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殺倭除寇鬼神驚 第174章 再度會合

為了讓王瑩和胡青有更好的逃離線會,吳銘暫時甩開鬼子的追擊後,並沒有銷聲匿跡,他變換了方向,直接向大路穿插。

鬼子雖然暫時失去了吳銘的蹤跡,但還是保持著一個巨大的鬆散的包圍圈,大路上巡邏隊不時走過,崗哨一、兩公里便是一個,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

吳銘趴在地上觀察了一小會兒,覺得雖然是在白天,但穿過大路還是很有把握的,這個時候的日本鬼子還沒有把主要目標對準敵後的八路軍和游擊隊,要是到了實施囚籠政策的時候,主要公路修得比地面高五尺,兩旁挖八尺到一丈的深溝,溝底寬六尺,溝面一丈六,汽車在路上不斷運動,吳銘可就沒那麼容易來來去去了。

側前方三百米外就是鬼子的一個哨卡,大概有十幾個鬼子。吳銘慢慢地向路邊爬去,他可不想就這麼偷偷摸摸地過去,他要讓鬼子看著他穿過大路。

「砰」的一聲槍響,一個崗亭外的鬼子突然一頭栽倒,其他的鬼子急忙隱蔽起來,四處尋找著襲擊者,遠處一個人影飛快地跑過了大路。

「向那裡跑了。」一個鬼子邊喊邊端起槍瞄準射擊,機槍射手也迅速地調整著,一串串子彈射了過去。

隨著槍聲和鬼子的報告,各處的鬼子開始向這邊圍攏過來。

一個小時後,四公里外的崗亭鬼子又向岡村報告,有人穿過大路,還各打死打傷傷了一名帝國士兵。

又過了四十分鐘,又有鬼子打電話,他們那裡又有人穿過大路,被發現時開槍拒捕,帝國士兵被打死一名。

大半天的時間,竟有六處地方發現了這樣的事情,吳銘穿來穿去,每次都「碰巧」被鬼子發現,幾條消息讓岡村犯了迷糊,不知道這個王不四到底在哪裡。經過仔細研究,岡村發現吳銘雖然幾次穿越大路,但卻有越來越靠近鐵路的跡象,為了防止再出現一次重大的破壞事件,岡村不得不抽調兵力,嚴密封鎖通往鐵路方向的各條大路,並且向縣城發報,提醒縣城駐軍加強鐵路的戒備。經過吳銘這一折騰,參與圍殺的鬼子數量大為減少,包圍圈已經不嚴密了。

月亮有氣無力地掛在空中,又是一個黑夜,再有兩、三個小時便要天亮了。

「阿瑩,阿瑩。」胡青輕輕撫摸著王瑩的臉,有些不知所措地輕輕呼喚著。

王瑩的傷口雖然經過了簡單的包紮,已經不在流血,但她的狀況卻越來越不好,已經處於半昏迷的狀態。兩個人藏在一個凹進去的石壁里已經有整整一天一夜了,外邊的鬼子被吳銘基本都引走了,密密的樹木將這個地方隱藏得很好。

「阿青……」王瑩緩緩睜開了眼睛,用虛弱的聲音說道:「抱著我,我好冷啊!」

「嗯。」胡青抹了把眼淚,輕輕地把王瑩抱在懷裡,「別怕,我們一定能回去的。」

「值了。」王瑩閉上了眼睛,輕聲說道:「算起來,也殺了不少鬼子了,就算死在這裡也心安了。」

「別瞎說,你不會死的。」胡青將臉貼在王瑩的臉上。

「我恐怕是不行了。」王瑩艱難地笑了起來,「見不到我媽媽,還有我的弟弟了,真是可惜呀!」

「能看到的,能看到的。」胡青安慰著王瑩,可她的眼淚還是出賣了她。

「你聽。」王瑩突然睜開了眼睛,使勁抓住了胡青的手。

胡青側耳傾聽了一會兒,除了風吹動樹枝的「嘩嘩」聲,沒有別的聲音。

王瑩的眼睛慢慢閉了起來,苦笑著,「我似乎聽到了鳥叫,就是老大給咱們的小哨子發出的聲音。」

胡青搖了搖頭,輕聲說道:「或許真的是鳥在叫。」

胡青突然抬起了頭,傾聽起來,若有若無,隱隱約約的鳥叫聲,短暫的幾聲後就又消失了。

猶豫著,胡青掏出了一個木頭做的小哨子,仔細端詳著。

「吹吧!」王瑩睜開了眼睛,鼓勵道:「準備手榴彈,大不了同歸於盡。你說呢?」

胡青笑著掏出兩顆手榴彈,將拉弦套在手指上,吹了兩聲小哨子。

等了好長一會兒,就在她倆認為剛才真的是鳥在叫的時候,又響起了哨音,一短兩長,離得很近。

「真的是老大。」胡青一臉驚喜,將哨子又送進了嘴裡。

吳銘現在的樣子很狼狽,衣服破了很多口子,褲子膝蓋以下都成了布條,邊臉上都帶著幾帶被樹枝刮出的血痕,頭髮亂糟糟的像個雞窩,要不是帶著槍,那就是一乞丐。

「這小鬼子要是發起瘋來,還真是挺難纏的。」吳銘用黑乎乎的手撓了撓頭髮,自嘲地笑道,隨後又關切地問道:「你的傷怎麼樣?兩個人在一起怎麼還抹眼淚呢?」

「還好。」王瑩盡量輕鬆地低聲答道,臉上還帶著一絲笑容。

吳銘輕輕搖了搖頭,四下看了看,抽出刺刀,開始吹起樹枝來。不大一會兒工夫,幾根插在地上的大樹枝圍在了這個小洞外,吳銘脫下衣服,又將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搭在樹枝上,基本隔絕了外面的視線。

「你給照著點,我看看她的傷口。」吳銘將小電筒遞給胡青,伸手解開了王瑩肩膀上的繃帶。

「怎麼樣?」胡青看到吳銘盯著傷口,皺著眉頭不說話,不由得擔心地問道。

吳銘淡淡地笑了笑,沖著王瑩說道:「我要把裡面的子彈取出來,很痛,你不會挺不住吧?」

一個小小的火堆燃燒著,映著王瑩蒼白的臉龐,她緊閉著雙眼,嘴裡咬著毛巾,額頭上的汗珠不停地滾落下來。

刺刀剜開了肩膀上的傷口,鮮血流了出來,吳銘用刀尖在裡面慢慢地試探著,然後停了下來,突然用力一挑,「唔」王瑩的身體不由得顫動了一下,又無力地倒回了胡青的懷裡。

吳銘將一顆子彈里的葯倒在傷口上,「呲」的一聲,皮肉燒焦和硝煙的味道充滿了這個小小的空間。

等到王瑩再次蘇醒過來的時候,天色已經灰濛濛地有些發亮,她們已經不在原來的地方了,她正躺在睡袋裡,胡青向她的嘴裡喂著水。

潺潺的水聲從不遠處傳來,王瑩偏了偏頭,吳銘正蹲在一條小溪邊,掬水洗著臉。

「你還瞅他呢?」胡青笑著說道:「你昏迷以後,他拿火燒你,我到現在還有些害怕呢!」

「他總有些奇怪的辦法。」王瑩用微弱的聲音說道:「怎麼跑到這裡來了?是不是鬼子發現了。」

「那倒沒有。」胡青搖了搖頭,「可是我們怕鬼子發現火光,就轉移了。」

「怎麼樣?感覺好點了沒有。」吳銘拿著一條濕毛巾走了過來,隨手扔給胡青,「你們倆都擦把臉,像個花臉貓似的。」

「老大,你這一天兩夜沒有合眼了吧!」王瑩感激地輕聲說道。

吳銘伸手在她額頭上試了一下,笑著說道:「今天睡午覺,好好歇一歇,天黑了咱們再上路。」

「嘿嘿。」吳銘突然壞笑起來,「沒想到你的皮膚這麼白,還很細膩呢!」

「後悔了不是。」王瑩輕輕地笑著,「在姐妹當中,我可是數得著的俊俏。」

「唉。」吳銘故意嘆了口氣,看著胡青的背影,輕聲說道:「後悔了,要是早下手就好了,現在人家有人了,我也不好意思開口了。」

「你瞎說。」王瑩白了吳銘一眼。

「我是什麼人哪?」吳銘撫了下頭髮,做了個很酷的表情,「我是情場殺手鬼見愁,你這樣的小姑娘有什麼心事,哪能逃過我的火眼金睛。」

「你當你是孫猴子呢?」王瑩瞅著吳銘,似笑非笑地說道:「孫猴子也只能分辨人和妖,也猜不透人的心裡吧!」

「嘴硬吧你。」吳銘笑著搖了搖頭,轉而又正色說道:「對感情上的事情,我多少比你這個雛懂得多一些,勸你幾句也很正常。你要是覺得他不錯,就對人家好點,要是你對他根本沒有感覺,就直截了當地告訴他。省得他心裡再胡思亂想,這樣不上不下反而更不好。」

王瑩轉過頭,瞅著天空沒有說話,也不知道想些什麼。

「你擔心什麼?害怕什麼?或者期待什麼?都可以明確地對他提出來。」吳銘伸出手,惡作劇地遮住了王瑩上方的陽光,「看他怎麼答覆,難道讓鬼子追都不怕,還怕他一個小夥子嗎?數得著的俊俏,你不可這點信心都沒有吧!這可太給老大我丟臉了。」

王瑩哭笑不得地望著吳銘,點了點頭,「您就說吧,沒被鬼子打死,倒要被您給氣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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