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氣息充斥在靖皓的心中，可當乾媽說出最後一句話後，讓他不受控制的站了起來，「什麼……你說二姐懷了我的骨肉？」
王成慧睨了他一眼，「演技不錯嘛。」
靖皓哪裡不清楚乾媽這是在探他，就算試探也沒關係，事實上他確實不知道這事，因為，二姐根本就不曾對他提及過懷孕的事。
瞬間，靖皓的腦海里浮現了一張用醜陋眼鏡遮去絕色容顏的麗雅臉蛋，更回憶起與她相處過的每一個片段和每一幕場景。
孩子？孩子肯定是他在年前孤身入京令林氏太子黨立足京城而後回上海狠狠不留情的扒下她偽裝起來的冷漠面具而種下的種。
感受著臭小子驚喜間滿臉的回憶色彩，王成慧淡淡道：「看來，你果然不知道。本來，我是不想告訴你這沒心沒肺的傢伙。」
靖皓收回思緒看向乾媽，臉龐上有著夢幻，那抹喜悅仍舊未褪去，是的，此刻他心中的這股狂喜一點都不亞於當初聽說素柔懷上他骨肉而讓他當了父親的那種心情。
王成慧嗓音淺淺間繼續道：「可是我知道，艾妮這丫頭現在心境很苦，她在某個臭小子編織的情網裡越陷越深。
深到三十幾歲的女人卻像個情竇初開的小女孩，深到沒有你這輩子都可能不會再有快樂，深到為了你……甘願打掉孩子。」
說到最後一句，靖皓臉上的喜悅瞬間被一抹恐懼所取代，「什麼？打掉孩子？為什麼要打掉孩子？誰給她這個資格打掉孩子？」
話一出口，靖皓立時領悟過來，這其中肯定還有什麼隱情，否則乾媽不會說出什麼二姐為了他如何如何的話來。
感受著他投來的疑惑視線，王成慧也沒有隱瞞什麼，畢竟這事還是需要妥善的解決，拖下去不僅不是什麼長久之計，更容易讓二丫頭徘徊在痛苦中，這也是她此來江南的目的之一。
因此，她簡略的將事情大概說了出來。
話不用多，簡短的幾句話讓靖皓瞬間領悟到了許多，包括二姐的美人情重。
雖然他怪她沒有徵詢過他這個孩子父親的意見，更對孩子很殘忍，但她的出發點並非就是錯的，她若不為了他豈會走這一步。
這一刻，靖皓不由回想起她在他離開華夏赴美國之時的冷漠與決絕，再聯想到她那時將要失去孩子的心情，他頓時恍然過來。
她的冷漠是偽裝沒有錯，可她比他想像中的還要來的痛苦，獨自承受，卻又無法對他言及。
可是，這女人完全就沒有想過他這個男人能夠為她撐起一片天空么？或許，比素柔年長許多的她心中所想更多吧，包括趙家，包括他林靖皓的前程。
「這個傻女人。」靖皓抿嘴間咒罵一聲，眼眸里卻有著濃郁的溫醇。
望著臭小子臉上發自內心的感情流露，王成慧老眼裡有著欣慰。
就如方才所說的，她這個當媽的縱容著他，更不懂得何謂棒打鴛鴦，否則為了以防趙家未來門風與聲譽慘遭重創，她本應狠心些將艾妮肚子的孩子給打掉。
可惜，猶豫許久，她最終還是沒能狠心做出這個「明智之舉」。
因為她非常的清楚，孩子是沒了，趙家也不虞再有這麼個定時炸彈在，可這樣做……
知女莫若母，或許，這樣可能就會毀了二丫頭，說不定還會讓眼前這霸道的傢伙在知道後徹底發起飆來，更會怪責她這個當媽的殘忍。
王成慧揉了揉有些漲痛的額頭，道：「其實當艾妮提出這個條件的時候，媽很動心，可你知道我為什麼逼迫著艾妮做出決定卻沒有進一步行動么？」
不待靖皓說話，王成慧輕嘆間繼續道：「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費盡心機甚至對外界宣布與你脫離母子關係，保住了素柔的孩子，可若是為了趙家所謂的門風而狠心打掉艾妮的孩子，媽於心不忍啊。哎，媽老了，早已沒了當年的魄力。」
望著乾媽眼眶裡明顯的霧水，靖皓伸手握住她那有些抖動的手，在這一刻，他突然領悟過來，一直坐在他面前的不是那個趙燕家背後覆雨翻雲的女諸葛，而是一個老人，一個慈祥和藹且需要他孝敬的老人。
王成慧反手拍了拍他的手，收斂情緒，正色道：「你二姐的事，你準備怎麼辦？」
若是以前的林靖皓，自然會擺出「人定勝天」的姿態，可現在，他確實需要站在乾媽的立場上想一想。
做人可以霸道卻不能太過自私，何況，乾媽還攤上了他這麼一個無良的渾小子，縱容他，維護他，為他做了許多遠超其他母親所能做的。
艾妮與素柔同時懷孕確實是個難題，就像一條鴻溝擺在了他的面前，等待著他去跨越。
靖皓沉吟道：「現在的重中之重是得將孩子生下來，待孩子出生，想辦法再將他……」
「怎麼個生法？你要明白，這世上不透風的牆少之又少。」
王成慧自然清楚他想說什麼，擺手道：「原本，我是想給艾妮尋個假丈夫，待孩子生下來進了趙家，過個兩年，我便讓他徹底在人間消失。」
感受著乾媽臉上掠過的狠辣，靖皓眯了眯眼，丈夫？不，趙艾妮只能獨屬他林靖皓，不管是誰哪怕名譽上也別想佔有。
「我就知道以你的性格，這個方法你是不會同意的。」王成慧直勾勾的盯著靖皓道：「還有一個辦法，不過醜話說在前頭，你若是不能對媽妥協，我不僅不會再為你出謀劃策，這個孩子我更不能保證能夠保得住。」
靖皓抿了抿嘴，淺笑道：「媽，我答應你。」
這個時候，誰是真正維護他的人，難道他還會看不出來么？
對於這小子的識相，王成慧非常滿意，道：「艾妮這個孩子生下後，不管是男是女，將不以你的名譽過繼到趙家。
也就是說，艾妮這個孩子起碼在明面上與你沒有關係，他可以是撿來的，也可以是哪裡抱來的，而你和艾妮的關係更是不能曝光在世人面前，其他的我也懶得再管你們。」
乾媽的提議讓靖皓陷入了沉思中，最終，他自然是在燦笑中點頭同意了。
天下皆知趙家的外孫女燕素柔已經懷上了他的骨肉，這個孩子自然不能再明目張胆的出現。
雖然這對孩子有些不公平，可這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不管怎樣，總比將他打掉，甚至鬧的趙、林兩家不和要來的妥善。
王成慧盯了半晌兒子的臉色，最後欣然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
靖皓抿嘴道：「媽，你準備怎麼讓艾妮神不知鬼不覺的生下這個孩子？」
王成慧抬眼望向窗外，書房正對著風景秀麗的小海彎，賞心悅目間久久才說道：「上次你離開華夏赴美國的時候，艾妮已經在中央黨校進修過一段時間，隨後她將卸去上海省政府的職務，遠赴歐洲某國大使館任職……」
大使館任職？累積資歷，為了更好的政治前程？
靖皓非常明白，這不過是障眼法，當二姐肚子越來越大的時候，以趙家的權勢自然有辦法讓她消失在人間順利誕下孩子並不讓世人產生懷疑。
靖皓問道：「什麼時候走？」
王成慧收回視線，眯了眯眼道：「我安排她明天就走。」
靖皓明顯錯愕，「什麼？這麼急？」
王成慧沒好氣道：「再不走？難道等著肚子大的任誰都看得出來再走么？」
靖皓沒有反對什麼，抿嘴道：「嗯，我今晚去趟京城。」
「不用去京城，她估計已經回上海，正在處理手頭上的一些事。」王成慧說話間突然伸出手在他的腦門上又拍了一巴掌，「想去乘早，我可不想你怪媽沒有人情味，雪琪她們這裡，媽幫你解釋。」
「媽，謝謝你。」靖皓緊緊地握住了這個在他心目中真正化身一個老人一個慈祥母親的手。
就在這時，婷婷咯咯清笑著從門外衝進來，後面緊跟著氣喘吁吁的治兒。
王成慧眼睛一亮道：「治兒，到奶奶這裡來。」
艾治的眼睛並沒有看向他老子，而是盯了姐姐一眼，見她嬌哼一聲，他連忙乖乖的跑到奶奶伸出的兩隻胳膊里，識趣地叫道：「奶奶。」
這一幕讓靖皓再次失笑，隨即拍了拍這小子的腦袋，起身向著門外走去。
這時，林家小公主在後面叫道：「爸爸，你要去哪裡？」
靖皓轉頭微笑道：「陪著奶奶，照顧好弟弟，爸爸去辦點事。」
婷婷顯然已經無奈地接受了爸爸是個為世界正義在奔波勞累的超人的現狀，善解人意的點了點頭，何況，她現在還有個弟弟可以玩，這小跟屁蟲越來越有意思。
而艾治這傢伙一聽說壞蛋爸爸要走，並沒有流露出喜悅的表情，反而緊緊地盯著，可惜，常人實在無法從他那雙清澈的大眼睛琢磨出他到底在想什麼。
就在靖皓身影消失在門口的剎那，王成慧的聲音在裡面響起，「提醒一句，你二姐還不知道我的決定，而家裡的老頭子雖然默認了，可並怎麼喜歡這個計畫，做事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