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血戰南洋 第398章 國際風雲

北越的這次軍事行動旨在製造緊張局勢,破壞美國和中蘇的緩和。但他們顯然高估了自己的能量,也判斷錯了國際政治的嚴酷性。

尼克松——勃列日涅夫最高會談即將召開,俄國人決心不讓緩和的事業中斷。這一點在蘇聯外貿部長尼古拉?鮑托利切夫訪問白宮就世界貿易問題交換意見時便已顯而易見了。

被請進橢圓形辦公室的記者不勝驚訝,萬萬想不到尼克松、帕托利切夫和阿納托利?多勃雷寧大使談笑風生,在談「友誼」一詞在英俄兩種語言中如何講法。一位記者問外貿部長,總統訪問莫斯科是否還在日程上。帕托利切夫回答說:「這個,我們從來沒有懷疑過,我不知道你為什麼問這個問題。」同時,俄國人力勸河內停止敵對行動,還把克里姆林宮裡一處原屬沙皇的住所布置就緒,準備供總統下榻。

武元甲的陣亡士兵屍骨未寒,蘇美領導人便將大擺魚子醬和香檳酒的宴席,這樣的前景不免使北越人義憤填膺,但是世界上兩個占支配地位的大國搞交易是沒有什麼力量能加以阻止的——蘇聯人要使人明白的就有這一點。

北越的進攻遭到了持續不斷的空中打擊,但敵人地面部隊的抵抗卻很輕微,越是這樣,北越人越是心裡沒底,害怕過於深入而遭到分割包圍。而不斷的狂轟濫炸不僅使北越的設施損失很大,也使其部隊的後勤供應陷入了困難。

海防港已經被炸得千瘡百孔,蘇聯力勸河內停火,而敵人要兩棲登陸直搗河內的意圖更使北越如芒在背。他們終於停止了軍事行動,宣布停火。

從戰略意義上講,北越的這次軍事行動收效甚微。他們孤注一擲的賭博,終於失敗了。傷亡了幾萬人,基礎設施大部被毀,大小港口陷於癱瘓,這就是北越人得到的戰果。但北越宣布停火,並沒有使聯軍立刻停止對他們的軍事打擊。既然主動挑起了戰爭,就要承受戰敗的代價。

想打就打,想停就停,世上的事情哪有那麼容易。不付出慘痛的代價,北越就不會清醒。打游擊戰是北越人的強項,但換成這種正規化的戰爭,北越人還沒有那個實力。

轟炸,轟炸,炮擊,炮擊,北越的海岸線被完全封鎖起來,片板不許下海,南洋聯邦說到做到,帶著一股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狠勁。

「越南民主共和國的人民現在所遭到的苦難和傷亡,完全是其窮兵黷武的政府所造成的,應由其完全負責。這是侵略者的必然下場,我們對於軍事打擊的時間不能定具體的期限,這將視越共的進一步舉動以及所表現出來的誠意來決定。」

對於北越的指責和控訴,南洋聯邦將責任很輕巧地推到了越共頭上,聯軍的轟炸和炮擊卻沒有絲毫停頓。一次就打服你,等美國人撤出東南亞,南洋聯邦便要獨自對付好戰的北越了。

終於,河內的首席談判代表黎德壽傳話給基辛格,說他已經準備好在巴黎重開談判,在損失慘重的情況下,在蘇聯的勸說下,看來北越真正求和的時刻已經臨近了。

是的,北越不過是個小卒子,他們高估了自己的作用。在他們付出鮮血和生命的代價時,他們的最大的盟友——蘇聯,正與美帝國主義握手言歡。

「76年精神號」從奧地利起飛,越過克里姆林大教堂閃閃發光的圓頂降落下來,滑行到迎候的蘇維埃主席、部長會議主席和外交部長等人近旁停下的時候,只看到無數美國國旗在鎚子鐮刀旗的旁邊招展。勃列日涅夫沒有在場,他等尼克松安頓下來以後再同他會見。當天晚上,美國人是在大克里姆林宮舉行的歡迎宴會上的貴賓。次日晨,第一夫人出外參觀蘇聯的學校,紅場,著名的莫斯科地下鐵道,國營百貨商店。她丈夫的照片登在《真理報》頭版上在一周的會談期間,天天如此。

尼克松在「藍色屏幕」(俄國人對電視的叫法)上露面,他一上來就用俄語「多勃雷維切爾」向觀眾致意,結束時又用俄語說了聲謝謝,再見。在演說中間,尼克松還大量用了俄國人所喜歡聽的樸實的格言。

與北京之行不同,這次美蘇最高級會談不只是象徵性的。宴會、祝酒、芭蕾舞演出都極其豐盛榮華,但是,這次訪問的其正意義,只是在幾次會談中才顯露出來。白宮形容會談是「坦誠和實事求是的」;勃列日涅夫稱會談是「實事求是和講究現實的。」兩國領導人最後不是達成一項協議,而是就某個可能已經談判過幾個月、甚至幾年的問題,達成俄美間的諒解。細節問題則由基辛格和外交部長安德烈?葛羅米柯去解決。然後禮賓人員別拿著藍色和紅色的皮面文件夾出場,由尼克松和勃列日涅夫在文件上簽字。

美俄兩國同意在星際探索方面進行合作,預定於一九七五年實現兩國裁人宇宙飛行器在外層空間對接。同意兩國共同研究公共衛生、癌症、心臟病和污染等問題。雙方都同意停止騷擾對方在公海上的船隻。雙方承認需要在中歐削減兵力,有必要召開一次歐洲安全會議。最主要的是他們—致同意控制導彈。兩國將限制反彈道導彈的部署,在五年內把進攻性導彈凍結在目前的水平上。

兩大政府制度之間的分歧,現在有可能在條約中加以表現,而不必形成意識形態的聖戰。通過即將舉行的歐洲安全會議,俄國將會更接近歐洲大陸而離開亞洲。貿易和技術會繼續使兩個超級大國更加接近,它們之間的諒解,而不是許多人預言過的一個多極世界的分裂局面,將在來來一段相當長的時間內成為世界最主要的政治現實。冷戰似乎已經過去,而這在很大程度上應該歸功於尼克松的努力,儘管他曾是最堅決的一位冷戰專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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