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颯沓千里不流行 第009章 滅門

「掌柜的,我明天來取。」吳銘走出小鐵匠鋪,回頭說道。

「先生放心,肯定準時交貨。」一個戴著皮圍裙,光著膀子的鐵匠殷勤地送了出來。

吳銘微笑著點了點頭,轉身而去。

戰略上藐視,戰術上重視,吳銘雖然對自己很有信心,但可不是盲目的自大狂。橋本太郎臨死時的狂笑讓他不得不心生警惕,忍者的性質,也讓他要做好充分的準備。

同樣是黑暗中的刺客,就像狙擊手最大的威脅就是狙擊手一樣,殺手和忍者的對決,勝負還真不好說。但吳銘相信這樣一句話:勝利永遠屬於有準備的人。

所以,吳銘在等待徐珍珍消息這幾天根本沒閑著,準備了一些特殊的武器,買了一些小東西,為迎戰這個叫新月衛門的傢伙做著充分的準備,不知道為什麼,他總是感覺早晚會與新月衛門相遇,對戰。

咣當,旁邊店鋪內猛然被推出了一個人,差一點便要撞到吳銘的身上。

吳銘伸手扶住這個冒失的傢伙,看了看,是一個衣裳破舊的少年,淡淡地笑了笑,轉身便要離開。

那個少年被吳銘扶住,也不道謝,臉紅脖子粗地便要再往店鋪里闖。他剛推開門,一隻大腳便遞了過來,將他踹了出去。

一個日本浪人打扮的傢伙走了出來,嘴裡罵道:「還不快滾,敢再來搗亂,就打死你。」

「你們不能這麼黑良心啊!」少年跪了下來,哭著道:「那可是俺娘救命的錢,求求你們了。」

「滾,支那雜種。」日本人毫無憐憫地上前抬腳狠狠踢去。

少年被重重地踢了幾腳,滿臉都是血,這個日本人才罵罵咧咧地轉身進了店鋪。

吳銘在旁邊看著,抬頭望了望店鋪的招牌,「金都丸藥店」,原來是日本人開的藥店。

少年費力地站起身,搖搖晃晃地向店門走去,一隻大手落在了他的肩膀上。

「小兄弟。」吳銘皺著眉頭說道:「日本人可是不講道理的,你有什麼事不如先和我說說,我沒準能有辦法呢?」

「先生。」少年抹了把臉上的血,抽泣著,「您幫不上我的,就讓我死在這裡好了。」

「那可不一定。」吳銘微笑著說道:「你和我說一說,讓我幫你想個辦法,總比你死在這裡,還救不了你娘好吧!」

原來這個少年拿著家裡僅有的一點錢,在藥店購買了一種名貴的西藥,可是拿回去一用,這個藥店賣給他的卻是假藥,少年便打到這裡來退葯來,日本店主和夥計不但不承認,還暴打了他一頓,將他趕了出來。

吳銘點了點頭,拍著少年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道:「男兒膝下有黃金,中國人也要有中國人的志氣。給野獸下跪也不能讓它們變得慈悲善良,你以後不要來這裡買葯了。」

「可是,可是我娘還等著葯救命呢!」少年哭喪著臉望著吳銘,「錢也沒了,您讓我怎麼辦哪?」

吳銘掏出兜里的幾塊大洋,遞了過去,「這是給你娘治病的,不是可憐你那窩囊樣,快走吧,換個藥店去買葯吧!」

少年睜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手裡的大洋,又抬頭驚訝地看著吳銘,嘴唇顫動。

吳銘拍了拍他的肩膀,笑著說道:「快去吧!別耽誤了你娘的病!」

少年感覺像在做夢,看著吳銘已經轉身離去,急忙跑了兩步,跪下來給吳銘磕了一個頭,然後飛快的撒丫子跑了。

「嘿嘿。」吳銘回頭冷笑著望了望藥店的招牌,轉身消失在大街上。

「陳嫂,麻煩給我縫樣東西。」吳銘很隨意地對陳嫂說道,他手裡拿著一塊自己剛買的皮子。

「好的,沙先生。」陳嫂接過皮子,答道。

吳銘伸手比量著,「就這麼長,這麼寬的袋子,上面有口,能把很多細長的東西插進去,再在兩邊縫上帶子,能背在身上,或系在腰上的。再做一個稍小一點的,系在腿上。」

陳嫂眨巴眨巴眼睛,對吳銘比量的這個東西感到很迷惑。

吳銘苦笑著搖了搖頭,「我拿幾張紙,畫下來,或者疊個樣子,你就明白了。」

有了樣子,陳嫂的針線活還是很快的,當天晚上吳銘就已經拿到了做好的東西---針囊。

「不錯,做得真的不錯。」吳銘拿著針囊在自己身上比劃著,對站在一旁忐忑不安、生怕自己不滿意的陳嫂誇獎道。

陳嫂低下了頭,暗自長出了一口氣,說道:「您還有別的事情嗎?」

「明晚我有事,可能回來得稍晚一些。」吳銘擺了擺手,「你去買點牛羊肉和好酒,做好了不必等我,你們先吃,給我留著點就行了。」

十五公分長的鋼針,狹長而鋒銳,吳銘在自己租的小破屋裡,將剛從鐵匠鋪取回來的這些殺人利器仔細地插在針囊里,收拾了下衣服,轉身走了出去。

夜幕已經垂下,西方天空的紅色晚霞逐漸變紫,變灰,變黑,終於完全遁去。商店、大宅的電燈先後放光。

金都丸藥店要關門了,那個日本夥計走了出來,伸手要關門。

「等會兒關門!我買完葯就走。」外面有買葯的人喊道,說完就硬擠了進來。

「八嘎牙魯。」日本夥計的脾氣果然不好,一看是個中國人,勃然大怒,伸手便要打。

吳銘眼睛飛快地掃過藥店,只有這一個傢伙,櫃檯後面的人大概進後宅了。

「別打人哪!」吳銘笑嘻嘻地抓住了日本夥計的手,右手的鋼錐狠狠地刺進了他的太陽穴。

將屍體輕放在地上,吳銘將店門關好落鎖,輕手輕腳地向穿過櫃檯,向後宅走去。

「橫田,過來吃飯了。」一個瘦弱的中年日本人嘴裡說著日語,走了過來。

吳銘隱在門後,突然伸出手,喀嚓一聲,乾淨利落地扭斷了這個傢伙的細脖子。

屋內的桌子上已經擺好了飯菜,一個日本老頭稍有些不耐煩地敲了敲桌子,說道:「雅子,去看看,這兩個傢伙怎麼還不過來?想餓死我老人家嗎?」

「好的,爺爺。」一個身穿和服的美麗少女躬身答道。

吳銘進了後宅,四下望了望,只有兩間屋子亮著燈光,略微觀察了一下,向窗戶上有人影的房間走去。

房門一響,吳銘趕緊閃身躲入了暗角,一身灰色衣服起到了很好的保護作用。

吳銘慢慢地跟著雅子向前店走去,一進屋,雅子便發現了父親倒卧在地的屍體,頓時張大了嘴巴。一隻大手死死地捂住的她的嘴巴,脖子一痛,意識漸漸模糊。

「你不應該到中國來,雖然你看來很漂亮。」吳銘鬆開了手掌,雅子的屍體軟軟地倒了下去,驚駭的表情還停留在臉上。

門一開,吳銘迅速地閃身而進,一揚手,鋼針「嗤!」的一聲射入了正在吃飯的日本老人的左眼,扎得很深,只露出了尾端。帶著一臉愕然的表情,日本老人的臉與桌面發生了親密接觸,手中的湯勺掉了下去,落地後發出清脆的響聲。

橫田賀山「噼噼啪啪」地打著算盤,眼睛不時瞅瞅旁邊的收銀箱,三角眼透著貪婪和狠毒。

在支那真是好啊,有皇軍在後面撐腰,自己無論多麼蠻橫無理、心黑手毒,也不會有哪個支那人敢說聲不字。瞧這箱子里的金銀器物,再干兩年,自己可就要變成大富翁了。想著想著,橫田賀山露出了狡詐的微笑。

門無風自開,應該是來催自己吃飯的吧,橫田賀山漫不經心地抬起頭來,一張似笑非笑的面孔呈現在他的面前,「就剩你一個了。」吳銘一揚手,帶著血的鋼針又飛快的投擲了出去,橫田賀山的喉嚨里就像塞了團沙子,「呃呃」沙啞難聽的聲音讓吳銘搖了搖頭。

「瞧你長得那樣,三角眼,蛤蟆嘴,早該死了。」吳銘走過去,絲毫不理睬正在痛苦掙扎的橫田賀山,伸手將小箱子搬了過來,「這些錢都是中國人的血汗錢,也是你欠下的累累血債,因為你的過錯,我滅了你全家。」

橫田賀山終於咽下了最後一口氣,抓著自己的算盤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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