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十七歲的單車 第114章 在路上

99年,七月下旬,現在的天氣還是正熱的時候,北方尤為甚之,柏油路感覺走起來都是軟綿綿的,但是時間不等人,也只能開始了。

李勝臨走之前去麥田把《陪你度過漫長的歲月》這首歌錄完就閃人了,兩人把行李收拾了一下就裝車隨時準備出發了,準備開的車大切諾基,無他,這年頭什麼村村通吶,四個現代化了,都還沒開始實施呢,準備去農村,不開個越野車,稍微下點雨你就等著趴窩吧!

再三的跟曹保平和刁一楠確認了一切都已經安排妥當了,李勝決定出發了,不過臨行之前,飛哥把小美給趕下車了,讓小美跟著曹保平們一行人一起坐飛機,氣的小美又是嘟著嘴巴瞪著李勝,好像這都是李勝的錯一樣。

「唔!出發!」

打發走了小美,車上就剩下李勝和于飛鴻兩人了,這下於飛鴻舒心了,坐直了身子,系好安全帶,對著前邊一揮手,開心地叫道。

李勝笑著搖搖頭沒說話,飛哥這也算為自己和她爭取了一點私人空間來,兩個人一起倒也是不錯。

「幹嘛,笑什麼笑什麼!我把小美趕走了你不開心吶!」

于飛鴻看起來心情非常的不錯,看到李勝笑,頓時打趣道。

李勝搖搖頭,「沒有!我只是在想一個問題!」

「你看咱們倆現在像不像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

于飛鴻沉思了一下,看看車窗外不斷流逝的景色,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喃喃的嘀咕了一句。

「說走就走的旅行,想想倒是不錯喲!哪天我們就來一次唄!」

「額……」李勝頓時語塞,這算是自己挖坑把自己給埋了嗎?

按照飛哥的性子,既然這麼說了,如果有時間的話說不定真的敢這麼做,唉,糟心吶!

……

車裡安安靜靜的,倆人也沒說話,于飛鴻想了想伸手打開了收音機,「聽說最近的你的歌蠻火的喲!」

李勝笑笑沒作聲,的確,最近《我的歌聲里》是蠻火的,就是不知道《陪你度過漫長的歲月》怎麼樣,兩人聽著歌,一路順風,很快就出了京城了。

于飛鴻打開車窗任由外邊的風打在自己的臉上,滿頭的秀髮隨風不斷的舞動,李勝正想提醒她關掉車窗,就聽於飛鴻感嘆了一句。

「出了北京的感覺真好啊!」

李勝看看她,奇怪的問道,「為什麼會這麼講?」

于飛鴻想了想,開始扳著手指給李勝解釋,「你看哈!」

「一,我大小也算是個名人了吧?走到哪裡都得注意自己的形象,忒煩了,出了北京就好多了,自由自在的!」

「二呢,人來人往世故多,我也不是討厭和人接觸,只是覺得好多人都變得很……怎麼說呢,就是和以前不一樣了,不想跟他們接觸,但是你又拒絕不了,忒煩!」

「三吶,就是把你也弄出來咯!這下我就踏實了,你以為我瞎啊,那小狐狸精看你的眼神就和貓見到老鼠一樣!」

李勝本來還想說幾句的,這最後一句一出來,得,都是咱的錯,閉嘴吧還是!

其實李勝也挺不喜歡呆在北京的,太吵,上輩子北漂了那麼多年,早就厭煩了車水馬龍和燈火闌珊,這一世的前身又是南河的農村長大,那空氣,那景色,那氛圍……還別說,李勝現在還真的有點懷念了呢!

「別不說話啊!說句話啊!」

于飛鴻堅李勝不作聲,伸手拉拉他的衣服,讓他說話,李勝轉頭看看她,「說什麼?」

「隨便說點什麼啊!不然……唱首歌也好啊!」

「好吧!」李勝點點頭,唱首歌,唱首什麼歌呢?剛才就說了北京,不然就唱北京吧!

當我走在這裡的每一條街道

我的心似乎從來都不能平靜

除了發動機的轟鳴和電器之音

我似乎在這裡聽到他蝕骨般的心跳

我在這裡歡笑也在這裡哭泣

我在這裡或者也在這裡死去

我在這裡起到我也在這裡迷惘

北京……北京……

……

咖啡館和廣場上有三個街區

就像霓虹燈和月亮的距離

人們在掙扎中相互告慰和擁抱

尋找著追逐著奄奄一息的碎夢

我們在這哭泣……

「停停停!啊啊啊啊!」

出奇的這一次于飛鴻沒有像往日聽李勝唱歌那樣面帶微笑,一臉的甜蜜,她的臉色出乎意料的嚴肅和凝重,一直都在聽著李勝往下唱,到了這句的時候,于飛鴻終於忍不住了,抓狂的大叫了起來。

「怎麼了?怎麼了?」

李勝趕忙把車子停在了緊急停車帶,于飛鴻伸手解開安全帶就跳下了車,李勝趕忙拉好手剎,也下了車,走到她的身邊。

看著扶著路邊的護欄低著頭的于飛鴻,李勝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他以為自己還是比較了解于飛鴻的了,不過從現在看來,自己看到的她也只是冰山一角。

「怎麼了?」李勝問道。

于飛鴻沒說話,擺擺手,表示自己沒事。

于飛鴻不說,李勝也不好再問,想了想,李勝往一邊站了站,點了支煙,默默的抽著。

「你說人們一輩子求的是什麼?」于飛鴻忽然問道。

「嗯?」李勝訝然的看著她,一首歌而已,扯得著這麼高端的話題,上升到人生觀的高度了,這種問題的答案仁者見仁智者見智,李勝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反倒是反問了一句。

「那麼你覺得呢?」

于飛鴻的情緒好點了,扯扯嘴角露出一個苦笑,「我也不知道!」

「我就覺得我活的好像很不真實!」

「呵……」

李勝笑笑,走到她身邊,拉過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臉上,「熱嗎?」

于飛鴻點點頭。

李勝又把她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衣服裡邊,貼著胸口放好,「有什麼感覺嗎?」

于飛鴻沒說話,仰頭看著李勝,很疑惑。

李勝笑了笑,搖搖頭,「人和人的追求和理想都是不同的,不同的環境造就不同的性格出來!」

「有句話我很喜歡,性格決定命運!」

「所以你沒必要去想那麼多!你可以想想你現在擁有的,一份你還算喜歡的職業,你也做的很不錯了,最起碼比百分之九十的演員們要成功的多!」

「你還有我,這還不夠嗎?」

于飛鴻點點頭,又搖搖頭。

「我和你們不一樣,我們的世界觀和人生觀不一樣!」

李勝訝然失笑,笑的上氣不接下氣,看的于飛鴻迷惑極了,拉了拉李勝的胳膊。

「你笑什麼?」

李勝好容易止住了笑容,搖搖頭,「沒事,我就是想起了一句話!」

「?」于飛鴻疑惑。

「你連世界都沒有觀過,哪來的世界觀?人生這一輩子讓你能夠預知未來的一切,你覺得這樣的人生還有意思嗎?」

于飛鴻定定的看著李勝,好一會,轉過頭把目光投向了遠方。

許久,于飛鴻喃喃的問了一句。

「你說我們以後會成什麼樣子?」

李勝走過去從後邊擁住她,把腦袋放在她的肩膀上蹭了蹭。

「不管成是什麼樣子,我們都會在一起的,這個是最重要的!」

「會一直在一起嗎?」于飛鴻又問。

……

良久,李勝都沒有說話,于飛鴻轉過身來看著他。

「會的!」

「一定會的!」

「我們一定能一直在一起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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