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征天之戰 第749章 柔然對策

「外粗內細。」張月婉在心中說道。

血殺繼續說道:「坦白說,本帥不想和欽察汗開戰,不是因為怕了他,而是覺得沒有這個必要。這件事情錯不在欽察,只能算是一個意外。而且,當日黛絲兒坐鎮安西路的時候,儘可能的庇護了我神州近百萬百姓,這份人情,我們不能忘懷。」

駱祥插話道:「血帥現在很矛盾?不想和欽察汗交戰,但是對於戰死沙場的數萬將士,又不能釋懷?」

「誰能夠釋懷?那些都是跟著本帥南征北戰那麼多年的老部下,如果就這樣輕飄飄的揭過去,那本帥日後有何面如去見他們?」血殺嘆氣道。

駱祥點頭:「這確實是一個問題。諸位,想來大家的想法都和血帥相差無幾。欽察汗一代梟雄,不僅心胸廣闊而且為人磊落,這樣的漢子,我們河套征戰天下多年,就只有向將軍勉強能夠和其相提並論。而且,這件事情確實和欽察汗無關,我們要是硬將這個屎盆子扣在他的頭上,諸位也會良心不安。」

頓了一下,駱祥道:「一飯之恩必償,睚眥之怨必報。我們河套向來是恩怨分明,是非分明,斷不可在這件事情上被仇恨迷失了眼睛。主公。」

「先生但說無妨。」昊天道。

「以老夫之見,只要欽察汗交出錫爾江流等當日偷襲我河套大軍的殘部以及他們的部落其他人員,這件事情就一筆勾銷。」

黛絲兒眉毛一跳,這樣的結果,對於河套來說,已經是難得的讓步。畢竟河套向來奉行的是要麼不做要麼做絕。現在居然將柔然分開處理,很顯然是做出了巨大的讓步。

但是,錫爾江流畢竟是自己的舅父。這對欽察汗來說也必定是一個奇恥大辱。身為部落首領,居然無法保證自己的族人的安全,還需要將其交出以維繫族人的生存,欽察汗生性高傲,絕對不會接受。

側過腦袋看著奉敬,奉敬握著她的手掌輕輕的捏了一下,沉聲說道:「主公,這也是你的意思?」

昊天緩緩點頭,算是無言的答案。

大廳里一陣沉默,便是四個小傢伙都老老實實的沒有出聲。

良久,信刻張口說道:「這確實是最好的解決辦法。如果連這點都做不到,我們也無法向將士們交代。」

奉敬目光緩緩掃過信刻等人,獨孤和玄機都是緩緩點頭,唯有傅若水不置可否的坐在一邊,也不發表任何意見。

昊天嘆了口氣,對著奉敬說道:「奉敬,我們兩個從小一起長大,我也不想讓你為難。不過,這確實是解決問題的唯一辦法,我們必須給陣亡的將士們一個交代。老實說,現在的柔然真沒被我們放在眼中。欽察汗麾下雖然還有三十萬雄兵,但這已經是他最後的家當。寒冬很快就會降臨,如果我們在這個時候出兵北上,欽察汗就算能夠擋住我們的攻勢,可是也難逃寒冬的侵襲。」

奉敬笑了一下,臉上居然是浮起一抹輕鬆的神色:「主公,你誤會了。本帥也認為這樣最好。」

黛絲兒的臉色頓時慘白,奉敬站起身子,沉聲道:「主公,各位,黛絲兒還有些心結沒有解開,本帥先帶她下去休息。」

眾人也不反對。奉敬牽著黛絲兒正準備回到自己的卧室,昊天突然在身後說道:「奉敬,黛絲兒的事情,你不用擔心,我們河套絕對不會有人敢借這件事情造謠生事。」

奉敬拉著黛絲兒回到自己卧室,看著黛絲兒依舊是愁眉不展,奉敬溫柔的牽著她的小手,無奈地說道:「黛絲兒,你也別怪主公。」

黛絲兒臻首輕靠在奉敬肩膀上,低聲說道:「秦風,我不是怪主公,也不怪血帥他們。當日若不是舅父突然率軍偷襲,根本不會有這麼多將士白白戰死。我也知道,主公已經做出了很大的讓步。只是,他們畢竟是我的族人。而當初若不是舅父好心收留我們,我和大哥早已經死在亂軍之中。」

奉敬緊緊地抱住自己的妻子,黛絲兒心性單純,有什麼事情都會告訴他。因此,對於她的往事,奉敬也相當的清楚。只是錫爾江流千不該萬不該,居然勾結颯珊等族偷襲河套大軍,若非如此,柔然和神州之間,和平相處並非難事。

「黛絲兒,我想你親自前往奔馬灘一趟。」奉敬沉聲說道。

黛絲兒雙眼通紅,不過看著奉敬那堅毅的表情,最終無奈地點頭道:「也好,這件事情讓我去說的話更方便一些。只是,我一想到我此去是為了逼死自己的舅舅,我就……」

「這是解決問題的唯一辦法。黛絲兒,千萬不要以為柔然能夠抗衡我們河套大軍。你在河套呆了這麼多年,應該明白我們究竟有多強大。柔然若是頑抗下去,唯一的結局就是和鐵鷹秋明一樣。為了你的族人,柔然必須要有所捨棄。」奉敬斷然說道。

黛絲兒垂淚欲滴,只是將小腦袋鑽到奉敬的懷中:「我知道,我知道。秦風,我想帶著奉陽和奉陰兩兄弟一起前去。」

奉敬想了一下,欽察汗乃是鐵骨錚錚的漢子,雖然只有一面之緣,不過奉敬對他極為信任。只是沿途並不太平:「這樣,我讓哥貞護送著你們北上。你們沿途也要小心,颯珊主力雖然被我們擊敗,但是還有許多散兵四處流散。哥貞乃是我的老部下,他麾下的一萬騎兵戰鬥力相當可靠,不在你們柔然鐵騎之下。」

等奉敬回到客廳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時分,辛皎正在廚房裡面忙活,秋沐三女正拉著傅若水玩馬吊,獨孤等軍方將領則是在一邊吹牛聊天。昊晉老老實實的坐在英季兒的身邊,神情說不出的老實。雖然奉敬的心情沉悶,不過看見昊晉難得的老實模樣,依舊忍不住哈哈大笑。

「你們看,昊晉這小傢伙果然是和主公一脈相承,居然連懼內的性子都是一般無二。」奉敬指著昊晉笑道。

昊天的臉色頓時一沉:「奉敬,誰說我懼內了?」昊天也是一個要面子的人,大庭廣眾之下,怎麼說也要強硬一下。

不過獨孤等人明顯沒給他面子,包括駱祥在內,都是哈哈大笑起來。昊天面容扭曲,他的記憶不由得回到了三年前。

那時剛剛從大河以南返回河套,由於很久沒有看見天意,因此昊天整天和天意黏在一起。有一天,好像也是這樣的一個場景,當時河套的一眾高層們不知道怎麼說到了懼內的話題。

昊天當時喝多了,大著舌頭說道:「懼內?就只有你們幾個沒出息的才這樣。告訴你,我昊天,我昊天的話,她們幾個從來不敢不聽!我讓她們向東,她們就不敢向西。我讓她們滾,她們就不敢爬!」

當時靖北王府的院子裡面,不僅駱祥楚相成等人在,艷彩等人也在一邊忙活。昊天豪氣干雲的一席話,頓時把所有人鎮住了。

這時候,天意走了過來。

「主母,你怎麼說?」邊重行漲紅著臉問道。

「我讓他吹牛,他就不敢不吹!」天意冷冰冰地說道。

此話一出,整個院子里的人那已經不是大笑,而是近乎瘋狂的吶喊,昊天當時就羞愧的無地自容,連忙借口上茅廁溜走,然後兩個時辰沒有出現。後來,這句話成為了眾人見到昊天時的第一句問候語,氣得昊天七竅生煙。

血殺笑呵呵地說道:「懼內有什麼不好?看你們一個個的德行。」

昊安跑到昊天面前,仰著腦袋問道:「爹,懼內是什麼意思?」

「小屁孩,閃一邊去。」昊天綳著臉道。

獨孤順手將昊安抓過來放在自己的腿上,對著奉敬說道:「本帥就奇怪了,奉帥不就是送黛絲兒回房嗎,怎麼花了整整兩個時辰的時間?哦,久別重逢勝新婚嘛。不過奉帥你也得悠著點,騎了這麼久的胭脂馬,你還能跨上你的寶貝戰馬踏雪凌霜嗎?」

「獨孤宇明,你這個老流氓!」只聽得一聲嬌吒,一個盤子閃電般的朝獨孤扔來,卻是黛絲兒剛剛上來,正好聽見這話,大怒之下,直接一盤子扔了過去。

「這個老流氓,要是他把舌頭割了,我們河套大軍至少會少絕大部分的缺德。」駱祥無奈地說道。

第二天,昊天總算在青雲號的會客廳里接見了颯珊的王后,奧布斯堡帝國昔日的長公主聖菲亞。

這是一個極其美麗的女人,雖然已經四十餘歲,不過歲月並沒有在她的臉上留下任何的痕迹。即便是已經淪為階下囚,但是她依然保持著良好的風度和氣質。出身王室名門的女子,至少這氣質確實讓人佩服。當然,如果不是她眼睛裡那濃得化不開的仇恨,昊天不介意給她的相貌多打幾分。

「聖菲亞公主?」

「正是,不知道昊天大帝有何指教?如果是準備殺人滅口斬草除根,那現在就可以了。」聖菲亞昂著脖子傲然說道。

「好烈的女子!」不過昊天心中也明白,雙方之間的仇恨根本無法化解,河套大軍殺入巴比倫城之後,將她所有呆在城中的兒女殺了個乾乾淨淨,看到昊天這個劊子手的老大的時候,她沒有撲上來和昊天拚命,涵養已經很是不錯。

不過更讓昊天驚訝的是,她居然說得一口流利的神州語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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