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血戰南洋 第168章 扭轉局勢的日本政變

日本到底是什麼國家?是布滿了火山和溫泉、在頻繁的地震中寢卧不安的國家;自誇是東西方文化熔爐的國家;駕信佛教、神道教、孔教的國家;時而自卑又突然狂妄的國家;在幾張榻榻米紙板房中做著帝國夢的國家。

日本人到底是什麼民族?是那個拚命學習又拿老師開刀的民族;刻苦奮鬥卻又極端輕生的民族;講究花道、茶道這種家庭雅興卻又屠殺了上千萬異國人民的民族;創造了浮世繪、友禪綢卻又生食人膽的民族,講究自己民俗節日卻又把別國人民投入血海的民族;祈奉自己神社卻又毀壞他國祖墳的民族;借來外國文化卻又想用自己雜七條八的文字和倫理去同化別人的民族……一切美和丑都在這裡奇特地融合;一切善和惡都在這裡奇巧地混雜,一切野心勃勃的進取和赤裸裸的兇殘都在這裡熔煉,一切進化和野蠻都在這裡鍛造。

就在坤甸和會繼續進行,日本首相加緊與美國,以及亞洲各國進行磋商的時候,一場令人震驚的政變在日本東京上演了。這就是日本人稱之為「下克上」的傳統行為,這種傳統可謂由來已久,戰國時期,二戰時期最為普遍,比如九一八,二二六等事件都是日軍強硬派為達目的,不惜於製造事變,造成既成事實,然後再強迫高層跟著走。

「還象二二六事變那麼意氣用事嗎?」吉田茂的冷汗從頭上冒了出來,幾個彈孔在車玻璃上清晰可見,他不是被刺殺者嚇的,而是想到了其後的可怕結果。所以,他捂著肩上的傷口,一個勁兒地催促也受了傷的司機,馬上向盟軍司令部趕路。

東京,槍聲響了起來,火光冒了出來。這場在歷史上流產的政變在一股神秘力量的幫助和推動下,以出乎組織者服部卓四郎預料的方式和力度在戰後被稱為一一七政變,從而徹底改變了日本的命運。

服部卓四郎,原日本陸軍大佐,兩次出任參謀本部作戰科長,並曾任戰時首相東條英機的私人秘書。四六年回國後被盟國佔領軍任命為第一複員局史實調查部長,和美國佔領軍參謀部情報部長查爾斯·安德魯·韋洛比打得火熱。美國佔領軍曾想讓他當重建的日本軍隊的陸軍參謀長,但這個想法因為吉田茂首相的軍事顧問辰巳榮一中將反對而流產。這使服部卓四郎惱羞成怒,發動政變,暗殺吉田茂的想法從此種下。

而吉田茂的食言而肥也變相地給自己增加了一股不可輕視的敵對力量,而這股敵對力量恰恰是以吉田茂為總裁的日本自由黨。

當一九四五年日本投降後,統合黑白兩道的鳩山家家主鳩山一郎重新出山召集舊部,於四五年十一月創立日本自由黨,自任總裁。四六年四月,日本進行戰後首次大選,自由黨獲得一百四十一席,成為議會第一大黨,幣原重喜郎內閣辭職。按照議會政治的常規,新內閣應由議會第一大黨的組織,也就是說,首相一職非鳩山莫屬,鳩山本人也深信不疑,緊鑼密鼓籌備組閣。

但天有不測風雲,正當天皇準備履行任命鳩山組閣手續時,佔領軍當局發出開除鳩山公職的整肅令,理由是他在戰時出版的《世界之面貌》一書中,吹捧希特勒和墨索里尼,經過筆墨官司,鳩山被迫離開政壇,因此被稱為「悲劇政治家。」

鳩山被開除公職後,自由黨內沒有適當的人選接替總裁職位,而推不出總裁就無法組閣,政權將落入其它政黨之手。性格直爽的鳩山當即把好友吉田茂請入黨中,讓當時還不是議員的吉田坐上自由黨第一把交椅,組織吉田內閣。吉田也拍著胸脯保證,鳩山如果恢複公職,他第二天就交回總裁職位。

鳩山賦閑五年,直到年朝鮮戰爭爆發後才恢複公職。按照約定,自由黨總裁一職應該物歸原主了。但吉田茂五年經營,已經在黨內培植了大批黨羽,遂以總裁職位是公器,不應私相授受為由,拒絕了鳩山的奢望。鳩山深受刺激,從此與吉田茂決裂,帶著自己的一批人從自由黨出走,同改進黨合併,組成日本民主黨,任總裁。

與吉田茂全力發展經濟的政見不同,鳩山強烈主張修改憲法,重建軍備,對外展開自主外交,恢複日蘇邦交。他把吉田茂的即使擁有保安隊乃至警備隊也不得擁有正規軍的說法,斥之為白馬非馬論,公然提出修改憲法第九條的基礎上,名正言順的重建自衛的武裝。並主張為使日本的獨立得到國際上的承認,避免美蘇戰爭時把日本作為戰場,要實現日蘇關係正常化。

而服部卓四郎等一小撮政變集團,也並沒有大腦發熱,想與美國佔領軍對抗。他們只是想刺殺吉田茂,然後推舉鳩山重新組閣。他們認為,獲取美國的幫助是使日本重整軍備的最佳途徑,這種思路得到了右翼人物兒玉譽士夫的支持,他們都對依靠美軍的保護而無意重整軍備的首相吉田茂心懷強烈不滿。

在日本,與服部卓四郎等人想法相同或相近的並不在少數。而吉田茂為了緩和右翼的敵視,在五零年下令陸續釋放在押的法西斯軍人、政客和戰犯嫌疑分子。僅在五零年十月十三日,就釋放達一萬餘人,其中有法西斯軍官三千餘人。而這些被釋放的右翼軍人也同樣對吉田茂一直執行和平的「復興路線」痛恨不已,要求修改憲法的同識使他們很自然地支持服部卓四郎等人的反吉田集團。

服部卓四郎等人此時已經六神無主,原定的以刺殺吉田茂為主要任務的政變象脫韁的野馬,已經不由他們控制。小刺殺變成了大騷亂,撒傳單、縱火、襲擊……這些並沒有布置的行動在東京展開,讓服部卓四郎等人面面相覷,有掉進陷阱的感覺。

「怎麼辦?事情搞大了,這傳單上都是號召民眾起來反美獨立的內容,並不是我們的初衷。」辻政信咬緊了牙齒。

「這是哪個馬鹿野郎(混蛋之意)乾的好事,如此陷害我們。」服部卓四郎眼睛都要紅了,憤怒地揮動著手臂。

「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兒玉譽士夫還比較冷靜,眉頭皺成了一個疙瘩,「最重要是把局勢穩定下來,不要讓美國人產生誤解,那會毀了日本的。召集骨幹成員,我們也分頭出去制止混亂的擴大。」

「好吧,也只有這樣了。」服部卓四郎也覺得闖了禍,原來激昂的神態變得有些頹喪。

……

有些事情不一定要做得驚天動地,只要讓人們看到這種苗頭,以及潛在的危險便足夠了。

日本的一一七政變只持續了大半夜便平息了下去,財產損失不大,人員傷亡甚微,其中有三名美國士兵遭襲遇難。但小風波卻掀起了大波浪,特別是在對日和會正處在關鍵時刻,造成的影響是極其惡劣的。

儘管吉田茂向美國佔領軍官員作出諸多保證,儘管服部卓四郎等人自首,並說明自己的本意不是與美國佔領軍對抗,但已經無法改變這樣一個事實,那就是日本的右翼勢力依舊存在,而且勢力不小。也正如南洋聯邦黃大總統所說,日本對戰爭罪行的反省還遠遠不夠。

另一個消息很快便見諸媒體,服部卓四郎的政變集團曾為美國佔領當局的「G-2」情報機構工作,在美國佔領軍當局中,這是一個反對共產主義的情報機構。依靠美國佔領軍當局的庇護,服部卓四郎的政變集團已經得到了五十多萬人的支持。

世界上的輿論再次千夫所指,連美國國會的眾多議員都對美國對日袒護的政策表示不滿,準備聯合反對舊金山和約在國會的審議通過。

「衝動又沒腦子的日本人搞亂了一切,讓他們自己去收拾殘局吧!」杜魯門總統怒不可遏,丟下了這樣的話。

「馬鹿野郎,馬鹿野郎!」吉田茂氣得頭髮昏,手發顫,哀嘆道:「歷史為一個在戰爭中失敗的國家提供了通過外交而獲勝的機會,而一些蠢貨卻把這個機會給毀掉了。」

揮淚斬馬謖,不知道吉田茂看沒看過這部中國的京劇,但他知道要想重獲美國的信任,必須對右翼勢力下狠手了。而更令他感到憤怒的,他對右翼釋放的善意,竟然差點給自己掘了墳墓。

但吉田茂畢竟老謀深算,他藉此機會迅速和內閣炮製了《防止破壞活動法案》,用一石二鳥之計對日本的左、右翼勢力都開始了清洗和打擊。短短几天便開除了二十四位日共高級領導人的公職,剝奪了日本共產黨在國會中的席位,取締《赤旗報》。在博得美國佔領軍讚賞的同時,吉田茂對自己的競爭對手鳩山一郎集團也重拳出擊,將其集團內一些右翼分子以嫌疑犯名義關進監獄。

日本想崛起,看來要多花一些時間了,遠在坤甸的黃曆冷笑不止。給我一根稻草,我就能把小日本打翻在地。呵呵,偶吹牛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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