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貝爺成了進化者，吃下這樣一顆眼珠子，肯定會毫不猶豫吧。」
林夕看著面前，放在餐盤中，上面有著一圈一圈黑色紋路，底色為慘白的眼球，嘴角抽動。
即便末世度過四個月，見識的也不少了，喝過喰種的血，也看見過黃衣之王血統的細胞化為上古邪物，噁心的觸手肉塊，但吃下一顆眼球，仍舊超出心理承受力。
白眉真人，在為進化者弟子們講道，臨時居住的屋子內只有林夕和小圓、北方棲姬三人。
兩名小女孩也是坐在沙發上，眼睛盯著盤子中，那一顆輪迴眼。
「嘔……」
小圓突然發出一聲乾嘔——這當然不是因為懷孕，而是噁心。
林夕露出了一副，英雄就義般的悲壯神色，將這顆死人眼拿到嘴邊，張開嘴巴，但手掌摸在眼球上，那股滑膩感，讓人汗毛都豎起來了，牙齒接觸到眼球，實在咬不下去。
「算了……小圓去問後勤處的人，弄一個榨汁機過來，然後把這顆眼球打碎，記得放要放蘋果、橘子、西瓜，果汁弄的可口一些。」
很快小圓就端來了一大杯，紅、綠、黃，各種顏色夾雜的果汁。
果汁內，有著血腥味，但比剛才生吞眼球好多了——林夕捏著鼻子，將果汁一口悶下。
「嘔……」
現在輪到他乾嘔了，當然也不是因為懷孕，同樣是噁心。
喝下去，接著，就等待血統的基因，自動吸收血肉內的細胞，發生DNA的改變和進化了。需求的時間到底是幾小時，還是一天，甚至幾天，不是林夕能預知的。
錦城，是蜀山之城，因為有守護山門的大型結界，那是利用天地之力，形成扭曲虛空的光子牆，可以一直籠罩所有山峰。而三國之城、聖堂之城、榮耀之城什麼的就差多了。
在這裡的山峰，安全性不必擔心。
除非有外人攻打。
其實林夕不知道他為錦城，擋掉了一劫，原本綠袍老祖、拜月教主、千葉禪師，帶著絕無神和絕心都要打來，即便錦城不會毀滅，至少也要遭遇災難死一些人。
然而，路上遇到他一行，知道這小子和兩個女孩，是前往錦城，綠袍老祖又帶著幾名BOSS，返回峨嵋山。
哪怕作為降臨BOSS，心狠手辣傲氣衝天，無論綠袍還是拜月、千葉等人，也不能無視林夕這樣的強大進化者——現在的少年，可以說很有威懾力。
白眉真人講道結束後，來了這裡。
林夕還有一些事，要向這個老頭請教，比如小圓王之財寶內那件最強神器：天地乖離劍。
王之財寶中，所有的武器，神器都能用，天地乖離無法動用，這就很奇怪了。白眉真人看見了小圓取出的王鍵律，吃驚的「咦」了一聲：「居然連通一處小千世界？」
等小圓將天地乖離召喚出來，看著表面無數血紅紋路，三段圓柱聚合在一起散發恐怖魔力波動的神器，白眉真人讚歎道：
「好劍！」
「依靠注入的能量，可以無限提升神器的威能，若是有人，能有盤古的真元，用這劍切開一個世界，恐怕也能做到……這是與盤古斧，有類似作用的超級法器。」
用靈識感應，白眉真人笑道：「這法器，曾被人煉成本命法寶。」
「呃……吉爾伽美什不是修真系的……不過，應該算是靈魂綁定吧？整個王之財寶，其它神器，大多都是依靠神器本身的威力攻擊，只有天地乖離劍，是用魔力催動，說成本命法寶，也不為過。」
「所以，這不就是了？」
白眉真人拍了下手：「雖然人死了，靈魂會消散，但曾經當成本命法寶，留下的烙印——也可以稱之為禁制，不會消失。」
「那怎麼辦？」
「很簡單。」
白眉真人的手上，亮起一股如水流絲帶般的青白色光芒。
太清仙光。
用光芒將天地乖離劍，掃了一通，白眉真人將劍遞還給小圓：「好了。」
林夕驚道：「這就能用了？」
「能。」白眉真人斬釘截鐵地說道。
「能了！」
小圓露出了喜色，隨著她身上魔力的涌動，天地乖離劍上，流淌出充滿毀滅氣息的血色光芒，三段圓柱，開始旋轉，發出「渦、渦、渦」的刺耳摩擦聲。
「這麼簡單。」
林夕忍不住感嘆著：「真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寶。」
120萬，兌換白眉真人太划算了，即便沒有法寶無法發揮最強戰鬥力，但本身戰力就不低，能傳道，教導弟子，讓修真的進化者們不至於一頭霧水，能驅動法陣，能當苦力煉器、煉丹。
活了上千年老傢伙，見多識廣，能辦的事太多了。
「白眉，你看看，這個靈魂寶石。」
林夕又讓小圓，取出了成為魔法少女，與丘比簽訂契約時，自身靈魂凝結的寶石，白眉真人這一次沒有了處理天地乖離劍時的從容，仔細觀察了寶石許久之後，才搖搖頭。
「古怪，古怪……」
「什麼古怪？」林夕對小圓很關心，雖然現在的小女孩狀況很好，這個世界也沒有丘比，就算有，至少現在，沒遇到過丘比，但魔法少女的最終命運，都會化為魔女，讓人擔心。
他可不想可愛的小圓，變成BOSS救濟魔女。
「說不上來，定下一種規則從而使寶石誕生的存在，境界在我之上。」
林夕悚然而驚，丘比超出天仙？
還好僅僅只是境界，不是實力。
「不要多用天地乖離劍，儘可能少戰鬥，否則你經歷的越多，寶石內的靈魂，會越受污染，等到最後，你就會像林夕一樣入魔，而且，兩者不同，林夕入魔可解，你入魔難解。」
「希望和絕望嗎……」林夕心中有些失落。
「呵呵。」白眉笑了笑說道，「也不用太過擔心，小圓靈魂還是很純凈的，普通戰鬥，也沒什麼。無論什麼時候，別讓絕望的情感吞噬自己，不會隨便入魔的。」
「再說這個世界，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哪怕太清聖人也無法事事如意，最終只能忘情，將一切過往全部遺忘，何況凡人？」
「唉……」
這時他嘆了一口氣，「最近我也很頭疼，錦城的形勢不太好。」
「怎麼？」林夕問。
「當然是血魔了，我能感受到蜀地，那些山峰的靈氣正在漸漸消失，被一股邪惡、恐怖的力量吸走，卻無法阻止……幽泉老怪顯然在煉化蚩尤血穴的大巫精血，同時掠奪靈氣，不斷壯大。」
「而且拜月第二次進攻錦城，帶來了火麒麟，火麒麟被擊殺，消失的光芒內，顯出一個魔念。」
「那魔念，事後根據進化者提供的情報，推斷應該是風雲世界的麒麟魔……想要追擊，卻飛走了，也不知會附在什麼人身上。一旦讓魔念壯大麒麟魔重生，恐怕是不下幽泉血魔的魔劫。」
白眉深深的嘆息：「何況，隨時末世時間的經過，不知還會降臨什麼魔頭BOSS，蜀山系的其他人就算了，要是紅蓮老魔，鐵城山老魔降臨，整個大地，都要化為魔域。」
「噫吁唏，危乎高哉，蜀道之難，難於上青天。」
白眉的這句話，當然和李白的詩文意思不同，前三個字是感嘆詞，危乎高哉是哀嘆「危機為什麼那麼大」，而蜀道之難那一句，含義是「蜀人的路，為什麼那麼多苦難。」
林夕無語了一會，安慰白眉道：「想太多沒用，只要做好自己就足夠了，你不過是傭兵罷了……鐵城山老魔，也不一定就比滅霸、破壞神之類的多元位面幻想BOSS強，要是降臨，那些估計也降臨了。」
「到時候，說不定他們，自己就會死磕起來。」
小圓的事情，還是讓林夕不太爽的，天地乖離劍雖然能用了，靈魂寶石詛咒無法驅除，始終是隱患。
「這個，是我在路上，遇到的一隻倒霉怪物，被小北方打了一頓，收為寵物，身上的傷勢不輕，我原本想處理修羅化的後遺症，用俠之氣治療，現在看來，找到或修出虛無之波動前，沒辦法用俠之氣。」
「所以幫幫忙，把它治好吧。」
林夕將精靈球取出，這屋子可裝不下嵐龍，來到外面，一道光芒二十米長的嵐龍顯露身形，仍舊是那一副凄慘至極，連狗龍都不如的外形，鮮血凝在皮膚表面結出血殼。
「嗷！」
顯出身形的嵐龍，發出了一聲，混雜疼痛與憤怒的咆哮，肉眼可見的衝擊波，混雜龍威掃向四面八方，這一座浮空山峰上，一些大樹，葯田內的靈藥，都差點被吹倒。
「砰。」
北方棲姬給了嵐龍一拳，雖然不是北方神拳，也沒用太大力氣，但也足以將鋼板打出裂痕，嵐龍正要轉身攻擊，看見北方立刻灰溜溜的縮了起來。
「造孽啊……一隻帶有天龍血脈的靈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