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初試身手 第104章 無題

寒風吹拂,樹木蕭瑟,田野中不時吹起一股雪塵,旋即又歸於平靜。

土肥原站在雪坡上,緊了緊皮大衣的領子,嗯,他感到了一股冷意。不是天氣造成的,而是對那個一槍擊殺池宗墨的兇手的懼意。

四百八十六米,精確無比的一槍,稍瞬即逝的機會,還有,巧妙的偽裝和超人的耐性……這是個怎樣的傢伙呀?土肥原恍惚覺得遠處的樹林里也有槍口在瞄準,一雙冷酷的眼睛正望著自己,他不禁縮了縮脖子。

「閣下。」大迫通貞走了上來,微皺眉頭,對土肥原說道:「爆破專家已經得出了結論,襲擊者使用的是混合炸藥——」

「什麼叫混合炸藥?」土肥原問道。

大迫通貞沉吟了一下,解釋道:「就是各種炸藥都有,甚至包括最原始的黑火藥,以及穩定性極差的硝化甘油。」

「欲蓋彌彰。」土肥原面無表情地搖了搖頭,「你看看,佐藤站的地方就是池宗墨倒下的所在,經過測量,足有近五百米,而且還有警衛在他身邊,能在人叢找到縫隙,冷靜施射,這絕對是個可怕的傢伙。」

大迫通貞望了望遠處的佐藤,眯起眼睛估測了一下,也不由得咋舌道:「這樣的距離,通常的警戒範圍已經無濟於事,令人防不勝防啊!這以後——」

土肥原輕輕搖了搖頭,說道:「大迫君,你也不要過於擔心。在我想來,射手所用的定是特製的高精度狙擊步槍,使用不一定很方便,再者,這樣的超級射手也寥寥無幾,偶爾行動尚有可能,次次如此,卻無法做到!」

大迫通貞裝出心悅誠服的樣子,虛心聽著,射殺池宗墨的彈頭已經找到,在鑒定結果出來前,他不想說出與土肥原相左的意見。

「車隊所有人員暫時先住進兵營。」土肥原慢步走下雪坡,口述著命令,「封鎖消息,對外就聲稱,池宗墨身患疾病,前來天津就診,三天,不,五天後再公布他不治身亡的死訊。另外,將他的屍體立刻火化滅跡。」

「哈依!」大迫通貞乾脆地應道。

……

傾注了大量的精力和熱情之後,結果對於黃曆已經不重要了。但這並不表示別人也不在乎,曾澈、陳恭澍、毛萬里等人就很迫切地想知道池宗墨是死是活。他們動用了大量的眼線,希望快些得到確切的消息。

那種全神貫注的狀態,渾然忘我的境界,讓黃曆產生了很奇妙的感覺,腦海深處的閘門在鬆動,悠遠的記憶象水一樣在點點滴滴地滲出。

「……在你最放鬆的時候,絕不帶著任何感情就下手。從來不回頭,開始的感覺不會痛,不會痛。放大的瞳孔就像作夢,幸福的錯覺很溫暖,很包容。也許還期待,那種致命的衝動,你不懂,我不懂,究竟為什麼存在,因為愛,還是未知的未來,讓心情放鬆搖擺……」

黃曆終於能將整段歌詞記憶完整,旋律隨著他的哼唱從口中流出,很契合他的心境,他很喜歡這首歌,喜歡那種殺奸除惡的感覺,喜歡自己成為英雄或者正義的戰士。好的歌曲能放鬆心情,能陶冶情操,能激發鬥志,能勾起纏綿,起碼黃曆現在已經不太在意缺失的記憶了,能想起更好,想不起來也無所謂。他的人生已經開始變得多彩而又——

「充實。」黃曆大聲地說道,一點兒不錯,就是這個詞,充實。

當然,黃曆說不上有多麼愛國,但他是黑頭髮、黃皮膚的中國人,那種普世的價值觀念已經牢牢紮根在他的心裡。正如文天祥人人敬仰,秦檜人人痛恨一樣,其實善惡忠奸並不難以分辨,正義與邪惡也有著明確的界限。漢奸、賣國賊如果能被稱頌,被崇拜,侵略者能被歡迎,被膜拜,那才是咄咄怪事呢!

職業的習慣和技能在慢慢蘇醒,黃曆能很確信地感覺到這一點,看來他就適合這種刺激而緊張的工作,偶爾再來一點平靜的調劑,這是上天給他安排好的人生,沒法逃脫。

房門被敲了敲,曾澈笑眯眯地走了進來,手裡捧著一堆東西。

「黃兄,這幾天很悶吧?今天咱們出去輕鬆一下,如何?」曾澈將東西往桌上一放,是一套嶄新的派力斯西裝,一條領帶,一雙流線型的皮鞋,皮鞋頭尖得象絞錐一樣。

「哦,這麼快就做好了?」黃曆嘴上說著,穿戴起來,到底是高級服裝店的手藝,衣不差寸,非常合身,連最能挑剔的刺兒頭也難說肥指瘦。

曾澈退後兩步,仔細打量著,笑道:「黃兄,我今天第一次發現,你原來是個最漂亮,最出眾的風流小生,竟能將這俗套的衣服穿出英武之氣。」

「別開玩笑了。」黃曆活動了下手腳,覺得沒什麼滯礙,便想脫下來,「我說俗套嘛,你偏說流行,還說什麼要大眾化。」

「呵呵,別脫呀!」曾澈伸手制止道:「咱們這就要出去了,穿這身正合適。」

「出去幹嘛?去拜師傅嗎?」黃曆疑惑地問道。

「拜師傅的事情我已經安排好了。」曾澈擺了擺手,說道:「咱們去參加一個生日聚會,黃兄仔細觀察一下,熟悉一下這種社交場合,再順便看看哪些人可堪造就,以後說不定會成為你的搭檔或是助手呢!」

黃曆皺了皺眉,說道:「周兄,我在人多的場合露面恐怕不太合適吧?」

「這次沒有關係。」曾澈耐心解釋道:「都是陌生人,見過一面誰也不會繼續留意,而且這和黃兄要學正骨也有一定的關係。我已經給你找好了一個女伴,你們一起去,以後你能不能將行醫作為職業掩護,可全靠她了。」

「呵呵,周兄把話說明白好了,我聽得一頭霧水。」黃曆無可奈何地笑了笑。

曾澈點了點頭,說道:「蘇氏正骨,關鍵便是在那塗抹的葯上,這個秘方代代單傳,外人不得而知。外面那位小姐,是蘇家的小女兒,要想得到秘方,就要著落在她的身上了。」

「你是讓我——」黃曆表情怪異,欲言又止,美男計也聽過,但用在自己身上,怎麼也有點彆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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