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這樣的景色，林夕並沒有失去警惕心，撫琴的聶小倩是女鬼，從水面鑽出的東方不敗，不知成為鬼怪後是男是女——若是女，那就是怨力極深的厲鬼！
再說目前不確定對方是善意，還是惡意。
只有一點，無論聶小倩還是東方不敗，不可能對樹妖、黑山老妖有任何好感。
「該怎麼開口探一下立場？」
林夕猶豫幾秒，忽然想起倩女幽魂電影里，一首很出名，意境很美的詩，脫口而出：「十里平湖霜滿天，寸寸青絲愁華年，對月形單望相護，只羨鴛鴦不羨仙。」
「呵呵……」
正在撫琴的聶小倩，嘴角微翹，露出了一絲冷笑——這確實是泡文藝女鬼的好詩，若是原來的她，可能會心動，但降臨現實世界後，她已經從不下10名男性的口中，聽到這首詩了。
那些男人，都化作了姥姥的養料。
林夕又看向了另一個：「你……是東方不敗嗎？你究竟是男，還是女？」
東方不敗的臉色，一下就寒了起來。
「哼，本座現在是女，那又怎樣？」
一股濃郁的怨氣從女鬼身上散發開去，這一片幻境之地的溫度驟然下降，甚至空氣之中，都浮現出了點點冰霜，冰冷的怨念像刀子一樣，刺激幻境內的血肉生靈。
蒂法攥緊雙拳，體內魔力流動，悄然抵禦這股寒冷，並做好戰鬥準備。
「嗖……」
東方不敗從湖泊飛出，大紅袍陡然散開，變成十數條長長的幔幕，升向半空又朝四面落下，形成一處包裹範圍極大的牢籠，將聶小倩、林夕、蒂法，連同她自己，全部罩在內部。
「這裡與外界暫時隔絕，被怨力封鎖，本座是來自笑傲江湖的東方不敗，被殺死後靈魂受煞氣侵襲，並未消散，而是化為女鬼，受黑山老妖控制。」
「撫琴的女鬼聶小倩，有千年樹妖奴役，我和她都想脫身，你既然殺死蜈蚣精，有幾分實力，可能會幫助到我們。所以，小倩撫琴用琴音引你而來，我藏在湖泊內。」
林夕點了點頭，對這名女鬼的話並不懷疑，聶小倩的性格純良，電影中就能看出。至於東方不敗，雖是反派，但以其自尊和驕傲，也不會忍受這樣的處境。
「擊殺樹妖、黑山老妖，你們兩個就能自由，可是……我為什麼要幫你們？」
雖然在這個縣城，不可避免會與兩名BOSS對上，但對方做出了請求，肯定要試一試能否得到點好處。
「本座不會白白的讓人出力，自然要給予賞賜。」
即便成了女鬼，東方不敗口氣依舊大的驚人，她一揮衣袖，淡淡說道：「本座可以賜你絕世武學秘籍：葵花寶典。」
林夕忍不住深呼吸了一次，才壓抑住了心中複雜難言的情感，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正準備開口拒絕，冷不防一件物品被東方不敗扔來，那是一副捲軸。
帛書質地的書卷，團成了一捆，抬手接住，低頭看去，只見黃色的捲軸上四個篆字，正是——
葵花寶典。
林夕翻開捲軸，第一頁有八個大字：
欲練此功，必先自宮。
東方不敗仍舊錶情淡然：「你先不要慌拒絕本座的好意……本座修習葵花寶典，然後悟到了人生妙諦，又勤修內功，數年之後，終於明白了天人化生，萬物滋長的道理。」
「本座已補全寶典，在後幾頁寫下修行心得，第一步揮刀自宮，第二步修鍊，第三步逆轉陰陽，化為女性。」
《葵花寶典》，金庸系武俠小說世界，位於頂點的秘籍之一，但是副作用巨大：變為人妖——即便東方不敗補全了秘籍，可以成為真正女性，林夕也對這樣的書無任何興趣。
下意識的想將秘籍扔回去，可轉念一想，這怎麼說也是一門絕技，並且恐怕是東方不敗唯一有價值的東西。
即便自己不練，可以給其他人啊，比如許多多……不知那亞人血統的傢伙，練葵花寶典會怎樣。
「妾身想要脫離苦海，不再被姥姥控制殘害無辜之人，願公子憐惜。」聶小倩離開涼亭，來到林夕之前跪下，楚楚可憐的說著。
林夕想了想，道：「說一說，樹妖黑山老妖的情報。」
「樹妖，是一隻修鍊千年之久的樹精……本體似乎為槐樹，雖然可怕但以閣下之能，應該不難對付……畢竟閣下殺死了蜈蚣精，真正恐怖的是黑山老妖。」
東方不敗提到黑山老妖，面色凝重：「那是一隻石妖，墳山成精，降臨此世界後，將這個縣城轉變成一處幽冥地獄——也就是陰曹地府，那妖怪，還修鍊出了鬼王的化身。」
「無論樹妖，還是蜈蚣精，都遠遠不如……」
東方不敗正在說話，突然臉色一變：「不好，樹妖來了！」
「不可能，我的幻境和你用怨力做出封鎖，怎麼會被姥姥發現？」聶小倩這一刻花容失色，明顯失去了方寸，姥姥在她心中的積威，實在太盛了。
「戰鬥！」
東方不敗抬起手，活著時她用飛針，現在可以直接用怨力凝結空氣中的水汽成針，兩根白色的冰針向林夕飛射，聶小倩咬了咬牙，也張開手，扔出一條蛇一樣舞動的白紗。
蒂法早就做好了戰鬥準備，這個少女有獨特的戰鬥風格，魔力強化的拳頭，足以開碑裂石，類似火影忍者的「怪力術」！
加上敏捷極高——兩根速度若電光石火的冰針，被少女精準捕捉到飛行軌跡，包裹一層壓縮魔力層，能量凝固到幾乎要結晶化的拳頭，直接砸成了破碎的冰粉！
聶小倩飛來的白紗，被蒂法一個漂亮的倒翻，踢起的右腳好像足刀，一腳裁成兩半。
兩名女鬼，正要繼續裝著攻擊，這時外面傳來了一陣聲音——聲音很是怪異，忽男忽女，並且帶有一種陰陽怪氣的腔調，讓人聽了之後，直起雞皮疙瘩。
「兩個吃裡爬外的狗東西！」
籠罩這一片區域的紅布，在一陣「嗤嗤嗤」的響聲中全部裂開，湖泊小橋的幻境也在晃動之中破碎，周圍恢複了荒蕪土山的景色，無數藤蔓根須雜亂晃動，剛才就是這些藤蔓，破開了幔幕和幻境。
藤蔓縮回，一名身材魁梧，穿金色艷俗長袍，面上傅粉，嘴唇塗抹成紫色，雌雄莫辨，讓人一看就噁心的存在，臉色含霜的走了過來。
聶小倩眼中湧起淚花，衝上去道：「姥姥！」
「啪！」
一聲清脆的響聲，樹妖姥姥一耳光將聶小倩抽飛。
「你以為，躲開我，就神不知鬼不覺了？」用女聲說了這一句話，姥姥轉變為男聲，慍怒道：「那部倩女幽魂的電影，我都看過了，能不知道你這個賤人，勾三搭四，胳膊肘往外拐？」
「枉費我那麼疼愛你。」
樹妖姥姥一把抓住聶小倩的頭髮，將她提起，狠狠摜在地上：「等明天，我就將你送給黑山老妖，當小妾！」
用男性聲音說完這些話，樹妖轉過頭，冷峻的目光看向東方不敗，伸長的爪子一把將東方不敗抓到身前，一個耳光，又抽在林青霞相貌的紅衣女鬼臉上。
「狗東西，我早知你在黑山老妖的手下，心有不甘。」一腳將紅衣女鬼踢飛，摔出了數米遠，樹妖用女性的聲音，惡狠狠的罵著：「你也是賤人！」
東方不敗的眼裡，閃過極致的怒意。
可是她和小倩都無法反抗——小倩的骨灰埋在樹妖本體之下，而她自己，三魂七魄中的一魂一魄，拘在黑山老妖手中。
打了兩個意圖背叛的「賤人」耳光，樹妖看向林夕。
「殺死了蜈蚣精？小子，你到有點本事。」
樹妖姥姥沒向林夕和蒂法出手。
這個千年妖精也是有眼色的，當初在倩女幽魂世界，明白燕赤霞難纏，讓其在蘭若寺住了很久，都沒除掉對方。
而林夕，這個白髮黑袍氣質怪異的小子，居然能殺死「普渡慈航」那隻老妖怪？這個戰績，足以讓樹妖心驚膽顫了，如果有可能，樹妖甚至不想和這小子見面。
最好能自己離開縣城。
可是，一直暗暗的監視聶小倩，發現東方不敗和聶小倩一起背叛了，若是還不出來，身為千年巨妖的尊嚴何在？
「小子，乖乖離開這個縣城，我不想殺你，但黑山老妖不是……它現在，正在吸收毀滅這個城市所有生靈後，得到的魂魄，很快就要成功了。你和你那些同伴，最好趁今夜離開……」
「否則等明天，能不能活著出去，就不一定了。」
聽著忽男忽女的聲音，林夕只覺得頭疼，樹妖姥姥的語氣居然那麼軟，也讓他有點吃驚。
不過，黑山老妖在閉關？現在正是一個好機會，無法召喚山神巨人，但自身的狀態處於全盛，趁著現在幹掉樹妖，豈不是又能收穫十多萬點數？
想到這裡，一個念氣擬態而成的泡泡表情，出現在了頭頂：
滑稽。
樹妖姥姥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