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血戰南洋 第154章 對日和會分階段會議

南洋聯邦對越南做出的形勢分析是觸目驚心的,法國殖民者雖然在軍事上還佔有優勢,但在政治上已經輸得一乾二淨。不僅在北方,在越南南方的農村中,越盟的勢力已經滲透得令人恐懼。由此,黃曆斷言,即便法國人能在軍事上取得一些勝利,也最終無法改變退出印度支那的最後事實。

「中情局是一群笨蛋。」杜魯門憤怒地敲著桌子,雖然他知道這份關於印度支那的形勢報告有誇大的成分,但其中羅列的大部分事實和嚴密的分析判斷是極有參考價值的。

人民戰爭,政治腐敗,民心向背,這些理論令杜魯門感到,不管美國花多少金錢,都很難阻止法國人在印度支那的根本形勢,而且正如黃曆所說,一旦法國人在越南丟臉的退出,鑒於法國在越南的經濟利益,在美國人想以一個新聯盟取而代之時,往日的朋友也會變成現實的敵人。

在形勢報告中,黃曆第一次明確提到了南洋聯邦軍隊正在進行「反游擊戰」系統訓練,但卻言之甚少,象吊人胃口一樣。同時,黃大總統又伸手要錢,說南洋聯邦的情報機構正在越南滲透,可是資金不足,難以為繼。

杜魯門知道,杜魯門明白,這位黃大總統最終的目的是要美國在對日和會的問題上做出讓步,或者採納他的主張。是否可以就對日和會的新主張展開磋商和討論,杜魯門陷入了沉思。

南洋聯邦與美國並未有軍事同盟的協議,也就是說他們完全可以不必聽從美國的指揮,而朝鮮半島和印度支那問題卻越來越離不開南洋聯邦的支持。

起碼在這個時候,派出地面部隊參與印度支那戰爭,對美國政府和杜魯門來說,是不可想像的。無疑,在地域上考慮,能夠快速採取反應,在危急時刻對印度支那戰爭伸出援手的,就只有南洋聯邦了。

況且,南洋聯邦在東南亞已經有龍頭大哥的姿態,日本的經濟想要發展,就不能失去其經濟上不可缺少的東亞地區的廣大市場。亞洲各國對日本的仇恨還未消除,如果因為對日和會一事而造成亞洲各國聯合封鎖日本的狀態,也將是一個十分令人頭痛的事情。

嗯,以歐亞兩大洲為劃分標準,這樣不行,在邀請紅色中國或者台灣的問題上,已經和蘇聯、英國吵得夠厲害,並且因此引起了台灣方面的不滿。或許用戰前戰後建國的時間上來劃分,就可以兩全其美。台灣作為中華民國的代表,是戰前的,由美國邀請;紅色中國呢,是戰後成立的,讓南洋聯邦去搞定。這樣就不違反美國政府的政策,引起的反對聲音也會小很多。

另外,即便對紅色中國可以有戰爭賠償,也不能直接落到共產黨政府的手裡,而應該採取一種限制性的措施,避免將這筆款項用於戰爭,或支援戰爭。

順著這個思路展開,杜魯門覺得黃大總統的主意也不錯啊,只是要定好一個框架,並向一些國家施加壓力,替日本遮擋遮擋,或許對美國的名聲更有利。而且對於印度支那問題,希望藉此機會試探到紅色中國的底線。還有黃曆提到的國際紅十字會,既然一九五零年八月,國際紅十字委員會已經正式承認了中國紅十字會,那阻撓紅色中國參加在加拿大召開的第十八屆國際紅十字大會,就已經變得不太可能。嗯,到時候支持台灣以正式代表的身份與會,這樣就沒有問題。而且還可以在紅色中國設立紅十字會辦事處,更清楚地了解這個神秘的國家的內政外交。

美國方面對南洋聯邦的建議予以了初步認同,接下來便是一系列的電報往來和會議磋商。

既然主要目的達到了,黃曆也適當地做出了讓步,基本同意美國所建議的日本的戰爭賠款予以寬大的處理,但並不承諾放棄,而是向美國報出數字,三十億美元。你不是要護著日本這個鱉犢子嗎,那就暗地裡替日本人掏點吧,好讓南洋聯邦在對日和會上少說點,做個好榜樣。

果然,美國被嚇著了,別這樣啊,少點,少點,不要光圖眼前,要顧及到長遠利益不是。經過討價還價,南洋聯邦最後將損失定在十億美元,而美國暗地裡減免了南洋聯邦的七億美元債務,並再借給南洋聯邦五億美元,嗯,暗箱交易達成。

黃曆是精明的,生怕美國單方面主導對日和會,要求美國作出書面承諾,兩個分別召開的對日和會必須在都完全結束後,才能正式生效。

同時,黃曆也開始了一系列運作。首先,他同英國大使進行了磋商,並派人鼓動新加坡華人民眾舉行了十萬人規模的示威遊行,掀起了向日本討還「血債」的運動。迫使英國發表聲明,「作為新加坡的宗主國,雖然可能放棄對日索賠,但考慮到道義問題,考慮到新加坡華人在戰爭中所受到的巨大傷害,將支持新加坡華人向日本追討索賠的訴求。並希望新加坡華人成立一個索賠委員會,用理智解決問題。」由此,民間賠償被正式提出來。

隨後,在美國方面宣布,鑒於戰爭賠償的複雜性,以及戰後各國的新變化,對日和會將分成兩部分召開。一部分由戰前已經成為正式國家的在舊金山舉行,另一部分將由戰後的新興國家在坤甸舉行。

在美國正式宣布對日和會的日期後,南洋聯邦總統黃曆在上議會發表了講話,他鄭重而嚴肅地說道:「我們不是指望著日本賠償來發展國家,但日本的戰爭罪行是以日本人民的名義犯下的,因此日本人要把道德上和物質上的賠償視為自己應盡的義務,真正地認識到發動戰爭的危害,從此變成一個永久和平的國家。」

「另外,我要正告日本,不要以所謂發動戰爭的是日本一小撮軍國主義分子,日本人民也因此受到了很大損失為狡辯的借口。事實上,日本自明治維新後,決定日本國家政策的國會議員以及政府領導人皆由日本國民通過選舉產生。日軍每佔領其他國家的一個地方、一座城市,日本都會舉國慶賀,同喊『萬歲』。怎能說他們不代表日本大多數國民、只是一小撮軍國主義分子,怎能說自上個世紀以來對亞洲國家的不斷侵略只是這一小撮人乾的呢?」

「在鐵一樣的事實,在血流成河的戰爭面前,日本必須真誠的悔過自新,而不是迴避遮掩。沒有真正的道歉和反思,對日本是極其不利的,這不僅傷害了亞洲人民的感情,而且作為一個還沒有弄清戰爭責任問題、沒有受到近鄰國家信任和尊敬的國家,日本永遠也不會得到真正的發展。」

就在美國最終確定了參加舊金山和會的國家名單後,黃曆隨後也發出了在坤甸召開對日和會第二階段會議的邀請書,除了泰國將出席舊金山和會外,幾乎囊括了所有的受到戰爭侵略的亞洲獨立國家,紅色中國和新加坡索賠委員會也赫然在邀請之列。

而朝鮮與韓國都不在邀請之列,理由與美國相同,這些國家在二戰時並未與日軍正式交戰,而是日本的殖民地,對日本發動的戰爭有相助之嫌。

對印尼共和國,黃曆思慮再三,最終還是發出了邀請。對於這個鄰近的國家,既然無法完全消滅,那就正視它,反正它也翻不了天。

……

中南海會議室內,針對南洋聯邦邀請中國參加對日和會預備會的討論正在進行。對於是否參加,這幾乎沒有異議,但有爭議的是隨邀請書一起送來的黃曆的親筆信。

「……對日索賠是政府的責任,是受到戰爭傷害的廣大中國人民所應得的補償,如果貴國政府還本著『以德報怨』或者『大中華思想』不放,那參加不參加,便沒有什麼實質的意義……鑒於國際形勢的客觀存在,貴國得到的賠償將由國際紅十字成立一個專門組織進行管理分配,主要是採購與民生有關的物資,並在貴國的教育和農業方面開展建設……」

黃曆在信中的稱呼可謂恭敬,但內容卻很直白,這令與會者都感到有些不太舒服。

「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是說新中國政府不是人民政府,不為人民考慮。」

「這也有點太霸道了吧,賠給我們的錢卻不能由我們自由使用,還要設個專門機構管理?」

「既然邀請我們,還要指手劃腳,真是不可理喻。」

「我倒覺得這是一次新中國展示形象的好機會,爭取恢複在聯合國及其他國際組織的合法席位,不正是我們一直希望的嗎?」

「從信中的措辭看,這位黃大總統是極端仇日的,好象生怕我們要少了,或者不要了,影響到他們遏制日本的企圖。」

周恩來含笑不語,聽著與會者在議論紛紛,然後將目光轉向了默默吸煙的毛澤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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