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血戰南洋 第016章 戰略被動

「嗒嗒嗒……」負責掩護的重機槍猛烈的開火了,敵人被擊中後就像笨重的木頭那樣「僕僕」倒地。黑暗中有軍官在大聲喊道:「快快過去」「火力壓制」「開炮掩護」……

爆炸的火光中,紛飛的子彈下,不斷有戰士倒下,但他們還是倚仗人數優勢頑強的接近了弔橋。

十幾個狙擊手趴在陰暗的角落不斷開槍,在紛雜的戰爭上,除了有不起眼的槍聲以外,很難找到他們的具體位置。鬼子的機槍射手、軍官頻頻被擊殺,甚至連殘存炮樓里向外射擊的敵人也不時被準確的子彈打傷打死。

「轟,轟」兩聲巨響後,弔橋的鐵鏈被手榴彈炸斷,搖搖晃晃的落了下來。

「沖啊」有軍官從地上一躍而起,大手一揮,「殺鬼子啊!」

「沖啊」「殺啊」弔橋外面的戰士們紛紛吼叫著猛地跳了起來,飛快地沖向弔橋……趁著主攻點吸引住了敵人的注意,另一支部隊則用梯子從遠處爬過了壕溝,突然發起了進攻,用手榴彈和炸藥包接連摧毀了幾處地堡後,在防守的鬼子側面狠狠捅了敵人一刀。

凌晨十二點左右,鐵血青年軍完全掃清了明古魯村據點內的鬼子,在整個封鎖線上打進了一個楔子。隨後,一支穿著日本軍服的三百多人的隊伍從這個缺口進入了佔領區,並向縱深挺進,而黃曆下達了就地防禦的命令,部隊開始整修工事,迎擊鬼子的反擊。

建立封鎖線進行圍困,這是鬼子在中國大陸慣用的戰術,但也無一例外有個缺點。那便是因為兵力不足,要保證封鎖線的嚴密,就只能犧牲佔領區腹地的防衛。這個缺點已經被八路軍所看透,敵進我進,派出敵後武工隊,便是針對這個缺點所採取的相當有效的戰術。有黃曆這個指揮官,鐵血青年軍自然也就駕輕就熟地直擊鬼子的薄弱之處。

明古魯村據點被攻取,鄰近的鬼子據點也同時遭到了牽制性攻擊,無法及時增援,等到牽制性攻擊結束,鬼子防線已經被打開了缺口。

集中絕對優勢兵力,各個殲滅敵人,而在以絕對優勢兵力消滅一個敵人時,可以同時結合牽制,迂迴,包圍突破的鉗形攻勢,尤其是繼續突入敵人縱深之時,可以貫穿到底將敵人防禦系統割裂分解。

整個防線上的日軍加起來兵力也不算太少,但散佈於各個據點,各處皆守,也就變成了各處都不守。這很象防禦戰中缺乏縱深的兵力配置,被鐵血青年軍聚力一捅,便捅出了一個窟窿。而只靠鄰近據點的反撲,兵力不足,無法撼動鐵血青年軍的頑強防守,而且又會出現新的薄弱之處。

凌晨三時許,明古魯村南側重要支撐點馬皮亞再次遭到了攻擊,而這次不再是牽制性進攻了。趁著馬皮亞據點的日軍抽兵去反攻明古魯,區忠率領的一支部隊趁虛來襲。

開始的一切就象是明古魯據點的翻版一樣,不過這邊準備得更加充分,炮火更加猛烈。山炮、迫擊炮全部開火,以其準確的猛烈轟擊,迅速打開了突破口,連續摧毀鬼子的碉堡和炮樓,部隊迅速向縱深發展。

好鋼用在刀刃上,幾次戰鬥積攢的炮彈全部運來了,遠處用火炮,近處則用手榴彈、炸藥包開路,進行過模擬演練,熟悉了戰區地形地勢的戰士們不斷撲向敵人的陣地,和頑抗的日軍在發燙的廢墟上展開慘烈的交手戰、白刃戰,喊殺聲驚天震地。

戰鬥之初,據點的電話線就突然被切斷,對外聯絡全部中斷,探照燈也在鐵青軍中的狙擊手射擊下也失去了作用。

早六點,馬皮亞以炮樓為支撐點的外圍陣地全部被佔領,一個留守小隊的鬼子連續反衝鋒失敗後,損失慘重,被迫退入最後的核心碉堡和一個不大的院落,妄圖拚死頑抗,以堅持至援軍到達。

在機槍、擲彈筒的壓制下,十幾個士兵將三個經過加固的汽油桶狀的東西架好,調整著角度加以固定,然後塞進了兩個象小磨盤大小的東西。

飛雷筒,又叫沒良心炮,汽油桶炮,比較規範的應該叫「炸藥包拋射器」。軍工部根據黃曆的描述,幾經試驗,終於研製成功。用機油筒外皮捲成三十至五十公分口徑的圓筒,內部平鉚起來,底部用厚木嵌入,中心挖成十五公分至二十公分直徑的圓槽,深約十至十五公分。用時內放發射黑葯,槽有小孔通外面發火機,發射用布包或鐵皮裝炸藥。據實驗,—斤黑葯可發射十公斤炸藥,射程二百六十米,偏差十米,馬鈴薯地二十米內的土豆皆被翻出,炸坑一米多深,威力強大。

區忠望著還在頑抗的核心碉堡和小院落,不由得冷酷一笑,這個東西的威力,他是見識過的。雖然射程短、準頭差是很大的缺陷,但相當於重炮的威力,簡單易造的特點,依然是鐵青軍攻堅時的秘密武器。

轟,轟,轟,三個黑乎乎的東西飛了出去,落進鬼子負隅頑抗的工事上,刺眼的亮光之後是震耳欲聾的巨響。戰場上的所有聲音都被蓋住,有的士兵耳朵嗡嗡作響,頭暈目眩,好半天才恢複過來。

硝煙散去,可以清楚看到破壞的結果,院牆完全坍塌,碉堡支離破碎,建築物蕩然無存,帶著鐵絲的木樁被衝擊波掀到了遠遠的角落。鬼子完蛋了,有的蜷卧在土中,有的從廢墟里探出了半截身子,多數人的外表都沒有血跡,顯然是被衝擊波震死的。地面上一片狼藉,土被炸得蓬鬆,幾隻老鼠居然也被震出了地面,十分怪異地躺在殘磚碎石之間。一米多深的彈坑還冒著煙,爆炸的痕迹布滿了周圍,有的黝黑、有的焦黃,那些被犁翻的泥土之中混雜著斷裂的木片和殘破的軍服。

「打掃戰場,布置陣地。」區忠咽了口唾沫,掏了掏嗡嗡作響的耳朵,大聲說著,卻發現身邊的傳令兵大張著嘴巴,目瞪口呆地還望著狼藉的爆炸場。

……

沉悶的雷聲越來越大,它似乎要衝出濃雲的束縛,撕碎雲層,解脫出來。那耀眼的閃電的藍光急驟馳過,喀嚓嚓的巨雷隨之轟響,震得人心收緊,大地搖動。狂風無情地吹刮,瓢潑般的大雨遮天蓋地直刺直壓,粗大猛烈的雨柱,掀起一層塵埃。一霎,到處是一片汪洋了。

激戰了一夜的敵我雙方都很疲憊,大雨一來,都鬆了一口氣,日軍開始重新調整布署,以力再戰,但隨後卻發現事情遠比他們預想的還要糟糕。兩個據點被攻佔,整個防線已經不是被捅個窟窿那麼簡單,而是被撕開了一個口子,這使得其它據點的存在變得沒有價值,反倒面臨著被各個擊破的窘境。

一個滿編大隊被抽調走,使得鬼子缺少了一支能夠馬上投入反擊作戰的機動力量,要想進行反擊,便需要抽調防線上其他據點的兵力並進行集結,便這又面臨著另一個窘境,鐵血青年軍完全可以不與集結起來的大隊日軍作戰,避實擊虛,轉而攻擊兵力虛弱的據點。

更令日軍感到難辦的是,一支或數支敵人已經深入了佔領區,切斷電話線,破壞橋樑,摧毀「軍政監」在村莊里設置的軍事管制機構,處決日本官員,襲擊孤單的哨所以及村莊里的警察所……這些敵人時分時合,象一條滑溜的泥鰍般鑽來鑽去,專揀軟柿子捏,一時間,東部佔領區內警報頻傳,一片混亂。

「閣下,剛剛收到的報告,一股敵人突然出現在楠阿克芒城西,炸毀了卡普阿斯河支流上的兩座橋樑,使得楠阿克芒城與楠阿皮諾的水路聯繫被切斷。」參謀長臉色凝重地走進屋子,向川口清健報告。

川口清健吃了一驚,快步走到地圖前,手指停留在一個點上,喃喃地說道:「滲透得如此快速?」

「是的。」鬼子參謀長輕輕嘆了口氣,說道:「這股狡猾的敵人穿著皇軍的軍裝,明目張胆地快速行進,對橋上的巡邏小隊發起了突然攻擊。」

「狡猾,大大的狡猾。」川口清健將拳頭握得緊緊的,如果單論部隊的損失,其實並不是很大。兩個據點失守,損失不過一個中隊,還不至於傷筋動骨。但整個戰略上的被動,卻好象很難扭轉。

「敵人的主力還固守著明古魯村以及旁邊的據點,是否通過此缺口繼續向里派兵,現在還沒有確切的情報。」鬼子參謀長謹慎地說道:「設在村莊里的警察所多的有十幾個人,少的只有四五個,完全無法對深入之敵進行阻礙和反擊。而且由於他們的大肆破壞,交通、聯絡都受到了很大的影響。敵人甚至脅迫當地居民在夜間出動,把附近的公路挖得千瘡百孔,這極大地影響了我軍的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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