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初試身手 第013章 張隊長的邀請

「開槍,開槍,打死他。」白壞水突然沖著幾個護院嚎叫起來,他也慌慌張張地去開木匣掏槍。

跟著白壞水和胡老四一共來了四個護院,背著四桿漢陽造,聞聲急忙從肩上卸槍,手忙腳亂地去拉槍栓。

黃曆沖了過去,一把掐住白壞水的脖子,像拎小雞般將他擋在身前,一隻手將抽出一半的駁殼槍從白壞水手中奪過,指向幾個護院。

「把槍都放下。」一聲大喝之後,從圍觀的人群中走出兩個人來。一個正是剛才在酒館裡喝酒的墨鏡人,另一個象是個跟班,長得挺粗壯。

四個護院沒理會,端起槍,對著黃曆,卻因為白壞水在前面擋著,並不敢隨便開槍。

「都把槍放下,你們連張隊長的命令都敢不聽嗎?」粗壯的跟班從腰裡掏出了盒子炮,瞪起眼睛沖四個護院吼道。

保安隊張隊長緩緩摘下墨鏡,他有著兩道劍鋒一般高高揚起的黑眉,黑眉下一雙沉沉果決的眼睛,眼中透出了在行武生活和戰場廝殺中磨練出的人才具有的氣勢。

「張,張隊長。」幾個護院這才認出眼前的人確實是保安隊的張淵隊長,對視了一下,乖乖地垂下了槍口。

「收了他們的槍。」張淵擺了擺手,冷冷地說道:「我出過告示,在這鎮上,不準持槍招搖過市,誰也不行。」

「張,隊長……」白壞水被黃曆鐵鉗似的大手捏得脖子都快斷了,勉強喊了出來。

張淵臉上帶著一絲鄙夷,慢慢地走過來,從容地伸手蓋在黃曆的槍上,溫和地說道:「兄弟,把槍給我吧!」

黃曆盯著張淵的目光,很溫和,沒有敵意。雖然他被逼奪槍自衛,但他也不想將事情鬧大,弄得還沒搞清楚狀況便無處容身。

張淵將駁殼槍拿到手中,讓黃曆看著,扳動保險,推彈上膛,刷地頂在白壞水的腦門上,笑道:「要象這樣,槍才能打響。」

駁殼槍,雖然在現在的中國數量很多,但說實話,黃曆還是第一次使用,甚至是第一次看見這老古董,出了點糗,也確實怪不到他。

「張,張隊長,看,看在白鎮長的面,面子上,還有白三小姐——您就饒了我吧!」白壞水嚇得腿直打顫,結結巴巴地哀求道。

「小五,你把他們帶到保安隊關起來,等白宗林來交錢領人。」張淵毫不掩飾對鎮長白宗林的厭惡,擺了擺手,又望了望地上的胡老四,抿了抿嘴角,有一絲暢快的笑意,補充道:「讓他們把胡老四也一起抬走。」

張淵確實應該高興,他來到峰流鎮,雖然是犯了錯誤被貶來的,但本著軍人的務實作風,還是兢兢業業地盡著自己的本分。清理出保安隊內的地痞無賴,招收老實的貧苦子弟,加強訓練,力圖保一方平安。但由此也與白宗林發生了衝突,以前的保安隊更像是白家養的私軍,是白家作威作福的倚仗。現在被張淵這麼一搞,當然要引起白宗林的不滿。

但張淵的家世和背景也不一般,白宗林想來硬的,便有些顧忌。於是他便想到了摻沙子的辦法,要將自己的親信胡老四等人安插進保安隊,慢慢架空張淵。因為白宗林走的是他叔叔,縣長白文敬的路子,張淵明知道這是一計,但卻不好在明面上斷然拒絕,只好採取拖延的辦法。現在好了,胡老四被打成重傷,不死也去了半條命,那些小嘍啰即便安插進來,他也好收拾了。

「沒事了,沒事了,大家散去吧!」張淵見小五已經將白家的狗腿子全部帶走,揮動手臂,將四周圍觀的轟散。

黃曆見風波基本平息,便伸手招呼剛才買虎皮的三個人,這錢還沒給呢!

粗壯漢子走過來一伸大拇指,誇道:「兄弟,好身手啊!」

黃曆淡淡一笑,禮貌性地點了點頭,望著正打開包袱,從裡面掏錢的老吳。

粗壯漢子一笑,大聲說道:「老吳,補足三百塊大洋,算是咱們認識這位兄弟的見面禮。山不轉水轉,水不轉人轉,今兒真是開了眼界,日後沒準還有與兄弟碰面的時候。」

「謝謝。」黃曆學著別人的樣子,拱了拱手。

「你們,是皮貨商?」張淵微微皺了皺眉,眼中懷疑的神情一閃而過。

「是啊,長官。」老吳面不改色,堆著笑說道:「這真是張好虎皮,拿到濟南,價格能翻一番,拿到天津,價格能上千嘍。」

張淵沒再說話,只是盯著那粗壯的漢子若有所思。

「兄弟怎麼稱呼?」粗壯漢子似乎沒看見張淵的神情,大咧咧地與黃曆攀談起來。而張小鎖則湊了過來,將紅紙包好的大洋打開,叮叮噹噹敲著,認真地辨別著真假。

「姓黃名歷,紅白黃綠的黃,歷史的歷。」黃曆拱手客氣地回答,又對蹲在那裡認真工作的張小鎖說道:「小鎖,不必那麼認真,我看這三位一臉坦誠,定然不會用假洋騙人。」

「這話我愛聽,兄弟是個爽快人。」粗壯漢子讚賞地說道:「依你的身手,打翻胡老四應該費不了太大的事,可我看你初時有些放不開,想必是真打真摔的少了。」

「應該是吧!」黃曆點頭稱是,他不是真打真摔的少了,而是忘了,又養了這麼長時間的傷,想恢複到最佳狀態,那還是需要時間和實戰磨練的。

張小鎖聽著黃曆的話,還有些猶豫,黃曆已經走過來,拿起一卷大洋,揣進了懷裡,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那意思就是讓他放心,別小家子氣。

「黃兄弟,我有些事情想和你談談,是件好事。」張淵伸手一指酒館,說道:「咱們到那裡邊吃邊談。」

黃曆遲疑了一下,點了點頭。走出深山,本以為能找到些關於自己身世和經歷的眉目,但現在卻讓他更有些迷惑了。他一下子還不知道下一步怎麼走,聽聽這位張淵的話,看看是怎樣的好事,似乎並沒有什麼害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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