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血戰南洋 第142章 威克島會晤

神經病,老瘋子。黃曆臉上不露聲色,腦子裡卻飛速轉動,一個蒼蠅壞了一鍋湯,如果南韓軍隊真的越過三八線,不管是勝是敗,絕對會影響到停戰的大局,把兩個勢力再度攪和進來。

開始,黃曆還想擺擺道理,讓這老傢伙的頭腦冷靜一些。可他發現,要同這個固執的老傢伙講道理,要他理解美國和聯合國軍不會為了朝鮮統一而冒著打世界大戰的危險,簡直令人筋疲力盡。正如後來美國遠東事務助理國務卿亞當斯所說的那樣,「和李爭論,比和共產黨討價還價還要更為傷腦筋,更為使人灰心喪氣」。

算了,讓老美和老李談吧,相信美國會向這個倔強的老頭子進一步施加壓力的。黃曆不想浪費唾沫了,他禮貌地送走了這個滿腹怨氣,而又對南洋聯邦軍隊的戰力極為羨慕欽佩,想聘請軍事教官的老傢伙。

現在黃曆已經與布萊德雷達成了共識,依照聯合國已經通過的決議,將可靠的軍隊集結於三八線。即使據飛機偵察報告,北朝鮮已經緊急遷都,也不為所動。布萊德雷很清醒,新中國在東北三省的軍事調動說明軍事干預的陰影已經出現。

其實在六月份華盛頓給第七艦隊發布命令,使台灣中立化的時候起,這種干預的可能性就一直存在。原來駐防在中國中部沿海的兩支強大軍隊正朝北向滿洲移動,毫無疑問,現在是一個敏感的時期。在布萊德雷看來,紅色中國的加入會代表新的形勢和一場完全新的戰爭,這是個不愉快的事情。

事實上,美國士兵並不想繼續進行戰爭,從國內調來的想回家,從日本調來的還想回到安樂窩,享受日本女人和美酒,所以由南洋聯邦和美國軍隊擋在三八線上,比用韓國軍隊更加保險。

就在與李承晚會面的同一天,黃曆接到了一封電報,是來自杜魯門總統的,來電稱:「我殷切地盼望著能在短時間內見到您,並由我親自對您的輝煌戰績表示誠摯的仰慕。希望我們能在十月七日在檀香山會面。如果由於朝鮮的局勢關係,屆埋您覺得不便離開去作這樣一次長途旅行的話,那我仍然願意改在威克島與您會晤。熱忱地向您問好。」

黃曆回電說:「我很高興於七日上午在威克島與總統先生會晤。」

會議的目的能夠大概猜到,但黃曆所要談的可不只是朝鮮戰爭的問題,對日和會即將召開,必須申明南洋聯邦的堅定立場。琉球問題在對日和會上要有一個明確的劃分;爭取美國的技術和資金援助;購買新型軍艦和飛機;印尼共和國問題、印度支那問題、政經分開問題等等,黃曆想在此次會晤中趁熱打鐵全部解決。

雖然是非正式會晤,但美國方面似乎很重視,已經提前公布了前往參加的記者人數。但對於東京方面一些美國記者的要求卻予以否決,只有南洋聯邦合眾國的幾個記者被批准隨行。

對這些細枝末節,黃曆並不在意,他著重地是召集了幾名高級顧問,細緻地將此次會晤要談到的問題加以分析和研究,並對杜魯門的性格愛好進行了熟悉和了解。

十月七日,黃曆乘坐美軍提供的飛機,由布萊德雷陪同,在五架戰鬥機的護航下抵達了被稱為「太平洋踏腳石」的威克島。

南洋聯邦情報部門提供的資料中說杜魯門脾氣急躁、粗暴,並有成見,但黃曆卻沒有這種感覺。在會晤期間,杜魯門除了表現出有禮貌和情緒好之外,並沒有流露出什麼。他有敏捷和機智的口機動船,似乎對自己的歷史知識也非常自豪。但在黃曆看來,儘管杜魯門曾看過許多書,但這些知識是膚淺的,包含著一些事實,而缺乏指導這些事實的邏輯和推理。特別是對於遠東方面,他了解得很少,給人的印象是被歪曲的歷史同模糊的希望的離奇結合。

而對於隨同杜魯門一同前來的美國防部長馬歇爾,黃曆印象頗佳。一個有著英勇精神和宏偉魄力的軍人,一個從未親自帶兵打仗而僅僅憑藉在作戰圖上揮動小小一支紅藍鉛筆,就眾望所歸地獲得了五星上將最高軍銜的厲害傢伙。

會面儀式很隆重,甚至為黃曆的到來,威克島還鳴放了二十一響禮炮,並升旗致敬。而兩位總統的首次握手也引來了閃光燈的一片耀眼光芒。相比於杜魯門的年齡,黃曆實在是年輕得過份,但他的沉穩和老練卻讓所有人都不敢輕視。這是一個有著光榮歷史,又有著輝煌勝利的英雄,身經百戰,未嘗敗績,還親手締造了南洋聯邦那勇猛善戰的雄師。而黃曆在中國大陸的孤膽歷險,則更符合美國人的胃口。

兩位總統握手寒暄之後,面對記者分別發表了即席講話。

杜魯門很興奮地說道:「一個國際組織對抗侵略者,這是有史以來的第一次……在聯合國軍的將領和士兵奮戰之下,特別是在黃總統的奇妙指揮下,所有自由國家,不管或大或小,現在都比以前安全,因為集體安全這個理想已經實現了。朝鮮戰爭是個光輝的勝利,美國己在朝鮮證明,它說的話和它的契約一樣有效——甚至比契約還好,因為當初並沒有什麼契約。歷史將會把朝鮮引為它是集體安全試驗場的例子。到這次為止,集體安全只不過是似乎可以成立的一種理論而已。歷史將會把它引為是對抗共產主義的世界性鬥爭的轉折點的例子……」

黃曆則說得比較新穎,有讓人耳目一新,甚至是震驚不已的感覺,「感謝杜魯門總統的誇獎。我下面要說的可能會有些奇怪,但我希望大家能冷靜思考其中的道理。」

環視了下四周,黃曆稍停頓了一下,繼續大聲說道:「朝鮮戰爭已經結束了,是的,對我來說,對南洋聯邦合眾國來說,是這樣的。時代在進步,戰爭的理論也要跟上時代的步伐。戰爭本身不是目的,而是一種政策工具,那麼導致雙方同歸於盡的政策就是無法想像的。核時代的戰爭必須是有限的,至少在核大國已經捲入或者可能捲入的情況下必須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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