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初試身手 第077章 相處

憑黃曆的身手和加裝消音器的手槍,殺掉殷汝耕的時候不令別人察覺,雖然有難度,但也不是不可能。只要別人發覺得晚,只要給他十分鐘左右的緩衝時間,他便能開車出了通州。

這是他反覆經過計算的事情,絕對沒有錯。但現在這種環境,卻讓他有些躊躇,他沒想到這裡的包間竟然是這樣的,毫無封閉可言,外人一伸手,便能打開拉門,門上又沒有酒店旅館常掛的「請勿打擾」的牌牌。

十五分鐘,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卻是非常關鍵,取決於能否全身而退。而情況又隨時可能出現變化,比如說好友敬酒,侍者上菜,都可能提早破壞脫身行動。

明天是周六,晚上殷汝耕就可能來尋歡作樂,時間很緊,他必須想出儘可能周全的對策。當然,殷汝耕也可能因為有別的事情而不來,那就另當別論,只能等下周再行動了。

酒菜端了上來,日本藝伎看到的是黃曆和何夢雨親熱地摟在一起,低語歡笑,很平常的情景。

吃完飯,黃曆和何夢雨又稍坐了一會兒,便在日本藝伎殷勤的告別的聲中走出了近水樓,過了木橋,上了汽車。

汽車一開,何夢雨不由得長出了一口氣,將頭向後一靠,微微閉上了眼睛。

黃曆開得很慢,而且一臉嚴肅,似乎在為做某個決斷而作著思想鬥爭。

嘎吱,汽車在路旁停了下來,黃曆放開了方向盤,若有所思地望著何夢雨。

「你要幹嘛?」何夢雨為了自己報國的信念可以犧牲,但此時卻有些害怕起來,雙手環抱,瞪圓了眼睛。

黃曆抿了抿嘴角,平靜地說道:「明天你坐火車回北平,行動計畫有變。」

「有變?」何夢雨迷惑不解的眨著眼睛,停頓了一下,問道:「為什麼讓我坐火車,你還要留在這裡?」

「我留下處理一些善後,馬上也回北平。」黃曆隨意敷衍道。

何夢雨沉默下來,半晌抬頭盯著黃曆,以不太確定的口吻說道:「你想甩下我單獨行動?是不是這樣,你把我當成了累贅?」

「不是這樣。」黃曆保持著鎮靜,以平淡的語氣簡短的否認道。

「既然是處理善後,那我早一天晚一天回去也沒有關係。」何夢雨狡黠的眨了眨眼睛,似笑非笑地說道:「我等你,來時一起來,走時一起走,也算是善始善終。」

黃曆翻了翻眼睛,他確實想將何夢雨打發走,自己好見機行事,到時一身輕鬆,雖然還是有不少困難,但他還是有著很大的自信。可何夢雨象是纏上了自己,這讓他有些頭痛。

何夢雨幽幽嘆了口氣,伸手從小挎包里拿出個小瓶,沖著黃曆晃了晃,「這是毒藥,我自己預備的,無論如何,我是不會活著落在日本人手裡的。你不必擔心我,把精力都放在殺奸報國上吧!」

黃曆不說話了,默默地發動了汽車,在汽車開動以後,他面無表情地說道:「也許用不著毒藥,如果真到了那個地步,我會親手斃了你。」

何夢雨竟然笑了,很輕鬆地仰靠在座椅上,很平靜地說道:「那可要多謝了,能死在自己人的手上,也不錯哦!我還擔心受了傷,拿不出毒藥呢!」

這傢伙腦袋裡在想什麼,黃曆有些不解,生命真的不重要嗎,還是這麼年輕,還沒怎麼品嘗到生活的快樂,體味到女人的幸福。

到了旅館,兩人便絕口不再討論此事,只是故作親熱地說些閑話,進了房間,才有所收斂。

只是同床共枕,不幹別的,這說起來容易,可事到臨頭,何夢雨還是覺得害羞和尷尬。特別是黃曆老實不客氣地脫得只剩內衣,鑽進被裡,沖她曖昧地揚了揚眉毛,意味不明地說道:「早些休息吧,我可要熄燈了。」

何夢雨咧了咧嘴,這還真是羊入虎口,他要是真有什麼不軌舉動,自己能反抗嘛,是夠全大局,還是保護貞操,這真是個兩難的事情。她磨磨蹭蹭地上了床,啪的一聲,燈關上了,在黑暗中,何夢雨可憐兮兮地縮成一團,準備不聲不響地抵抗伸過來的魔掌。

黃曆翻了個身,將後背沖著何夢雨,閉上了眼睛。

許久許久,何夢雨慢慢伸展開身體,這個被動自保的姿勢實在是有些累,聽著黃曆發出的均勻呼吸,她輕輕地背轉身子,又過了不短的時間,她的眼皮開始變得越來越沉重……

這是一個明媚清新的早晨,細小的雲片在淺藍明凈的天空里泛著小小的白浪,太陽那最初幾道光芒的溫暖使人感到一種甜美的倦意。歡樂的曙光透過黃曆微微撩起的窗帘縫隙,靈巧地灑落在地。

凝視了外面許久,黃曆覺得已經完全清醒,便放下窗帘,斜身坐在床前的椅子上,摸著下巴半是思索,半是欣賞著何夢雨的睡姿。

何夢雨還未醒來,卻不知何時已經恢複了正常的舒服的睡姿,長長的睫毛似乎在微微的閃動,卸了妝後露出了白凈嫩滑的肌膚,恰到好處的五官,不抹口紅也顯得鮮潤的嘴唇微微噘著,不時輕輕嚅動。

真是個不錯的女孩,可是卻要冒生命危險去與自己執行任務,殺奸除惡,黃曆微微有些不忍,但也沒有辦法說服這個倔強的姑娘,只能是儘力保她周全。

整個修改後的計畫雖然冒險了些,可有萬無一失、絕無風險的刺殺行動嗎,答案是否定的。即便是設想得再周密、再安全,實際操作中的一點失誤,或者是情況的一點點變化都足以改變最終的結局。這便是謀事在人,成事在天的道理。

當然,黃曆也不是要去蠻幹,他要把種種可能發生的意外盡量考慮周全,做好隨機應變的準備,今天或者明天,便是圖窮匕見,決定成敗的時候了。

何夢雨翻了個身,由側卧變成了仰躺,睡衣的扣子掙開了,露出了大片雪白的胸脯,還有那誘人遐想的乳溝。到底是比較新潮,竟然不是肚兜,而是胸罩,黃曆抿起了嘴角,壞笑起來。他伸手掀起被子,輕輕蓋住何夢雨露在外面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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