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血戰南洋 第204章 南北越分治的計畫

黃曆從一開始就沒有想到過要消滅北越,因為那將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艱難任務。不要說北越能夠製造一個全民皆兵的戰爭泥潭,單單考慮到其背後的紅色中國,就足以令他感到萬分棘手。

但如果南北越都成為獨立國家,而且南洋聯邦和美國承諾不對北越展開軍事行動,那麼中國還會支持北越進行統一戰爭嗎?

以北越的貧窮落後,加上二十多年的抗法戰爭使國民經經濟殘破不堪,可以想像,沒有中國在政治、軍事、經濟、交通、後勤、人員等方面的全力支持,北越即便發動了戰爭,也很難長期支持下去,更談不上勝利了。

而且,南越成為一個獨立國家並為聯合國所承認,也就意味著黃曆可以名正言順地將其納入東亞國家聯盟,從而使軍事介入變得有法可依。有了獨立國家的名義,即便與北越的戰爭失利,聯合國也會插手,停火啦,維和啦,總之將使南越具有了比較安全的保障。

況且,現在推動這項計畫的時機是相當合適的。

根據越共中央的指示,南越解放陣線中的大多數目前只能從事「和平的政治鬥爭」——公開的或秘密的宣傳工作、群眾團體工作和對敵方機構的滲透工作,目標是爭取1956年全越選舉的勝利。與此同時,若干小規模的武裝隊伍被保留下來,但奉命儘可能避免與西貢軍隊衝突,並將活動區域限制在偏遠的金甌半島和越柬邊界沼澤地區——同塔梅平原。

即使違反了日內瓦協議,全越選舉未能按期舉行,越共在南方的目標落空,也沒有在南方出現廣泛的游擊戰爭,甚至促使北越大規模「南侵」的情景。總之,溫和與剋制是當時越共南方政策的特徵。這一方面是因為南洋聯邦和美國聯手顯示了維護南越的決心。在南方發動武裝鬥爭可能導致兩國的軍事干涉,從而危及北方。另一方面,蘇聯的態度對越共也極其不利。情報機構搜集的信息顯示,在一九五六年年春,蘇共中央黨刊曾以比較隱晦的方式把南越當作合法的獨立國家。

這當然是赫魯曉夫主張東西方緩和,以避免核戰爭,以及「三和路線」,即和平共處、和平競爭、和平過渡的一種體現。如果利用蘇聯的這種態度,應該能夠迫使越共放棄武力統一的念頭。雖然他們可能會對「老大哥」的做法感到驚訝和憤怒,當然也是無可奈何的。

而且直到現在,胡志明和勞動黨中央還是確認北方的鞏固和強大是黨的頭號任務,是最終實現祖國統一的首要條件,而這就「需要和平」。黎筍發表的長篇文章《南方革命的道路》,已經明確強調南方革命暫時只能依靠和平手段進行。儘管這可能是胡志明的授意,而不是他的本意,但他還沒有登上最高的權力頂峰,必須屈從於越共中央佔大多數的北方人的意見。

而紅色中國顯然要考慮到蘇聯的態度,只要北越沒有危險,中國的南大門不受威脅,也不會想以直接參戰的方式幫助越共實現統一,因為那樣犧牲太大,而且會冒同南洋聯邦和美國直接開戰的危險。

美國政府對這項南北越分治獨立的計畫是贊同和支持的,但對蘇聯能否同意表示憂慮。在他們的眼中,赫魯曉夫是那位在聯合國拿鞋子敲打會議桌的粗俗的,沒有教養的鄉巴佬。還有在波蘭大使館歡迎哥穆爾卡的招待會上,赫魯曉夫曾對西方國家的外交官當面惡狠狠地發出恫嚇「我要埋葬你們」,這被西方世界普遍視為赫魯曉夫好戰和敵對態度的信號。

美國副總統理查德·尼克松正在對南洋聯邦進行友好訪問,在談到這個問題的時候,他並不樂觀,「總統先生,同那個好戰、粗魯、傲慢、自以為是的傢伙打交道,實在是一件令人頭痛的事情。他是個訛詐高手,甚至比斯大林也不遜色。」

「可我們總要去試一試呀」黃曆淡淡地笑著,在桌上赫魯曉夫的照片上用手點了點,說道:「瞧他的那個大肚皮,好象剛從西瓜店行竊出來。其實,赫魯曉夫還是表現出了很多與斯大林時代的俄國人所不同的地方。」

有趣的話語讓尼克松也笑了起來,隨後又有些不解地問道:「不同的地方?總統先生能否舉個例子。」

黃曆沉吟了一下,說道:「在斯大林時代,蘇聯官員都盡量避免出席西方國家大使館的聚會,即使露面了也是臉上帶著嚴肅而生硬的表情。但現在,蘇聯領導人特別是赫魯曉夫本人卻經常參加外交聚會,與賓客自由交談,和記者開玩笑。或許同他們打交道沒有那麼難,貴國政府是否可以試探性地邀請赫魯曉夫訪問貴國,進行一次首腦會談。」

「NO,NO」尼克松把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這是難以想像的,起碼在目前,憤怒的美國人向國會寄發的抗議信和電報將把國會大廈淹沒。」

「沒有那麼嚴重吧?」黃曆眨了眨眼睛,說道:「那就由我國先打個頭陣,明年的世博會是個不錯的借口。在這之前,也請貴國政府與蘇聯外交人員接觸一下,試探蘇聯對於印支的真實態度。根據我們的分析,越共對南越的和平態度不會持續太久,黎筍是個鷹派,一旦他鞏固了自己的地位和權力,對南越的入侵和滲透將是可以預見的事情。」

「我們的情報部門也得出了相似的結論。」尼克松點頭道:「在剛剛結束的越共中央委員會第十一次會議上,黎筍向越共中央提交了一份提議,要有限度的加強在南方的軍事活動。雖然未獲通過,但對這個危險的信號,我們應該提高警惕。」

黃曆思索著點了點頭,黎筍雖然是第一書記,但對越共與政府工作的權力控制仍很有限。黎筍的周圍仍然是那些具有極大影響力,很有風度的老革命家,群眾對他們十分敬佩,如胡志明與武元甲,他們對處理南方的事務持有較為慎重的態度。但這一切都將隨著越共內部權力均衡而改變,越共不可能永遠對南方武裝漠不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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