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中醫天下之天醫堂 第三十九章 拐子葯

醫者意也。葯不執方,合宜而用,全在醫者圓融變通,活法以行之。必要神以明之,心以會之,投機應病,方為濟世婆心。——《齊氏醫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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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里同驚訝道:「有意治病,無意而成,是天意令你的針術直中其病。當是那有緣之醫了!」

唐雨道:「這麼說,孫大哥的病能根治了。」

孫里同興奮地道:「不錯,明日待他醒如常人時帶他來這裡,我再按那老醫的法子施術醫他。此時在病態中不能動他,否則會生異變。」

宋浩道:「那好,明天我們帶他來此處。」

孫里同朝那孫包立和孫包用一揮手道:「包用,送你包立哥回家。」

那孫包用和孫包立轉身去了。

宋浩和唐雨也要一同隨去,孫里同止了道:「你二人稍後再走吧。我不在跟前,他們是不容外人在側的。」

宋浩、唐雨二人聽了,這才止步。

唐雨道:「老先生,他們二人竟能在夢境中聽您指令,不知如何做來的?」

孫里同道:「他們患的是一種特殊的夜遊症,夜晚白天的情形自會兩相忘,本不能與人交流的。但是自小兒患病之日起,我便想盡一切法子誘導於他,時間久了,也自將我當成他的夢境中人,聽我指令,不至於造禍為害。至於包立嗎,主要是借包用引導於他,否則我是不能控制他的。」

孫里同接著又道:「當年那老醫獨授我專門診斷此病的脈法,故可查知變化,除此之外,便不解它術了。老醫曾言,有緣人方治有緣之病,此病初發時便是被他遇上,也是無法可施的。今竟被你施針術將包立腦中異物移位,令他在有效期內可治,實是救了他一命。」

宋浩道:「不知老先生明日如何醫孫大哥?」

孫里同道:「先施術將已移至背部的那異物取出,然後另服『拐子葯』,這才是最為重要的。」

「拐子葯!」宋浩、唐雨聞之,俱是一怔。

孫里同道:「此方是那老醫所授。拐子葯舊時本是一些武師護院在特殊的時候服下,以抗擊打的。那老醫卻言,一方百用,且是治療此種病症的不二法門。效果如何,明天再驗罷。」

孫里同隨後從一張桌子的抽屜內取出一紙,遞於宋浩道:「這是拐子葯的配方,送於你一份罷,以謝救治我那侄子包立之恩。此拐子葯莫要小看了它,人服下,體內自生異力護身,任萬般擊打,都不覺痛,並且被打得越重,身上便越是舒服,否則難受得很。舊時有人觸刑犯規之時,畏法服之,雖受杖責而不傷身。那老醫卻以此來治夜遊症,我少知醫理,不解是何道理。」

宋浩訝道:「世間竟也有此種奇葯,能抵抗擊打的。」於是謝過接了。細閱時,方例幾十味葯,不知配伍間如何能起到那種神奇的抗擊打能力。

宋浩隨即恍悟道:「此拐子葯若真能產生那般抗擊打的力量,當是以此藥力將孫大哥身上那種病態下生出的那種異變之力誘出,而後在重力擊打時隨汗泄去,一方可愈了。那位老醫前輩真是妙用拐子葯,靈活運用致此。可見運用得當,得其要理。一方一葯尤可治療百病。」

孫里同聽了,點頭讚許道:「應該是這個道理了。」

唐雨道:「若用此法孫大哥可救,施在包用身上也應該有效的。」

孫包立頗顯無奈道:「包用久病,腦中異物已根深蒂固,牢不可移了。那老醫說了,這種情形下,萬不可服用拐子葯的,否則會激生異變。也是包用這孩子被我能控制得了,不惹禍事。雖說晝夜判若兩人,但在夢境中可生異能,有時還會有用處的。在你眼中是個病人,現在在我眼中可是個寶貝了。既不能醫好,就由他去吧,過這種兩重人格的生活,雖非人願,也是他命數使然。」

唐雨道:「白天時,他們果然一點不知夜裡發生的事嗎?」

孫里同道:「是的,雖有點印象,也只當是夢罷了,多數都忘了的。對他們來說,黑天白日就是兩個人生世界。」

宋浩、唐雨二人也自感慨不已,又聊了一會,便向孫里同告別離去,約好明日與孫包立同來。

回來的路上,宋浩尤不解施針法時如何就將孫包立腦中的異物移位了呢,可是與那次發生的異常電流有關。說與唐雨聽,唐雨也自不解。

此時見前方人影晃動,知道是那孫包用回了來,二人恐驚了他,忙於旁邊避開了。待那孫包用走過,宋浩、唐雨二人這才出了來。

「也真是可憐!白天不知自己夜裡曾做了什麼。」唐雨搖頭嘆息道。

宋浩望著遠去的孫包用的背影,說道:「你說這個孫包用的病是不能治呢,還是他的父親不願為他治?想保留住他病態中的這種超常能力。」

唐雨聞之,也自茫然。

回到孫包立的家,見那孫包立已經又睡下了。宋浩、唐雨二人也自於另一間屋子歇息了。

第二天一早,三人起了來。

唐雨試問道:「孫大哥,昨晚可又做了什麼夢?」

孫包立道:「睡得實了,倒未曾夢到什麼。看來宋醫生的針葯起作用了,這兩天我已是感覺不到頭痛了。」

宋浩道:「聽村裡人說,你有一個叔叔住在東山裡。」

「是啊!」孫包立道:「二叔在東山種了一片瓜地,和一個弟弟住在那裡。」

宋浩道:「今天沒什麼事,你帶我們去那裡看看好嗎?」

孫包立道:「也好,我也有日子沒見到他們了,那就一同去看看罷。」

宋浩、唐雨聽了,相視一笑。

用過早飯,三人一路朝那山裡走去。孫包立不知道昨日晚間三人已是來過一次了,說是帶路,走在了前面。

到了瓜地的石屋,孫里同遠遠望見,便迎了上來。

孫包立介紹道:「這是我二叔。二叔,這是宋浩醫生和唐雨姑娘,這兩天給我治病來著。」

孫里同笑著與宋浩、唐雨二人點了點頭,彼此心照不宣。

石屋門前,此時站著那個孫包用,還有五六名強壯的年輕人。

孫里同小聲對宋浩道:「今天我還請了些族人來幫忙,一會為包立治病時用得著他們。並且還要請你配合一下,不要讓他明白怎麼回事就好。」

宋浩點頭應了。

孫包立同那些人都是認識的,相互打了招呼。那個孫包用這時看起來倒是個俊朗的年輕人,只是與孫包立一樣,目光呈些獃滯,明裡人一瞧便知精神方面有問題的。

門前擺了長凳,眾人於上面坐了。孫包用摘了幾個瓜來分於大家吃。

孫里同這裡說道:「包立啊!聽宋醫生說,他這幾天為你治病效果不錯,只是還要從你背部放點血再吃些葯才能好的。」

孫包立聽了,望了望宋浩。

宋浩笑道:「我剛才與孫先生說的,今天還要給你進行下一步的治療。」

孫包立聽了,應道:「行啊!怎麼治好就怎麼治罷。」

孫里同道:「那你就趴在凳子上罷,由宋醫生指點,我來放血。」

孫包立聽了,脫了上衣,趴在了一條長凳上。

宋浩上前在其背部四下按了按,卻是不知那腦中的異物移到何處。

孫里同朝宋浩點頭示意了一下,然後持了一粗針,用酒精消了毒,在孫包立背部的大椎穴上挑破了皮膚,隨見一股黑血流出,中間雜有一物,似瓜子仁大小,呈乳白色。

孫里同見之一喜,用針尖挑起,在宋浩、唐雨二人的面前晃了晃,意思是就是這東西了,然後棄之於地。當是得了那老醫的法子。

宋浩心中訝道:「這腦內異物未生根時,施針法得當,倒是能令其隨經脈流注,只是不知如何就流轉至大椎穴上。並能被那老醫診定其位,告訴這孫里同以針挑出。看來那老醫也是一奇人了!」

本對孫里同還抱有懷疑態度的唐雨,此時也不得不信服了。

孫里同此時鬆了一口氣,知那老醫之言應驗了,隨將孫包立背上的血止了。然後從懷中取了一包藥粉來,說道:「剛才宋醫生給了我一包葯,你服了罷。」當是那種拐子葯了。

孫包立接過,就著一碗水將那包拐子葯服下。心中奇怪,宋浩為何不在家為他治了,偏偏來到這裡再治。

孫里同這時說道:「包立,這葯霸道,一會你可能抗不住勁,需要別人打你一頓才舒服些,你可要挺住了。」

孫包立搖頭道:「這點葯面子算什麼,又需要別人打我何來……」

說話間,那孫包立眉頭一皺,似乎身體內產生了不適。

「這……這怎麼那麼脹啊?難受死了,你們還是過來打我幾下的好。」孫包立面呈痛苦道。

孫里同朝那幾個人一擺頭,各持棍棒走上前來,顯然事先已交待好了。

「包立,對不住了,你忍下罷。」一人說著,朝孫包立背部一棍子打去,也是不知厲害,未敢用力。

「撓痒痒啊!你狠些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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