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征天之戰 第715章 昊晉六歲了

「殺!」李蕭漠一聲暴喝,手中的長槍刺穿一個鐵鷹騎兵的脖子,隨手一揮,將那個鐵鷹騎兵砸到另一個人身上,然後又是一聲慘叫。

「攔住他,不能讓他逃回去!」只聽得鐵鷹大軍之中一聲暴喝,橫石哈桑那滿是怒意的聲音在空曠的草原之上響起,然而橫石哈桑還是失望了,李蕭漠率領著自己的親兵順利的突破了鐵鷹的防線,從兩支萬騎隊的空隙地帶穿出,有驚無險的回到了亂石荒原臨時磊起的營寨之中。

「軍團長一身是膽,率領一千騎兵在鐵鷹二十萬大軍之中三進三出,就算是信帥在此,也不得不說一聲佩服!」看見李蕭漠回來,朱石談走上前來大聲說道。

李蕭漠微微一笑,將自己的頭盔扔給後面的親兵,長槍柱在地上,笑著說道:「將軍誇獎了,只不過是打了鐵鷹一個措手不及,況且一千騎兵,現在僅剩下三百不到,有何驕傲可言?」

飛熊軍團是一個純步兵軍團,總編製五萬。整個軍團之中,就只有軍團長李蕭漠的一千親兵是騎兵。按照河套慣例,二線軍團的軍團長親兵編製為一個衛,主力軍團為兩個衛。所屬兵種,由軍團長自己決定。不過絕大多數的軍團長在選擇親兵兵種的時候,都是騎兵,因為騎兵機動性更強,最主要的是,在關鍵時刻,能夠起到刀刃的作用。

不過也有例外,比如說白虎軍團和榮譽軍團,這就是真正的純步兵軍團。整個軍團之中,除了斥候和傳令兵,其餘的全部都是步兵。

飛熊軍團步兵統領李鐸感慨地道:「軍團長當真神勇,想橫石哈桑乃是大草原上的一代名將,麾下雄兵二十萬,軍團長一千騎兵居然敢主動挑釁,最後順利突圍,當真是神人啊。」

李蕭漠瞪了他一眼,喝道:「少拍馬屁!你的營寨磊建的怎樣了?」

「一切順利,在血殺軍團將士的通力合作之下,我們已經完成了任務。」李鐸連忙說道。

其實李蕭漠就算不問,也能看出來。亂石荒原背靠長城山脈,自然不用考慮對方從這裡發起攻擊。於是血殺率領著三萬騎兵一走,李蕭漠便下令將士在亂石荒原的北面和東西二面依託地形,利用地上裸露的巨石壘建營寨的圍牆。圍牆前面有三道壕溝,壕溝大約一丈寬三尺深,完全能夠限制游牧騎兵戰鬥力的發揮。挖掘出來的石頭和泥土,自然是用在了後面的圍牆壘建之上。圍牆雖然不高,僅僅只有一丈不到,但完全能夠剋制對方的戰馬跳躍而過。只需要在圍牆周圍密布弓弩手,那對方進攻的士兵必然損失慘重。

李蕭漠和血殺當時的原意,自然是為了抵抗柔然大軍的來襲。不管血殺對自己的才華如何的自信,不管他如何相信河套將士的戰鬥力,可是三萬騎兵要想在野戰之中擋住柔然的三十萬騎兵,也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因此,血殺能做的就只是延緩對方的行進速度,為河套大軍的馳援,為李蕭漠修築工事爭取時間。

血殺將軍團的七萬步兵加上數千運載輜重的民夫交給了李蕭漠,李蕭漠自然不敢怠慢,連忙組織將士開工。不過壕溝才剛剛挖好兩道,鐵鷹騎兵就來了,而且看那陣勢,至少是二十萬。

當時河套大軍的意見主要是兩股,血殺軍團的步兵沿襲和河套一貫的風格,那就是毫不退縮,朱石談等人提議,趁著對方立足未穩,先來一個下馬威,以攻代守。而飛熊軍團的將領則是偏向於防守。在他們看來,主動進攻完全就是找死,亂石荒原雖然也是無險可據,不過至少已經挖好了兩道壕溝,圍牆也勉強湊合,十二萬將士抱成一團,完全能夠擋住對方的攻擊。

但是李蕭漠不這麼認為。他一直堅信,能攻方能守,能戰方能和。他不是邊重行和平郎,能夠將自己的防線守得密不透風滴水不漏。但就算是邊重行,也是守中有攻,攻守齊備。李家當初之所以能夠和河套和談成功,雖然有李蕭漠個人的因素,但是菜子壩一戰,李家表現出來的強橫實力,還是讓河套側目。況且,李蕭漠並不認為自己是一個庸手。

因此,他不顧眾將士反對,毅然率領一千騎兵主動襲擊橫石哈桑的二十萬大軍,儘可能的為河套將士爭取時間。橫石哈桑根本沒想到如此情況之下河套方面還敢以絕對劣勢的兵力來挑釁自己為威嚴,頓時吃了一點小虧。而更讓他憤怒的是,如此事情,居然出現了整整三次。

「最多一個時辰,就會天黑。到時候騎兵的戰鬥力會大打折扣,我們又能爭取一天的時間。」李蕭漠鬆了口氣說道。

不過他的心中還是有些擔心,血殺的騎兵還沒有回來,甚至是音訊全無。他並不擔心血殺的安全,以血殺的身手,就算是在千軍萬馬之中,也有把握逃脫升天。況且他的身邊還有著三萬精銳騎兵。只是血殺如果不能及時趕回來,以自己的威望,根本無法號召血殺軍團的七萬步兵,將士軍心不齊號令不一,如何對抗外面殺氣騰騰的二十萬鐵鷹騎兵?

朱石談似乎看穿了李蕭漠的擔心,笑呵呵地說道:「軍團長,血帥不在,你就是這裡軍銜最高的人,希望你能夠承擔起率領大軍對抗鐵鷹騎兵的重任。」

看著朱石談那坦蕩無私的眼睛,李蕭漠突然間一陣感動。這就是河套的軍人,胸襟寬廣熱血豪邁又識得大體。論資歷,李蕭漠根本無法和朱石談這個出身於青雲駐軍千騎的老兵相比。論兵力,朱石談乃是血殺軍團的幕僚長,下面有著整整七萬將士。論軍銜,自己是二線軍團還是投降軍團的軍團長,而對方是昊天的嫡系主力軍團的幕僚長,雙方旗鼓相當。可是對方卻毅然將軍權讓給了自己,如此氣度,著實讓李蕭漠心服口服。

李蕭漠拱手道:「指揮不敢當,只希望我們兩軍能夠密切配合,在血帥回來之前,絕對不能出任何的岔子。」

朱石談也不多話,隨意閑聊了幾句,便帶著自己的親兵匆匆離去,他還要巡視自己軍團士兵修建的圍牆,填補必要的防禦器械。

看著朱石談的背影越來越遠,李鐸突然低聲說道:「世子,河套對你相當的看重啊。」

「以後不要再這樣稱呼,以免讓人發生誤會。」李蕭漠不悅地道,不過皺了一下眉頭,卻是輕微的嘆了口氣:「河套胸襟廣闊,只要沒有二心,只要你有才華,都能夠獲得重用。但關鍵就在於,有些人雖然有才,卻是心思詭異。唉。」

李鐸和身邊的李豪等人都不敢說話了,他們是跟著李蕭漠從靖西王府出來,先在破立軍團,後來又來到飛熊軍團的老人,自然知道李蕭漠在擔心些什麼。老實說,他們也很是擔心,不過現在相隔太遠,連那邊的消息都收不到,關心也是徒勞。

李蕭漠仰望著天空的火燒雲,突然間有些感慨,秦川李家的情況,是不是和這片火燒雲一般絢爛?只是,再美好的景色,也只是曇花一現而已。很快,這些火燒雲便將滅於夜色之中。秦川的未來,究竟在何方?

「秦川李家加強了對南部四州的控制力度,淮水張家和大湖路顧長風也是如此,他們不斷的以各種各樣的借口更換下級官吏,將自己的心腹部下換上。破立、定南、黃巾三個軍團的內部人員進行了一定的調整,因為對我們河套有好感,並且忠於我們的部分都已經編入飛熊軍團,因此他們得以大量安插人手。」楚相成的書房內,冠英細細說道。

「唔。」楚相成點頭,不置可否的道:「他們現在補充進軍隊的,應該就是他們以前隱藏的力量了吧?早就知道他們每家必定還藏有一手,果然不出老夫所料。如果他們不主動冒出來,我們要想知道他們的情況,實在是太困難了。」

冠英低下頭,老老實實地說道:「左相,是屬下疏忽了。」

楚相成一擺手,笑呵呵的道:「這個不怪你,這些都是他們家族百年沉澱的精華,恐怕整個家族除了家主和少主,知道的人都沒有幾個。嘿,這麼簡單的欲擒故縱都看不明白,真不知道李鐵鳴等人是年齡活到了狗身上還是利欲熏心老糊塗了。」

「本帥不這麼認為。」書房的一角,邊重行抱著昊安,側著腦袋說道:「他們或許是認為自己能夠躲過我們的監視,畢竟我們現在掌控著整個帝國,我們需要關注的地方實在是太多,如果不是刻意的花大力氣調查,我們也不知道他們居然在背後如此搗鬼。」

冠英也點頭稱是。淮水張家或許是有不少草包,不過秦川李鐵鳴和大湖顧長風肯定不是省油的燈。這兩個人早在數十年前便已經是名聲在外,如果不是噬魂無微不至的照顧,肯定抓不住他們的把柄。

楚相成笑道:「不知道邊帥有何看法?」

邊重行皮笑肉不笑的道:「這就要看大人你的意思了。如果是想將他們連根拔起,那麼就等等。時機未到,他們不會主動出手。而且現在動手,也會落人話柄,主公最憎恨的就是出爾反爾背信棄義,我們可不要踩到主公的痛腳才是。」

邊重行雖然沒有說出來,不過同樣卻也將自己的意思表達清楚,那就是繼續等下去。要麼不做,要麼做絕,這是河套的信條。機會不是沒有給過,可是你們既然還不老實,那就不要怪河套不給面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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