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征天之戰 第772章 最後一戰(一)

兩軍之間相隔不到三里。伴隨著昊天的一聲怒吼,十餘萬大軍毫不猶豫的朝著奧布斯堡殺去。

只是一瞬間,蘇加涅夫就明白自己落在了下風。如果是以前的奧布斯堡百戰精銳,面對著河套的衝鋒,根本不會有任何的恐懼。但是這支軍隊半數以上都是戰鬥力極差的地方巡邏士兵,隸屬不一裝備不齊,要想和神州這樣的百戰精銳抗衡,確實太難了。

「傳令下去,中軍將士立刻就地結陣抵抗!亞歷山大騎兵準備出擊!」蘇加涅夫斷然喝道。如果是在以前,他一定會下令大軍主動進攻。不過現在,他必須擋住昊天的第一輪攻勢。否則大軍立刻就會崩潰。

儘管慌張恐懼,不過奧布斯堡的榮譽和尊嚴還流淌在這些將士的骨子裡面,他們已經沒有了退路。而被逼到了絕境中的敵人,毫無疑問是極其危險的。面對著河套騎兵的衝鋒,他們緊握著兵器,迅速完成列陣。

第一排士兵蹲下,一丈長的長槍槍桿擱在地上,槍尖指著前方。第二排的士兵又把長槍擱置在前排士兵的身上。第三排的士兵照舊。三排整齊的長槍如同密林一般指著前方,冰冷的槍尖在陽光下閃爍著金屬的可怕光芒。

「扎穩陣腳,寸步不退!本帥與你們同在!」蘇加涅夫大聲吼道。

整齊的馬蹄聲轟隆隆的響起,腳下的大地也在微微顫動。當先的是血殺和龍驤軍團的一萬騎兵。血紅色的盔甲與金黃鑲邊的白色盔甲一左一右,恍如一道滔天巨浪朝著奧布斯堡大軍壓來。

距離越來越近,奧布斯堡士兵的手心都開始滲出汗水。蘇加涅夫面容嚴肅,表情說不出的凝重。即便是以他的挑剔,他也不得不說眼前的這支軍隊絕對是百戰精銳,整齊的隊伍,毫不多餘的動作,熟練的身手,沉重的壓得人喘不過氣來的殺氣——這樣的軍隊,只有在欽察汗最精銳的親兵身上見識過。

一百米!

八十米!

五十米!

河套騎兵瞬間殺至,兩軍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近到蘇加涅夫可以清晰地看見河套最前面騎兵臉上冰冷的表情。騎兵捲起的漫天塵沙,更是聲勢倍增。

蘇加涅夫的手臂已經舉起,不到三秒鐘,雙方的前陣就要激烈的碰撞,伴隨著他高高舉起的右手,數萬奧布斯堡士兵也屏氣凝神,靜靜地等待著大戰的到來。

就在這時,一聲長嘯在兩軍陣前響起。一瞬間,一萬騎兵同時勒馬,長嘶聲中,戰馬猛然前蹄騰空而起,在空中轉了九十度,待前蹄落地時,前沖的勢頭已變為向左右!上萬騎兵同時做同一個動作,整齊得彷彿如同一個人,陣頭豁然一散,血殺龍驤兩個軍團一分為二,以飛燕般的輕盈,分別向左右兩邊狂奔。

如此嫻熟的馬技,如此整齊劃一的動作,如此乾脆利索的敵前變陣,親眼目睹這一奇景的前沿奧布斯堡將士無不驚得目瞪口呆。

還沒等他們回過神來,河套騎兵已經齊齊抽出了背上的弓箭,雖然是在高速運動之中,不過河套精心苦練的騎射並沒有絲毫的荒廢。無數的箭矢不斷的落在奧布斯堡大軍的隊伍之中,毫無遮擋的奧布斯堡大軍頓時傷殘慘重。前面的士兵不斷的有人倒下,不過後面的士兵立刻就貼了上去。

河套騎兵也不慌張,上萬騎兵就在陣前不斷的拉弓射箭,密集的箭雨中,奧布斯堡的士兵只能用自己的血肉之軀硬抗河套的箭雨。慘叫聲、呻吟聲、求救聲、命令聲混成一起,沉甸甸的恐懼感浮上了奧布斯堡大軍的心頭,身邊的同伴們死傷越來越多,方陣的隊列已經無法保持。

「進攻!全軍進攻!」蘇加涅夫聲嘶力竭的吼道,他很清楚,如果在這樣下去,那麼自己的本軍陣型必然會因此崩潰。進攻,進攻才是解決問題的最好方法。只要和對方的騎兵交織在一起,那對方的弓箭也就失去了效果。

奧布斯堡大軍之中不斷有人倒下,聽到蘇加涅夫的命令,士兵們頓時急不可耐的沖了出去。雖然向前十有八九是死,不過至少比這樣等死的好。本來陣型還算整齊的步兵方陣,也因此出現了混亂。

「等得就是這個時候!」昊天冷笑著說道。

信刻隨手扒下自己的盔甲,露出精壯的上身,雙手緊握雙刃戰斧,渾身的肌肉頓時鼓了起來:「兒郎們,跟我殺!」

伴隨著信刻的這聲猛喝,前面的血殺龍驤兩個軍團的輕騎兵頓時朝兩邊散開,空出一條寬達一里的通道。

「殺!」五千青龍軍團士兵齊聲怒吼道,河套對付重步兵的終極殺招,青龍軍團突破力最為強悍的重甲騎兵,終於出動了。

沉重的鋼鐵方陣開始緩緩移動,開始很是緩慢,一點一點,速度不斷增加,速度也越來越快,最後就像是雪崩海嘯一般不可遏制。在奧布斯堡士兵的眼中,一道青綠色的巨大城牆正排山倒海的朝自己的方向壓來。這道城牆在不斷的擴大,最終佔據了他們所有的視野。

信刻的五千重騎兵,這才是河套鑿穿奧布斯堡大軍的真正主力!

蘇加涅夫倒吸了一口冷氣,臉色無比蒼白,隨同大軍出征的多美尼亞公爵和馬昂拉多侯爵更是在馬背上搖搖欲墜。奧布斯堡也有過重騎兵,因此他們很清楚重騎兵的攻擊力有多彪悍,即便是多美尼亞這樣的外行,也清楚以現在亂糟糟的軍隊無法擋住對方的攻擊。

青龍軍團在信刻的率領下全軍突擊,輕而易舉的就切開了奧布斯堡大軍的陣線,騎兵繼續深入,凡是擋在他們前面的物體,不管是有生命還是沒有生命,最終都全部倒在了重騎兵的馬蹄之下。河套大軍西征之後,這還是重騎兵第一次肆無忌憚的表演,因此不管是信刻還是普通的將士都是無比的興奮。

「殺!兒郎們,給本帥放開手來,一個不留!」信刻興奮的大聲吼叫道,雙刃戰斧揮舞的如同風輪一般,根本無人是他一招之敵。

五千重騎兵兇猛地從奧布斯堡大軍的陣營中碾過,將奧布斯堡的陣線徹底碾碎,倉促調上來阻擋信刻騎兵的方陣無一例外的被重騎兵輕鬆粉碎。蘇加涅夫勃然大怒,雖然奧布斯堡已經是日薄西山,但還沒淪落到僅僅是五千騎兵就能夠橫掃自己七萬將士的地步。

白髮蒼蒼的西大陸軍神揮舞著雙手大劍,不斷的遊走在各個方陣之間,不斷的調集軍隊填補漏洞。在他的指揮下,本來已經潰不成軍的奧布斯堡士兵總算是鼓起了勇氣,勉強站穩了腳步。雖然還是無法擋住信刻犀利的攻勢,但至少已經不是一敗塗地。

「男兒行,當暴戾。事與仁,兩不立。

男兒當殺人,殺人不留情。千秋不朽業,盡在殺人中。

昔有豪男兒,義氣重然諾。睚眥即殺人,身比鴻毛輕。

又有雄與霸,殺人亂如麻,馳騁走天下,只將刀槍誇。

今欲覓此類,徒然撈月影。

君不見,豎儒蜂起壯士死,神州從此誇仁義。

一朝虜夷亂中原,士子豕奔懦民泣。

我欲學古風,重振雄豪氣。名聲同糞土,不屑仁者譏。

身佩削鐵劍,一怒即殺人。割股相下酒,談笑鬼神驚。

千里殺仇人,願費十周星。專諸田光儔,與結冥冥情。

朝出西門去,暮提人頭回。神倦唯思睡,戰號驀然吹。

西門別母去,母悲兒不悲。身許汗青事,男兒長不歸。

殺斗天地間,慘烈驚陰庭。三步殺一人,心停手不停。

血流萬里浪,屍枕千尋山。壯士征戰罷,倦枕敵屍眠。

夢中猶殺人,笑靨映素輝。女兒莫相問,男兒凶何甚?

古來仁德專害人,道義從來無一真。

君不見,獅虎獵物獲威名,可憐麋鹿有誰憐?

世間從來強食弱,縱使有理也枉然。

君休問,男兒自有男兒行。

男兒行,當暴戾。事與仁,兩不立。

男兒事在殺斗場,膽似熊羆目如狼。

生若為男即殺人,不教男軀裹女心。

男兒從來不恤身,縱死敵手笑相承。

仇場戰場一百處,處處願與野草青。

男兒莫戰慄,有歌與君聽:殺一是為罪,屠萬是為雄。

屠得九百萬,即為雄中雄。

雄中雄,道不同:看破千年仁義名,但使今生逞雄風。

美名不愛愛惡名,殺人百萬心不懲。

寧教萬人切齒恨,不教無有罵我人。

放眼世界五千年,何處英雄不殺人?」

混戰之中,河套大軍的吼聲分外的雄壯,蘇加涅夫臉色蒼白,雖然他聽不明白河套大軍究竟在唱著什麼歌謠,不過他分明感覺到河套的氣勢似乎有增強了幾分。尤其是在昊天率領著雪獅鳳舞一萬騎兵跟著殺入戰場之後,河套騎兵更是只能用瘋狂來形容。

「他們唱的,是什麼歌謠?」一個公國的大公低聲對身邊的杜加親王問道。杜加親王在西大陸都算得上是博學之人,因為對東大陸文化素來敬仰,因此自然成為了眾人關注的對象。

杜加親王

上一章目錄+書簽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