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征天之戰 第664章 海西中計

「大軍撤退,要小心海西士兵偷襲。」昊天淡淡地說道。

江沉舟嘟囔道:「海西百分百的會追來,這種情況下不抓住追擊的機會,那肯定是白痴。」

昊天臉上浮起一抹苦笑:「我們的糧食只能夠支撐三天,如果對方真的將我們拖死在了這裡,那我們的處境必然會很危險。」

誰也沒有想到,今年入冬後的第一場暴雪會在這個時候下起,即便是在海西南部地區,平地雪深也有一尺來厚,騎兵的速度已經削減到了平時的一半。步兵行軍不像是騎兵,後面大車小車跟著一長串,在這樣的雪地之中,行動速度特別緩慢。

因此,如果是在夏季,只需要一天多一點的急行軍,就能夠抵達山海關。不過現在河套大軍走了三天,距離山海關依然還有六十餘里。

趙大武捏著自己的下巴:「要不,讓那些高麗棒子走在最後面,就算海西士兵追來了,倒霉的也是這群混球。」

又是一天的行軍,河套大軍距離山海關依然還有三十餘里。看見太陽已經落山,昊天嘆了口氣,下令大軍安營紮寨,準備第二天一鼓作氣趕到山海關。

曾無疆將戰馬刷乾淨之後,一邊走一邊說道:「媽的,就三十里地,平時大爺我半個小時就能夠趕到,結果這冰天雪地的,至少要花一個半時辰。」

趙大武道:「這麼快趕到山海關幹什麼,那裡也沒窯子。」

「就算沒有窯子,但至少有熱乎乎的被窩啊。那些該死的高麗棒子,居然將後勤輜重全部丟掉了。大軍出征,眼看著就要將海西滅掉,哪知道卻出了這件事情。」

趙大武聞言表情也不好看:「那些高麗棒子大概也是覺得太丟臉了一點,路上都不敢和我們同行。嘿,你說海西追兵會不會打高麗的主意,要是他們將這些高麗棒子全部宰了,正好給我們出口氣。」

江沉舟聞言,不屑地道:「海西又不是白痴,他們為什麼要去找高麗的麻煩?只要我們河套,才是他們真正的對手。而且,高麗這根廢柴,誰拿著誰倒霉,還不如讓他們給我們多增加一點負擔。」

話音剛落,一聲尖銳的哨子聲突然響起,然後是密集的鑼鼓聲,三人的臉色一變:「敵襲!」一邊大喊著一邊朝著自己的營地跑去。

「媽的,這些海西蠻子果然來了!」江沉舟一邊跑一邊罵道。

海西大軍的速度好快,河套的示警聲還未消失,無數的海西騎兵捲起了漫天雪花,恍如一把鐵鉗,出現在了河套大軍的實現之中。而在騎兵的中央,則是漫無邊際的海西步兵。

「海西方面還真的是豁出了血本。」正站在瞭望塔上的齊平之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僅僅是看這陣勢,便知道海西至少出動了十五萬軍隊,而這樣的氣勢,只有身經百戰的精銳才能夠具備。

「難道是海西將金眉流的十萬大軍抽掉了過來?」齊平之驚訝地想到。如果真的是這樣,那河套方面還真會有些麻煩。

金眉流率領的十萬大軍,乃是之前防範阿巴特人南下的海西駐北軍,長年累月和阿巴特人打交道的他們戰鬥力自然不用多說。最重要的是,這些人已經習慣了在這樣的雪地中戰鬥,地理適應能力遠遠強於河套大軍。而且,海西調動的騎兵大約在十萬左右,這可已經是海西的傾國騎兵。

「只要將這十五萬士兵吃掉,那海西離滅國就不遠了。」齊平之興奮地想到。

「小心一點,這些可都是海西的精銳,你可不要出師未捷身先死才是。」魯赫在旁邊淡淡地說道,給齊平之潑了一頭的冷水。

齊平之一窒,不過卻笑道:「主公早有準備,又有何懼?」

海西大軍很顯然是早就埋伏在這附近,不然如果是銜尾追擊的話,河套不可能發現不了身後這麼多軍隊的存在。

河套大軍現在正是做飯時間,大營裡面炊煙渺渺,不少的士兵正在四處搜尋木材。不過信刻的騎兵夏天便殺入了這裡,所過之處繁華全部化為荒蕪,所有的樹木都被燒毀,而現在冰天雪地的,因此生火的木柴並不是很多。

領軍的金眉流金宗彪和金乞涼等人大喜,他們這次也冒了很大的風險。本來金眉流的十萬大軍是在和肅慎室韋等族打的熱火朝天,即便是大雪封山也沒有停止戰爭,不過看到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金眉流和國主金眉蒼都忍受不住誘惑,於是毅然調集這十萬士兵以及金宗彪部的五萬精兵一起追擊。

金宗彪自己也贊成追擊,不過他並不認為應該調動如此之多的大軍。在他看來,只需要五萬騎兵,一路上咬住河套的尾巴不放,以騷擾戰術為主,等河套大軍露出了疲態,這才一擊必殺,不過金眉流不這樣認為。金眉流的胃口很大,或者說他是對金宗彪的能力不信任,應該堅決主張調集大軍圍剿河套。

金眉蒼猶豫了很久,最終還是同意了自己兄弟的看法。金宗彪是海西名將不假,不過這個倒霉的大王子在大河以南和幽雲十六州的表現實在是太讓人失望了一點。而河套的強勢,也讓金眉蒼認為僅僅是五萬騎兵根本無法截殺對方,於是甘冒奇險,調集所有精銳,務必一戰決勝負。

對於這個決定,金宗彪很是不滿,不過他根本沒有能力反抗,而死忠於他的金乞涼這兩年也是特別的倒霉,根本說不上話。因此,金宗彪只能向天祈禱,希望河套方面確實因為後勤物資的全部焚毀而陷入了困境。不過現在看來,海西的冒險總算是成功了。

「殺!」海西大軍爆發出一聲氣壯山河的吶喊,殺氣騰騰的朝著河套大軍的營地撲來。

空曠的原野,沒有任何的地利可以利用。而河套前段時間的騎兵掃蕩,又將所有的樹木都全部燒毀,河套的大營甚至連基本的柵欄都沒有。海西大軍雖然因為地上一尺厚的積雪,速度有所降低,不過河套方面很顯然是疏於防備,因此很輕易地就讓海西大軍衝到了營寨之中。

「不好!」金宗彪大叫了一聲,他和河套交手多次,自然很清楚河套的軍事素質有多高,這樣的情況,根本不可能出現。

「金相,河套肯定早有準備,我們切不可強攻!」金宗彪對著身邊的金眉流說道。

金眉流是他的親叔父,不過戰場之上,都是以官職相稱。

金眉流還沒有說話,一個略帶著不屑的聲音在一邊響起:「大哥莫不是被河套給打怕了?我軍現在佔據了優勢,正當一鼓作氣衝破對方臨時拼湊的防線,那勝利就唾手可得。大哥現在建議不要強攻,不知道是心存何意啊?」

金宗彪臉色一寒:「老三,千萬不要小瞧了河套。你當年也和他們交過手,應該明白他們不是易於之輩。」

說話的人正是金宗彪的同胞兄弟金宗悍,在海西大軍之中鼎鼎有名的悍將。

金宗悍是一個沙場悍將,這一點毋庸置疑,但是在海西軍方,他的評價一直比不上金宗彪。勇則勇也,有勇無謀。這是海西軍方對金宗悍的一致評價。而且他也很不會說話,由於數次語言上冒犯了國王金眉蒼的尊嚴,憤怒的金眉蒼直接將他從豫州路戰場調到了海西北部和野蠻的阿巴特人打交道。

不過在這裡,金宗悍倒是找到了發揮才華的地方。

在金宗彪等人看來,金宗悍此人有勇無謀,別人略施小計都能夠將他玩的團團轉。可在金宗悍的眼中,阿巴特人也是如此。如果用金宗彪的眼光來審視阿巴特人,那麼毫不懷疑的說,對方的戰鬥技巧還停留在最原始的階段,根本沒想過用計這些,只知道以力取勝。似乎千百年來,阿巴特人就是這樣,一直沒有改變。也正因為如此,阿巴特人只能盤踞在地理環境極其惡劣的極北之濱。

金宗悍不服氣的道:「可是你看河套大軍現在的情況,他們根本沒有準備。」

「我們攻入的太容易了,河套縱橫天下,絕對不止於此。金相,暫且保留幾分力量,以備意外之變!」金宗彪沉聲道。

金眉流的眉毛皺了一下,不過還是聽從了金宗彪的意見。畢竟在海西王朝,金宗彪確實是最頂尖的將領。

海西大軍一開始確實是勢如破竹,尤其是騎兵,輕而易舉的就從兩側衝進了河套的駐地之中。只是,領兵的金乞涼和金烏重都有些奇怪,河套的營地似乎太大了一些,按照營地的規模,不要說十五萬士兵,便是二十五甚至是三十五萬大軍都能夠容納。

河套的軍營是沒有柵欄,不過當他們殺到裡面的時候,卻出現了無數的拒馬樁。而拒馬樁的盡頭,則是一道黑色的城牆,金乞涼拍馬近了一些,這才發現這是無數的馬車環繞在一起,形成了一座移動的城牆。

雪地之中,騎兵的速度已經被削減了很多,加上地上密布的拒馬樁,使得海西騎兵的速度驟減。河套等得就是這個機會,黑色的馬車上面,以及車窗的位置,突然出現了無數的弓箭手,伴隨著一聲低沉的「放」,上萬支羽箭夾雜著凌厲的呼嘯聲朝著海西騎兵射來。海西方面還來不及躲避,近千名騎兵已經中箭落馬。鮮血才流出一會,就凝結成冰。很快,戰場上便灑滿了鮮紅的梅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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