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颯沓千里不流行 第016章 偷雞不成蝕把米

「采鳳。」吳銘突然搶上一步,伸手攬住了紀采鳳的腰肢,一隻手指著前面,「那邊有人影晃動,咱倆還是往回走吧!」說完,胳膊一使勁,便改變了方向。

「快鬆手,你想幹什麼?」紀采鳳用力去推吳銘,惶急地說道。

吳銘鬆開手,又挽住了她的手臂,半拉半拽地向前走,「我們到那個石凳坐坐,談談人生,談談理想,暢想一下咱倆的未來,多好啊,快走吧!」

「放手,讓人看見了。」紀采鳳臉也紅了,氣也粗了,跌跌撞撞地坐在了石凳上,引來幾名學生的側目。

「看著我的眼睛。」吳銘蹲在她的面前,用《東成西就》中歐陽鋒那直勾勾的眼神深情地望著她。

「采鳳,從現在開始,我只疼你一個人,要寵你,不騙你,答應你的每一件事情呢都要做到,對你講的每一句話都要真心,不欺負你,不罵你,相信你,別人欺負你,我就在第一時間出來幫你,你開心呢,我就要陪著你開心,你不開心呢,我就要哄你開心,永遠都要覺得你是最漂亮的。」

「真的嗎?」紀采鳳有些迷茫,不由自主的開口問道,隨後眨巴眨巴眼睛,驚叫一聲,推了吳銘一把,捂著臉撒腿就跑。

吳銘從地上爬起來,拍打拍打屁股上的塵土,轉身便要離去。

月光下,沈百合站在路邊,望了望紀采鳳的背影,又有些目瞪口呆地看著慢慢走過來的吳銘,一隻手掩住小嘴,一隻手指著吳銘,「你,你,把紀學姐怎麼了?」

「沒怎麼呀!」吳銘很委屈的樣子,「百合同學,你可不要想差了,我就是和學姐談談人生,談談理想,哪想到她會這麼激動啊!」

沈百合皺著眉頭看著吳銘的臉,也不知道是信還是不信。

咳,吳銘輕咳了一聲,很嚴肅地說道:「百合同學,天色已經晚了,我要回宿舍休息了,雖然我們是很純潔的同學關係,但孤男寡女,花前月下,人言可畏呀,我就不送你了。」

「啊!」沈百合微張著小嘴,很明顯,她對吳銘的變臉很不適應。

吳銘很深沉的點了點頭,背起雙手,邁著八字步,吹著口哨揚長而去,只留下一頭霧水的沈百合在瞅著他的背影發愣。

「采鳳,不要灰心。」朱慧珍安慰道:「這次他沒上鉤,下次再去。」

「啊!」紀采鳳像被火燒了屁股般跳了起來,「還讓我去?不行,打死我也不去了。」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李振英有些疑惑地問道。

「沒,沒什麼,反正我是不去了,你們誰願意去誰去。」紀采鳳臉紅了紅,她可不想把昨天晚上的事情說出來,丟死人了。

「是不是他對你……」朱慧珍試探著說道。

「沒有,什麼事情也沒有。」紀采鳳使勁搖著頭,生怕別人不相信。

「這件事先放一放,免得那傢伙起疑。」李振英很體貼地說道:「據我的了解,他除了經常外出,在校園內好象挺老實的,並沒有四處亂打聽,也沒有刻意接近我們的人。」

「那就派人先盯著點。」馮運修建議道:「咱們還是想想怎麼開展行動,給日本人和漢奸更大的威懾吧!」

「嗯。」李振英點了點頭贊同道:「還要發展新團員,壯大咱們的力量,那個叫沈百合的,可以先讓她參加一些簡單的外圍行動,順便考驗考驗她,你們覺得怎麼樣?」

「我同意。」朱慧珍說道:「還有幾個積極分子,也可以考慮。」

未名湖上波光粼粼,輕風將岸邊的垂柳下梢托起,姿勢整齊而好看,默默之間,又一齊垂下,彷彿小女郎梳齊的頭髮。

「自從吳菊痴和陳胖子被你殺了以後,日偽高官包括這兩名特使都加強了戒備,使得這次行動的難度增大。」徐珍珍與吳銘坐在未名湖畔的石凳上,正在商量刺殺日本特使的事情。

「根據情報:日本天皇派來北平視察的兩名特使住在鐵獅子衚衕一帶,時常騎馬經鑼鼓巷外出。」吳銘揪下一片柳葉,手指靈活的捲起又鋪平,「我抽空去了兩次,沿著路線走了走,交道口附近的那個酒樓倒是個很合適的地點,關鍵是如何撤退,我還沒想好。」

「要不要我向上面報告,找人配合你。」徐珍珍將目光轉到秀美的湖上,很陶醉的樣子。

「算了,錢還是一個人賺比較爽,讓我再想一想吧。」吳銘翹起二郎腿,閉目沉思起來。

待了半晌,吳銘睜開了眼睛,說道:「算了,我再去走一次,選一條最穩妥的撤退路線,在這裡實在想不出來。」

「湖光山色,在這裡想那些打打殺殺的事情,確實有些煞風景。」徐珍珍指指周圍的景色,說道:「我男朋友來了封信,約我到香港結婚,可我這裡又走不開。」

「結婚好啊!」吳銘點了點頭,臉上一副點石成金的神情,「套上鏈子,拴住他的心,天下的貓啊,那是都要吃腥滴。」

「有你想的那樣嗎?」徐珍珍嗔怪地瞅著吳銘,「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呵呵,你也不要以女人之心度男人之腹。」吳銘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別忘了,只有男人才最了解男人的想法。」

徐珍珍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兒,有些苦惱地說道:「你說得好象也有道理,那我就回信約時間好了,見了面,我非得問個清楚不可,看你說得對不對?」

「你走的時候告訴我一聲,我想把誠華送走。」

「誠華走了,我小弟可就有些寂寞了。」徐珍珍有些不舍。

「那就把偉峰也一起送走吧!」吳銘猶豫了一下,說道:「這裡是日本人的天下,讓他們呆在這裡總還是有些顧慮的。」

「我們是美國國籍,日本人不敢亂動的。」徐珍珍有些不太在乎。

「大姐,別這麼天真好不好。」吳銘搖著頭,「日本人都是瘋子,我看哪,不出兩年,小日本肯定和美國掐起來。」

「胡說。」徐珍珍象看白痴一樣,反駁道:「美國的工業實力有多強大,那是世界工廠,日本人怎麼會這麼瘋狂,你不要危言聳聽好不好。」

「嘿嘿。」吳銘冷笑起來,「信不信由你,反正我老人家說過的事情都是十拿九穩,你還是多做些考慮吧,留條後路,反正又沒有什麼害處。」

徐珍珍將信將疑地望著吳銘,咬了咬嘴唇,說道:「讓我再考慮考慮,這件事我還得徵求一下父親的意見。」

「對了,你和軍統再說說,看有沒有好的狙擊步槍,偷偷運來幾支。」吳銘又想起一件事情,張口說道:「用那玩藝搞暗殺,方便得很。」

「好的,我記下了。」徐珍珍剛說完,便見吳銘突然站了起來,跑向湖邊的小路。

「啊!」正夾著書本低頭走路的紀采鳳看見吳銘突然竄了出來,嚇了一跳。

「采鳳,你怎麼不來找我聊天了呢?」吳銘壞笑著,「我可是一直在回味那天的美好感覺呀!」

「我,我這兩天很忙。」紀采鳳臉紅了起來,支支吾吾地解釋道:「我還有事,改天再聊,改天再聊。」

「有什麼事情啊?」吳銘追問道:「有事您說話,我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不用,不用了。」紀采鳳緊緊抱著書本,象一隻受驚的小鳥,小心地繞過吳銘。

「采鳳妹子,別和我客氣啊!」吳銘在她身後叫道:「忙完了就來找我聊天啊,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哥哥可天天想著你呢!」

看著紀采鳳落荒而逃,吳銘得意地笑著走回了石凳。

「欺負小女孩。」徐珍珍的語氣很鄙視,「當心被學校開除啊!」

「這小丫頭,可是她自找的,現在有苦說不出了吧!」吳銘搖頭晃腦,得意洋洋,「偷雞不成蝕把米,嘿嘿,惹上我可沒那容易脫身,多嚇嚇她,讓她見著我就像……。」

「就像可愛的小綿羊遇見了可惡的大色狼。」徐珍珍撇了撇嘴,若有所思地說道:「或許你說的真有些道理,男人都是這副德性。」

「狼愛上羊啊!」吳銘拍了拍大腿,「很好的一個故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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