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平津狼煙 第230章 黃曆的潰敗

當,當,幾聲敲門的聲音響了起來,聲音不大,但對沉浸在甜蜜的兩人來說,卻顯得分外驚人。

兩個人分開來,長時間的熱情擁吻使兩個人都有些意亂情迷,李倩心雙腮潮紅,眼神迷離,還處在甜蜜的飄飄欲仙的夢幻狀態。

黃曆走到門口,問了一句,便打開了房門,一個粗壯的服務員拎著大水桶走了進來,在衛生間的浴缸里填上了熱水,偷偷瞅了坐在床邊的李倩心一眼,又看了看黃曆的臉,便退了出去。

這個服務員剛剛走到樓梯,一個戴著鴨舌帽的傢伙便湊了過來,沖著他晃了晃手裡的鈔票。

「嘿嘿,他們在屋裡干那個呢!」服務員眼睛盯著鈔票,帶著意淫般的笑容說道:「那個女的滿臉通紅,男的呢,嘴邊還有口紅呢,我敲門的時候可能正啃得高興,馬上就要脫衣上床了。」

戴著鴨舌帽的傢伙翻了翻眼睛,將手裡的鈔票甩給服務員,轉身向樓下走去,邊走邊沒好氣地嘟囔著:「媽的,一對狗男女,白浪費了老子的時間,還搭上兩塊錢鈔票。」

屋子裡再度安靜下來,激情被打斷,使得黃曆的頭腦有些降溫,他撓了撓頭,有些苦惱。如果李倩心真是一個妓女,那倒好辦了,他不會有任何心理負擔,男人嘛,偶爾吃回腥,上帝也會原諒。可從剛才的反應來看,李倩心象是個雛兒,這便不好辦了,奪了一個女子的貞潔,總得有些說法,負些責任吧!這不象妓院里開苞,花些錢便可以心安理得的事情。

李倩心在風塵中打滾,看人是很准很透的。她見過有的姐妹被花言巧語所騙,最後落得凄慘的結局;也見過有的姐妹從良的是個不起眼的男人,遭人嘲笑,但卻過上安心的日子;她與黃曆相處不算太久,卻能摸清他的脾氣稟性,那是一個責任感很強的男人,把身子給了他,就總有個說法。好吧,就算是沒有說法也罷,在這紛亂的世道里,命都不知道啥時沒了,自己清白的身子又能保持多久,給了自己喜歡的男人,也勝過讓壞蛋奪走。

屋子裡很安靜,李倩心胡思亂想著,她希望黃曆再來抱她,再來吻她,可她卻低著頭,勇氣或許在剛才消耗光了。

黃曆的腳步聲響了,李倩心的心隨著跳了起來,「那個——」黃曆走到跟前,囁嚅著說道:「剛才——有些衝動,對,是衝動,咱們應該冷靜,冷靜一下。你知道的,我是有家室的。如果你因為剛才我的舉動而生氣——」

「我不生氣。」李倩心抬起頭,眼中有一絲晶瑩,黃曆更感手足無措,英雄氣短,在女人面前,一個愛自己的女人的眼淚面前,他還硬不起心腸,這與殺鬼子漢奸是兩碼事。

李倩心突然站起身,撲進了黃曆的懷裡,雙手緊緊摟著他的脖子,眼淚灑在了黃曆的臉上,脖子上,這讓他沒法推開她。

「我不要什麼,更不會逼著你給我什麼名分。」李倩心喃喃地說道:「我願意做『新式妾』,卻不敢想天長地久,只要和你呆上那麼一段日子,我就滿足了。可要是她不能容我,那我就馬上走,絕不會讓你難做。」

哪有這樣的好事,黃曆苦笑,這麼做豈不是對不起兩個女人。

「要了我吧!」李倩心的話哀婉而誠懇,「我一直想把身子給自己愛的男人,雖然我是從那個臟地方出來的,可身子是乾淨的,真的,你不相信可以試試。」

黃曆無聲地嘆了口氣,伸手撫摸著李倩心的腰背,這真是一個難以抵擋的誘惑,試試,不好吃還可以退貨,要是好吃就白吃。

說起來,黃曆的思維還是有誤區,在他想像里,那個時候,女人的貞潔應該象生命一樣寶貴。雖然他知道一夫可以多妻,但不能娶人家,就別睡人家,特別是處女。可他不知道,那時的新式女人也是很開放的。而且,在辛亥革命之後,未婚同居也會成為最時髦的風潮。

經過辛亥革命和隨後的新文化運動的洗禮,自由戀愛的新式觀念一舉捅破了兩千多年的封建婚姻制度,從桎梏里解放出來的新式男女,便迫不及待地用各種方式反抗禮教。而未婚同居竟然也會成為風潮,更有趣的是,當時的男女還以在報刊上打同居和分居廣告為時尚。更有趣的是,當時的男女還以在報刊上打同居和分居廣告為時尚。同居廣告的內容不外乎「某某與某某於某年某月某日開始同居,特此敬告諸親友」,或者「某某與某某因意見不合,勢難偕老,自即日起,脫離同居關係,嗣後男婚女嫁,各不相涉」之類。

自由戀愛與傳統婚姻,在那個新舊交替的年代並存,於是又產生了各種「新式婚姻」,其中有一種被稱為「新式妾」的現象,普遍存在於當時的社會。新式女子因為自由戀愛,不計名分而甘願與有婦之夫同居,成為事實上的「新式妾」。例如魯迅與許廣平,郁達夫和王映霞,他們以夫妻的名義共同生活,但實際上魯迅和郁達夫都是已婚男人。「趙四小姐」趙一荻,曾長期以情婦的身份與張學良在一起,直到1964年才正式結婚,那時張學良已六十四歲,趙一荻已五十二歲。

「那個——」黃曆對這樣一個全身奉獻,卻毫無索求的女人還真是沒嗑嘮了,他的意志開始有些崩潰。

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啊!李倩心在妓院里好幾年,對男女的事情並不陌生,可不象當初程盈秋那樣,從心理到身體都真正是個雛兒。她知道黃曆已經開始動搖,該是趁熱打鐵的時候了。

「你摸,這裡是硬的,我真沒讓別人碰過,我是乾淨的。」李倩心抓住黃曆的手,按住自己的胸脯上。

黃曆咽了口唾沫,在李倩心的攻勢下,他敗了,潰不成軍。來吧,誰怕誰,難道一個女人還比鬼子可怕嗎?他的喉嚨發出咕嚕一聲,突然彎腰將李倩心抱起,大步走進了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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