都是在X島上。於是發生了後來的那次屠殺?」展昭皺眉,那可真是太巧了。
「可事實就是這樣。」博比嘆了口氣,「當時參與小島上財富爭奪的,除了岑易、薛琴、陳可晴他們,還有一支火力不弱的人馬,可能是僱傭軍。我加上撒坦是絕對抵擋不住的,多虧了郝靈的男友。」
「你說藍棋?」
博比點頭,「為了保守秘密,那些無辜的空難生還乘客變成了被襲擊的目標,所有人都死了。只有藍棋帶著郝靈躲藏起來,他真是非常厲害,僅憑一己之力幹掉了所有的武裝分子。但是在郝靈的請求下,放過了那些學生……只可惜,最後還是被學生們暗算了。」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那天郝靈哭著打電話給趙勤,也許只是因為後悔一時心軟饒過陳可晴他們,結果卻害了心愛之人。
「那後來……爆炸是怎麼回事?」白玉堂問。
「郝靈想帶著奄奄一息的藍棋離開,但是他們將他倆扔在了一艘救生艇上,用炸藥炸毀了小船,隨後他們將屍體集體焚燒,用拖船托著飛機殘骸以及同等數量的屍體,去了另外一個島嶼,偽造了空難的現場。而至於家人來領屍體,得到的大多是焦屍或者骨灰。」
「陳可晴他們之後並沒有大富大貴啊!」白玉堂不解。
「呵。」博比冷笑了一聲,「他們並沒有奪走那些財寶,都還在,藏在他們永遠找不到的地方。」
展昭和白玉堂順著博比提供的線索梳理了一下案情,「這麼說,郝靈當時沒有死?」
「我的餘生有三件事情要做,兩件已經完成了,現在只剩下這第三件……只要做一個心臟手術,一切也就都大功告成了。」博比無所謂地說,「而且上天也跟我開了一個小小的玩笑,我得了治不好的絕症,已經不久於人世。」
眾人面面相覷——好諷刺的結局。
「我猜得沒錯的話,第一件事情是救活郝靈,第二件事情是報仇雪恨……那第三件事情是什麼?」展昭問,「為什麼要做手術。」
「創造一個奇蹟。」博比微笑著說,「我這一兩年一直在奔走這件事情。還有暗中照顧郝靈……直到我發現岑文對她的身份產生了懷疑。」
「最開始知道的人是岑文?」白玉堂皺眉,還真沒想到。
「郝靈的記憶只有選擇性消除,因此她的一些基本習慣都在。」博比皺眉,「而且,我對眾人的報復,這三年來從來沒有間斷過。」
「你之前是怎麼做?」
「讓他們不順利,慢慢地折磨。」博比說這話的時候神色平靜,「她們心中也有數,總覺得有人暗中在針對他們,做賊心虛,都覺得郝靈的陰魂不散。」
「這幾個人的經濟狀況和事業狀況我們都做過一定的調查。」白玉堂打開蔣平幫他整理的資料,「可以說自三年前開始,一直到現在,都在走下坡路,特別是岑易秦天他們。」
「岑文在一次到郝靈的診所就醫,發現了一些蛛絲馬跡……他偷偷取到了郝靈的DNA,經過和當年郝靈的比對,結果,讓他恨滿意。」博比臉色難看,「他還以此要挾岑易,因為岑易那小子雖然心狠手辣,但對郝靈曾經是一片真心的……於是,岑文也成了棄子。」
「岑文和余小鳳都是你殺的?」
「應該說,都在我的計畫之內。」博比搖了搖頭,「我只是想折磨他們,當然了,最終的目的是要他們死。包括最早的秦天,我在停車場挑釁他,讓他身敗名裂。真正殺他的人是薛琴。之前嚇唬他們的行為都是我做的,可射傷陳可風、對余小鳳下手的都不是我……當然了,余小鳳體內的那隻螞蟻,還是我放的。」
「你的那些麻醉藥,也起了作用吧?」展昭看了看中醫分析的麻醉藥成分,「還有人魚的歌聲。」
「小道具而已,看著憎恨的人痛苦是這世界上最美妙的事情。」博比笑得邪惡,「附帶傷害……我從沒考慮過。你們無緣無故打擾了我精心準備的報仇計畫,那個和陳可風在一起的女孩兒,還有那次電話亭的爆炸,以及那些簡訊,不過是給你沒提個醒而已。」
「岑文是岑易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