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生活太矮 第324章 愛情一線間

我就這麼告別了職場,我不知道這個決定是否正確,但我一定會為自己的決定負責,未來的日子如果因此暗淡,我張一西咬牙受著,如果因此迎來新的黎明,我願將這一份光輝分享給我身邊所有的人。

我站在公司對面的公路上等著計程車,黃昏中的陽光,稍縱便消失不見……我往陽光消失處的天邊看了看,一抹紅暈、一抹黑,這是夜來臨前的徵兆,可是這個夜我該將自己安放在哪裡呢?

……

這個夜我把自己安放在那個狂風呼嘯而過的天台,陪伴我的是數十灌啤酒,一包煙,還有一些莫名其妙的情緒。

夜疊著夜而來,世界是一片渾厚的黑,我好似看到密密麻麻的貧弱靈魂困在這樣的渾厚中,步履維艱……可是霓虹燈卻因為這片渾厚的黑而嬌媚的閃爍著。

喝酒吧,痛快地喝吧,喝多了,喝暈了,我也能為自己營造出一片繁華、嬌媚的假象!如今我親手撤掉了那原本可供我向上攀爬的階梯,現在的我只能站在自己營造的繁華、嬌媚的假象中俯身眺望身下的那片燈火闌珊。

酒喝多了我有點困,秋天的夜卻涼的我清醒,於是我遊走在困與清醒的邊緣。

「快樂、悲傷一線間,有苦澀才嘗的出甘甜……」我念叨著,將手中的啤酒罐高高舉起,仰起頭,酒液連成線往我口中落著,更多的卻順著脖子流進了我的衣服里,一陣寒意刺激的我更加的清醒,於是我看到了那已經為數不多的粘在護欄上的大頭貼。

若干個畫面在我腦海中閃現,我想她了……第一次在酒醉後想她了。

「想她……想她就去吧……」

一仰頭,我一口喝掉了口中剩餘的啤酒,將啤酒罐高高的拋在空中,在快要落地時,我重重踢起一腳,於是啤酒罐從燭火下的烏托邦向塵世外飛去……

……

我向家中趕去,我準備收拾幾件衣服,立即打車連夜趕到揚州,然後親口告訴她,我想她了。

我來到自己居住的小區門口,讓我意外的是:我看到了王萌萌的那輛紅色的昂科拉,我放緩腳步,慢慢向車子靠近。

我終於來到車邊,貓著身子向車內看了看,王萌萌已經在車內睡著,她只穿著一件單薄的外套,我擔心她著涼,便使勁用手敲擊著車窗,終於王萌萌睜開了惺忪的睡眼。

她乍見我,表情除了那天生的自然笑,還有一絲擔憂,她打開車門,可能意識還有些模糊,一個踉蹌差點摔倒,我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

「西西,你又喝酒了?」王萌萌皺著眉頭問我。

「是啊,喝了點。」

「只顧著喝酒,電話也不接了嗎?」

我摸著自己的口袋,這才想起電話出去的時候忘在家裡,根本就沒有帶在身上:「電話沒有帶在身上。」

「西西,你不要每次遇到挫折就這麼頹廢,好嗎!你早就應該習慣了這些挫折了……?」

我笑了笑說道:「我只是喝了一些酒,平常沒事兒我也喜歡喝點酒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王萌萌依舊保持著她特有的帶著稚氣的認真說道:「人生的挫折在所難免,你千萬不要躊躇不前,我不想看到你這樣。」

「萌萌你這些安慰的話,能不能等我真正遇到挫折的時候再拿出來安慰我,今天真的不需要……不過,我現在一無所有,負債纍纍倒是真的。」我聳了聳肩做了個無奈狀說道。

「那你更加要努力的奮鬥呀,你都不年輕了。」

我撓了撓頭,一時間不知道該和王萌萌說點什麼,半晌順著她的話說道:「知道了,我一定會努力奮鬥的。」

王萌萌臉上又浮現自然笑,卻有些失落地說道:「西西,我哥和沈曼姐都要結婚了!」

「萌萌,這是好事情呀,你怎麼一副不樂意的表情啊,王子要是知道你不替他開心,非把你逐出你們王家的家譜不可!」

王萌萌嘟著嘴看著我,低聲說道:「西西,我沒有不為他們開心,我是羨慕我哥,他都能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了。」

我沉默,想抽煙,卻沒抽!

「西西,我哥和沈曼姐訂婚禮那天,我們一起去好嗎?」

「我們肯定是一起的啊,還有很多朋友呢!」我說道。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希望到那天我可以和所有人說,你是我的男朋友,我們也會在不久訂婚!!」

我沉默了半晌對王萌萌說道:「萌萌,我的情況你不是不知道,我現在這樣,沒有存款,沒有穩定的工作,到處欠的債,你爸爸媽媽怎麼會認同我?」

「我不管,不管他們怎麼看你,我也要和你在一起!」

「可是你以前已經向他們妥協了,你是在乎他們感受的,對不對,萌萌!!」

王萌萌眼泛淚光看著我:「可我現在不在乎了,我王萌萌就是要和你在一起,我也已經25了,以前分手是因為我還有時間等你,現在我不要再等了……即便前面是一段刀子鋪的路,我也會和你一起走完。」

看著眼前的王萌萌,我無法不動容,一個女人在你落魄的時候,對你說著這番話,如果這個男人還不懂得珍惜,那便是不知好歹的禽獸。

是啊,沈曼已經為了一個真正愛自己的男人妥協了,為何我還如此執著呢?我張一西還有青春,還有激情,還有資本去追尋自己想要的愛情嗎?

「萌萌,你早點回去休息吧,我現在有點亂,給我一點空間好嗎,有些事情我真的還沒有想明白。」我低聲向王萌萌說道。

「你還要多久想明白?」

「一個夜!」

……

我一步一步向自己的房子走去,打開門,關上門,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我不知道此刻的自己在想什麼,但有一點我可以確定,這個夜我不會再選擇瘋狂地去揚州尋找安琪了。

我能做到對安琪一心一意嗎?我不停的思考這個問題,我做不到,至少現在做不到,而未來我也不敢保證自己是否能做到。

我漸漸冷靜,冷靜的去審視自己和安琪的關係,我無法想像自己和安琪的未來,因為太空、太幻,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我們根本找不到將我們維繫在一起的紐帶,愛情可以嗎?別說笑了,這不是童話世界!何況她是公主,我卻也不是那個王子!

她是一個對愛情對自己另一半要求太高的女人,她也有這樣的資本,但我張一西並達不到她的標準,我不配!我是一個很亂的男人!

簡訊提示音在一片死寂中響起,拿起看了看,是安琪發來的:「如果你還沒有休息的話,給我回個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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